石玙騎馬追上我們了,我往他身后尋看著,只有尋音魂和外公的人。
“不是說魏遠山去救我的爹娘和浣靈了嗎?他們人呢?”我問。
“公主恕罪,江大人不愿意走的,魏將軍他為了掩護我們,選擇留下。”尋音客說。
我哭笑了起來,“所以,所以就我一人逃跑了?我的錯留給他們承擔了?”我說。
“阿櫻,不是你的錯,我會想辦法的救他們的。”百里凈說。
“怎么不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爹娘,是我連累是阿姐,我給江家帶來了災難。”我崩潰的說。
百里凈抱著我,“阿櫻,我不許你這么說,事情走到這一步不是你的錯。”百里凈說。
“我要回去救他們。”我說。
“你清醒點吧,盲目的往前沖不是勇敢,是愚蠢,是懦夫掩飾自己無能為力的方法,你回去好了,讓大家做的一切都白做,讓死的傷的人白死白傷,江清竹就是一頭倔馿,他就是要撞南墻,把自己困死,明明低一下頭就能過去的墻非要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云先生說。
“那又怎樣?如果做什么都畏畏縮縮,那活著就是在虛無度日,我娘說過,小心翼翼的活著確實能多活幾年,但那樣只是動物為了生存的方法,活著就要堂堂正正,正視自己心中所想,為心中所愿就是付出性命有如何?”我說。
我拉了馬要回平城,忽然脖子后造了一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倔馿,骨子里的倔馿。”石琮說,他一掌把我打暈了。
“公主醒來后會不會生氣?”石玙問。
“總好過她現在就去送死。”云先生說。
“當年要是王上王后不是這么倔,也不會自焚于昭宮,這丫頭骨子里就倔,偏偏又被江清竹這對倔馿夫婦養著,血性有余,韌性不足,云先生以后要好好教了。”石琮說。
云先生點點頭,“今日多謝凈王相助,請受我云某一拜。”云先生對百里凈說。
他向百里凈行禮,其余的人也跟著行禮,百里凈同樣向他們行禮,“阿櫻交給你們了。”百里凈說。
云先生對百里凈很是贊賞的,只可惜他是百里漠的兒子,他和百里凈的身份就注定兩人會站在敵對面。
云先生帶著我去天水城,百里冶帶阿姐去皇陵,我們朝不同方向走去,百里凈站在這原地,他還要原路返回,返回那個滿是混亂的平城。
我醒來的時候,是外公在照顧我,“外公。”我就叫了一聲,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淚水占了喉嚨。
“外公都知道了,放心,有外公在,不會有事的。”外公說。
“我要回去救爹娘和浣靈。”我虛弱的說。
“不急,云先生是個足智多謀的人,他一定能想辦法讓全部人都平安回來的。”外公說。
“外公,阿姐她……”我哭著說。
“柔兒這孩子命苦,怎么就這樣走了,但是生死有命,我們不能怨天尤人,活著的人,還是要活下去的。”外公說。
“對了,外公幫我找一人,小桂花,我一個婢女,跟著太子府的下人被流放了。”我說。
我不敢告訴外公我的猜測,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想冤枉她。
我到云先生房中,石大叔和石玙也在,我給他們行了個禮,畢竟他們是長輩,又三番四次的救我,他們也站起來給我行禮。
“醒了?”云先生問。
我點點頭,“徹底醒了?”云先生又問。
我知道他的意思,雙手作揖,“還請云先生相助。”我說。
“看來你還是沒有記住你公主的身份。”云先生說。
“先生和石大叔是父王母后的故友,是阿櫻的長輩,阿櫻這么敢在二位面前以公主自居?而且昭國已王,又哪里來什么公主?我能記住的就是落音這個身份,記住我的生父生母,也記住我是江家二女。”我說。
云先生點點頭,“你不想我們叫你公主,以后我喚你作少主,如何?”云先生問。
“好。”我現在是徹底接受落音這個身份了,因為我知道自己再怎么逃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反而會讓更多人受傷。
云先生給了我尋音魂的全部名單,這是一本密冊,是我父王親手寫下的,寫的是密軍名單,因為在之前他們是皇室密軍,而不是尋音魂。
尋音魂這個名字是昭宮之戰,父王母后自焚之后,他們為了尋我才重新起的。
“尋音魂”,就是他們沒有國,沒有家了,只是一縷幽魂在世間尋找亡主的遺女。
一千個名字,一千位尋音客,每一位都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我了,紅色朱砂圈起來的就是已亡的,我整理好了名單,前天救我犧牲了二十三位。
外公不告訴我他派了多少人出去,但是我知道犧牲的人一定會比尋音魂多得多。
現在有九百二十一位尋音客,當然云先生和石玙不在里面。云先生是母后的人,石玙是石大叔的兒子,他們都不是尋音魂名單上的人。
但是他們也是其中一部分了,因為云先生一直跟著尋音魂找我,石玙更是四歲就跟在尋音魂隊伍里面了。
我召集了尋音魂,我給尋音客們敬酒,這次沒有像在西北郡那樣逃避了,這一碗酒喝下,我是當回了落音,他們終于是找到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