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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牛刀小試

“騷狐貍,你給老娘滾出來!”一聲炸雷般的女子粗聲吼叫驚醒了洛輕塵。

她睜開眼,蘭花布的帳子,同樣花色的粗布被子,扭頭看到少了一條腿的木桌用泥磚墊起,有缺口的碗,門縫大的小貓都能自由出入的破爛木門……

她摸摸臉,溫柔軟滑的觸感,舉起手,還沒有完全長成,卻布滿厚厚老繭。

這是怎么回事?

她是活著還是死了?這地方好像是當年她與母親張氏住過的茅草屋。

可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聽說她登基后,原先這地方已經撥款重建,怎么會還是當初的模樣?

洛輕塵一骨碌爬起來,床前擺放的是破舊的布鞋,她忙穿了,取過一旁的粗布衣衫往身上一套,往后面飛奔而去。

一口氣奔到水缸旁,洛輕塵用雙手抓住水缸沿,低頭一瞧,只見水面上倒映著一個頭發凌亂,但是雙眼迷茫,臉蛋粉嘟嘟清秀可人的少女身影。

這樣子最多不過十來歲,她是重新活了一回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嗎?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只和母親張氏相依為命,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過年節的時候吃頓好的,穿上一身新衣服,萬萬想不到后來會成為天瓊最尊貴的女王。

這時候,她還沒有進京,沒有遇見簡鈺,沒有許宏文許悠兒傅凌天……那么娘呢?

這個時候,娘還在的。

畢竟她已經活過一世,經歷了大起大落,見識與那年的這個小姑娘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洛輕塵很快就接受這個對于她來說再好不過的事實,鎮定下來。

前面雞飛狗跳的吵鬧重新灌入她的耳中。

“你說,為什么要勾搭我男人?難怪今天打扮的這么花枝招展的,這衣服是不是騙我家男人給你買的?怎么,心虛不說話就行了嗎?老娘的東西你給老娘還回來,是你自己脫還是老娘動手?”那粗聲女人的氣勢更加高漲。

沒有聽到辯駁的聲音,洛輕塵心有些懸,娘到底在不在呢?

她轉身往前面跑去,到了門口,看見竹籬笆圍成的小院子前已經圍上了一些村民,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正揪著母親張氏的衣襟不放。

張氏身形嬌小,目光楚楚可憐,拼命搖頭,低聲下氣地弱弱道:“盧嬸,我沒有勾搭誰,這個是我以前穿過的衣服,我……”

盧嬸不但不聽張氏辯解,反而因為張氏害怕,她更加來勁了:“以前穿過?那就是說你老早就靠勾搭男人來為你買衣服買吃的。我看這里里外外只怕都是你往那兒一躺……”

周圍那些女人都吃吃吃地笑,用鄙夷的眼光打量張氏。

張氏雖然生養了洛輕塵,但是此時年齡還不足三十,天生麗質,就算這些年的苦雨風霜,骨子里透出雅致仍與這些山村的女人不同。

她容顏還帶著些許嬌艷之色,腰肢如細柳,身姿婀娜,眼波流轉生輝,令男人看了垂涎,女人望之妒忌。

所以村子里的女人也不管張氏是不是真的狐媚,反正就一致認定她生的這樣又沒有個男人在身邊,肯定不是什么正經貨色。

眼見盧嬸后面更加不堪惡毒的臟話就要出口,洛輕塵想起當年在這山村時,受盡這些女人欺負的事情來。

柔弱的張氏總是教導洛輕塵要如何與人為善,守禮端莊,不要與那些粗鄙之人計較,所以母女倆經常被人這樣欺負,賠禮道歉抬不起頭來。

現在再看到這場景,洛輕塵可不會象從前那樣,只會躲在屋中發抖。

她返身跑回后院,一把操起屋檐下的砍柴刀,一挽袖子又沖了回去。

“盧嬸。你怎么可以亂說?我從來沒有勾搭過什么男人,你說話可要有憑證。”張氏委屈的眼紅,帶著哀求道。

可是她這一副雨打梨花的樣子,更是激起了盧嬸的反感。

“喲,在我面前作這狐媚樣,老娘又不是男人,才不吃你這一套。不脫是吧?老娘來幫你。”盧嬸說著,就要去撕扯張氏的衣衫。

這張氏哪里能是盧嬸的對手?旁邊那一圈男人女人都伸長了脖子準備看張氏出丑。

“住手,我看誰敢碰我娘一根指頭?”洛輕塵如風一般沖了過來,一把狠狠推開盧嬸,將張氏護在身后,站在竹籬笆前,一手舉刀,一手叉腰,看起來比盧嬸更加彪悍更加氣勢奪人。

盧嬸嚇了一跳,往后閃開,待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不過是張氏的女兒,那個和她娘一樣柔弱好欺負的少女,盧嬸馬上又恢復了常態。

她一挺胸往洛輕塵面前一站,居高臨下道:“小丫頭片子,你還想行兇不成?”

在盧嬸印象中,洛輕塵以往都躲在一邊,根本不敢出來,更別提拿刀了,今兒這是吃錯藥了?

她壓根就沒把洛輕塵放在眼里。

洛輕塵冷笑一聲:“盧嬸,青天白日的,這么多街坊鄰居都看見了,是誰沖到誰家里來大呼小叫的,還威脅要扒了別人的衣衫?你口口聲聲說我娘勾搭你家男人,你哪只眼睛看見了,證人是誰?做賊拿贓,捉奸拿雙,你無憑無據的就上下嘴皮子一碰,那是造謠!不信我們去官府評評理去!我這不過是保護我娘自衛,你要是自己撞上刀口來可別怨我這刀不長眼睛。”

喲,這小丫頭怎么一夜間變得這么伶牙俐齒的?說話底氣十足,不退不讓像是變了個人似地?盧嬸愣張大嘴巴,半晌沒有接上話來。

隔壁那看熱鬧的劉嬸陰陽怪氣地就開了腔:“哎喲喲,看看輕塵這張小嘴,還真滿口是理了,和她娘一個德性,將來都是會向男人討生活的主。”

劉嬸家生了兩閨女一個小子,長的都有些兒不大好看,歪瓜裂棗似地,所以妒忌張氏貌美還帶著洛輕塵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兒,逮著點兒機會就往張氏母女身上潑臟水,有人找茬就火上澆油看熱鬧。

洛輕塵將手中柴刀往籬笆門上狠狠地拍打了幾下,弄得咣當當地響,斜睨了劉嬸一眼道:“劉嬸,遠親不如近鄰,我們母女倆可從來沒有招你惹你吧?今天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插個什么話?要說向男人討生活,我們可都是憑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說著,洛輕塵舉起自己那只滿是老繭的手展示給眾人看,那樣厚的繭,可不是幾天能夠形成的,村民中有人點點議論。

畢竟張家母女每日里辛苦勞作也不是沒有人看見。

洛輕塵斜睨了劉嬸一眼道:“倒是你,每天靠著男人白吃白喝,養得白白胖胖地,才是個會向男人討生活的主吧?”

劉嬸的臉刷地一下氣紅了,指著洛輕塵道:“你怎么說話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本分人,除了我男人可是從來沒有與別人不三不四,我靠誰了?你不給我把話說清楚,今天我饒不了你。”

說著,劉嬸就挽袖子,拉出一副為了捍衛清白要大干一場的架勢。

張氏一看盧嬸的事情還沒有了呢,站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洛輕塵怎么又和劉嬸扯上了?這兩個可都是村里出名的潑辣貨,一個都能罵死她們娘倆,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忽然像發了瘋一樣,一次就招惹上她們兩個。

張氏面如土色,原本緊張地看著盧嬸,現在轉向劉嬸,小心翼翼道:“劉嬸,輕塵年紀小不懂事,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她個小孩子計較。”

賠了禮,張氏又教訓洛輕塵:“你這是干什么呢?她們都是嬸子,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太不懂事了。”

張氏性子雖然弱,但是怎么不知道這事情明擺著就是那些女人借故挑釁生事欺負她們罷了。

可是她們母女沒有依靠,只能委曲求全,要是事情鬧大,恐怕連落腳之地都沒有了。

張氏說著,沖洛輕塵使眼色,要她息事寧人。

洛輕塵只當沒有看見,故作驚訝道:“劉嬸,你這是說哪里話來?什么不三不四的,我倒聽不懂了,難道你用劉叔的錢不是依靠他?這還用我來解釋?”

洛輕塵故意之前說的含糊,還用含著曖昧的神情向劉嬸傳達一種譏諷她也不清不白的信息,致使劉嬸氣急敗壞地馬上還擊。

而這時候,洛輕塵又是一副顯得與此時少女身份很相襯的無辜懵懂樣子,令那些村民絲毫沒有懷疑她是故意設了個圈套給劉嬸鉆。

于是,劉嬸一時間轉不過彎來,看熱鬧的村民指指點點,不少人笑了起來。

劉嬸只覺顏面無光,既然沒有什么趕著否認什么?豈不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可是她能當著大家的面解釋嗎?沒人問啊。

而且回想剛才洛輕塵的話,什么毛病都挑不出來,劉嬸白白吃個啞巴虧也作聲不得,惱怒之下,逮著身邊的兒子往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兩巴掌:“看什么看,一點兒小人你懂得什么,還成精了不成,還不滾回去給我好好呆著,別在外面跟些不三不四……”

說到這兒,想到剛才自己就是栽在這“不三不四”的手上,劉嬸打住了話,拽著兒子氣沖沖地扭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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