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漸漸平定下來,那些流民也送走的送走,安置的安置,大家伙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安興南趁著大家伙都整完山、去安老漢家剪完枝的空當,召集這大家伙把青磚橋重新給修好。
“興南,你是不是早就盯著咱們口袋里的銀錢了?”
“可不是,咱可剛從傳根叔那里拿到工錢哩!”
安興南笑著說:“咱這半座青磚橋也不好看哩!你看我這剛從傳根叔那里得到的銀錢,還沒捂熱,就給拿出來了。”
“我的也拿出來吧,見慣了青磚橋,走那半截木橋的時候晃悠得嚇人!”
“可不嘛!那咱明兒就去買青磚!趕緊的!有子兒給子兒,沒子兒出力氣!”
沒人推辭啥,該出的總得出,那橋大家伙都要過的哩!村里頭湊來湊去,加上幾個村尾的人家倒是也湊了幾十兩銀子,大家伙有高高興興的造那半截橋。
“興南,咱真要在村口那頭造亭子?”
“反正還有銀錢剩,咱連著之前那個亭子多造一座!”
大人們還沒發表意見哩,幾個小子們就開始出主意了。
“讓家忠哥哥畫!家忠哥畫的可好了!”
“對!上回家忠哥給我畫了一幅畫,大家都說可像我了!”
“我想讓家忠哥畫著挨河里近一些,我就可以在亭子里釣魚了!”
那些大人轟笑:“你們家忠哥今年可要去參加鄉試,哪有功夫給你們畫!”
“就是!咱隨便造一座就成了!”
“家忠哥肯定會畫的!”說話的是周嬸子的小孫子安家一,他因為周嬸子的關系經常去安家,所以和家忠幾個都聽熟悉的。聽大人這么說不服氣的很。
“成,你家忠哥要是畫了,咱家按照你家忠哥畫的建!”
幾個小子興奮的不行,每天都去村口等家忠,好不容易等到家忠旬休的日子,幾個小子們又支支吾吾不敢說了。
安興勤見著覺著好笑,這些小子平時看著膽子大的很哩!這會子咋就不敢說話了。
家忠早就聽他爹說了,也不出聲,就看哪個弟弟敢冒這個頭,最后還是家一被推了出來。
家一仰著臉看家忠:“家忠哥哥,你累不累?”
“不累。”
“那你下來和我們說說話好不好?我們都想你了。”
家忠忍著笑下了馬車讓自個爹和弟弟先回去了。
“家忠哥,你說要是咱釣魚的時候可以不曬太陽多好。”
“哪能天天釣魚,我可聽你奶說了,再過兩年就送你去學堂。”
家一覺著這話沒法接,想了想,靦腆的看著家忠笑:“家忠哥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先說說?”
“你先答應我唄!”
“哎呀!安家一,你笨死了!”
安葉葉覺著弟弟真的是傻乎乎的,她看著家忠:“家忠哥哥,咱都覺著你畫的話好看,想讓你給咱畫一座涼亭!”
“對對對!家忠哥,我先要在涼亭里就能釣到魚。”
“我先在涼亭里睡覺!”
等聽完那群小子嘰嘰喳喳后,家忠才點點頭:“那你們明兒到村口來拿畫!天擦黑了,趕緊回家吃飯!”
把那群小子哄回家之后,家忠在村口逛了兩回,心里大底有數了。吃過晚飯,就趕著去書房里把答應小子們的涼亭給畫出來。
嘉寶看了喜歡的不行
“哥哥,哥哥,我也想要這個涼亭!”
“那下回咱們在山上造屋子的時候,給你造一座涼亭好不好?”
“真的嗎?”
“真的!”家忠笑著拍了拍妹妹的頭。
看到小的們真的拿到了圖紙,大人們都哭笑不得,這十來座亭子看起來可比自己的屋子還好。那得多少銀錢啊?
“興南叔!家忠哥說了,不用一次造完哩!咱可以每年都造一座!”
安興南算了算手里頭的銀錢,覺著這回造一座是夠的。又去找家忠商量了一番,家忠選的地方確實很不錯,還標注清楚了,一半的亭子都能在夏日吹著河風。
因著橋已經接好了,他們就開始造涼亭,不少人都在心里頭嘀咕這不能住的,造這有啥用,可看著自家娃兒高興的樣子又啥都沒說。
把涼亭造好后,大家伙都閉嘴了,遠遠的看著確實好看吶,加上跟之前那個小亭子連了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的了。
別說小子們了,連幾個族老都不愛在家里頭呆著了,吃完飯就去涼亭里坐著。
圣旨來得猝不及防,正好是家忠他們旬休那一日,一家人都去葡萄山干活了!滿頭大汗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他們說圣旨來了,可把他們嚇壞了。
家忠和家毅也是驚訝了!暈乎乎的接完圣旨,給了那些人厚厚的辛苦錢,然后又親自送走了他們,心里還是沒有一點踏實感。
“我不是在做夢吧?”李老婆子暈乎乎的。
“剛剛說咱家啥來著?”安老漢看著幾個小子。
還是家毅最先回過神來,頭一次笑出聲來“積善之家必有余慶,還說咱們是耕讀傳家。”
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大堂屋里放著的匾額,御筆親題的大字:安家葡萄山!
他們得趕緊請人在山頭造一個牌坊,把匾額往那一放,估摸著沒人敢對他們家葡萄山動心思了!
其實這也是湊巧,京城那邊剛安定下來,正為安置流民的事發愁,打瞌睡就來了枕頭,加上李俊陽那頭知道這件事,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大伯,那頭也使了一點手段,這牌匾就安安穩穩的送到了平安村。
李俊陽自然不會做了好人不吭聲,來買葡萄酒的時候,就直接說出了自個在中間使的力氣。
他的想法也挺簡單,他們做不出干葡萄,也做不出葡萄酒,那就讓這些技術一直掌握在安家,至少安家人可比其他人好打交道多了,而且本就是錦上添花的事,何樂而不為。
葡萄酒可不是論斤賣,而是論壇賣了!安興儉在這之前就找了周長樹他爹周用水來做酒壇子,周用水爺爺是懂制瓷手藝的,聽說在這十里八鄉挺出名的,后來不知道怎么就沒做了。
有一回大家伙在打白練的時候,聊到這事,安興儉就讓周用水回家做一些壇子給他看看。
周用水手藝確實不錯,安興儉也沒繞彎子,直接付了一百兩銀子給他們,讓他們先去買地頭,造個窖子,說不準以后還要經常供貨哩!
他們家壇子都有標識,家忠畫的,反正很難仿造出來,就光畫那個標識還有刻石印都用來他們十來天。
不過效果也是顯著的,那壇子顏色是偏白的,有些通透,隱隱能見著里頭紅色液體在流動,加之大紅色的安家印記,視覺上有種別樣的美感。
其實一開始也不是白色的瓷壇,是黑色的,估計是周家村那一塊的泥土問題造成的。
李俊陽看到新的酒壇子眼睛一亮,沒想到這壇子居然不是他以為的黑色,這樣倒是省了他一筆買壇子的銀錢了。
兩人討價還價了一番,價格定得兩人都滿意的地步,李俊陽這才高興的帶著一百壇酒離開。
五斤裝的酒壇子,總共就兩百多壇,安興儉想著剩下的一百多壇可得放著,這到明年可算陳釀了。
葡萄酒賣得好,安興儉自然高興,以后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他們家癟下去的荷包,總算慢慢的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