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封后宮的喜氣自打正月里開始，到云凝正式行了冊封禮都沒結束，瞧著她們開心，上官熙也多來了幾趟后宮。

蘇采蘩這日來了流華宮，抱著團團曬著太陽和云凝聊天：“自打我行了冊封禮，小六玉牒上生母的名字就改成我的了。”

云凝也不意外：“趙嬪不鬧？”

“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病了一場。這兩天好了，躲著我走也躲著小六走。估計是想著自己再生一個吧，沒看到這幾天爭寵爭的不得了嗎？”對于趙氏的識趣兒，蘇采蘩覺得很滿意。

“這一共也就十幾個人，能鬧出多大的事情，我瞧著皇上這幾日看著她們為他鬧，心里開心著呢。”這么多女人爭他，多有面子啊，皇上的權威可不就體現出來了。

蘇采蘩雖說如今屈居云凝之下，但是也沒影響這倆人的感情：“去年帶進宮的這兩個人還是皇商之女更得寵些啊，如今也是正五品的顧貴人了。”

云凝并不意外：“顧氏身嬌體軟，又擅舞，就是我瞧著也比楊氏強啊。何況這個小姑娘如今瞧著是越發好看了。”

“你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嗎？”蘇采蘩在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有所察覺，如今瞧著似乎越發相像。

云凝笑了：“你是想說宋氏吧，多少年了，很久沒有想起她了，難為你還記得。”

“那可是一條人命，怎么會不記得。我瞧著伺候顧氏的人也有些眼熟，似乎就是當年那個小宮女。對了，今日御花園里可是真熱鬧，你要不要去看看。”今日是楊妃設宴，請了趙嬪、徐容華、顧貴人、楊貴人還有王貴人。

“她請她的，我何必去破壞她的好心情呢。你說她到底怎么想的，按照她和皇上的情分早就該和我們一樣是從一品的四夫人之位了。結果還是個沒有封號的妃位，自己還沾沾自喜。”云凝實在是看不出楊妃是怎么想的。

蘇采蘩順了順團團的毛：“她失寵已久，如今想招攬人心也是正常的。更何況，她當年為何沒有封妃，你不知道嗎？”

“我倒是忘了，這事兒還有我的功勞呢。”云凝瞧著小嘉兒朝她走過來，給她擦了擦汗。

“母妃，想去看弟弟。”

“去吧。”

蘇采蘩瞧著母慈子孝的：“二公主越發有姐姐的樣子了。”

云凝想著，那是自然的，也不枉她精心養育啊。“娘娘，謝修容來了。”汐玖上來為她們添茶。

“謝修容，許久未見了，賜座。”謝宜淵還是一如既往地清新動人，禮數周全的行了禮。

“賢妃娘娘，聽說您愛玉，臣妾這兒正好得了兩塊兒古玉，您掌掌眼。”謝宜淵拿過小盒子，奉給云凝。

玉確實是好玉，云凝合上盒子：“無功不受祿，謝修容是有事兒？”

“臣妾當年多虧娘娘相助才有今日，娘娘是臣妾的恩人，這點東西算不得什么？”事情確實有一件，謝宜淵瞧著文淑妃在場，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蘇采蘩瞧著她那樣：“賢妃，我出來也有段時間了，想著小六見不著我，該哭鬧了，就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雖說她如今是賢妃，地位比蘇采蘩高半階，但是這么多年的情分在，這聲姐姐蘇采蘩當得起。

云凝瞧著屋里也就自己的人了：“說吧。什么事兒？”

“娘娘覺得，如今這三位貴人里頭，楊貴人如何？”淑妃走了，謝宜淵就說起了來意。

這是楊貴人投靠謝氏了，云凝不動聲色：“顧貴人有圣寵，王貴人有家世，楊貴人倒是平平啊。”

“是啊。楊貴人因著姓氏還被楊妃娘娘針對過呢。”這些日子不好過，楊氏便有投靠之意。只是鄭貴嬪沒接，才投到了謝宜淵的頭上。

云凝瞧她一眼：“謝修容啊，要挑人也要挑個好一點的。”

謝宜淵聽懂了，看來儀賢妃是覺得這楊氏不是個好苗子：“多謝娘娘指點，臣妾明白了。”

“三位貴人正當妙齡，爭強好勝些也實屬正常。只是咱們如今有兒有女的，何必牽扯進去，看看熱鬧不好嗎。”這話可以說是明示了吧，云凝看著謝宜淵臉色有所變化。

“是，臣妾明白了。”

收下那兩塊兒古玉，云凝摩挲了一下，好東西啊。楊貴人，看來是著急了。“娘娘，柏卉宮那兒不好了？”詹川聽得消息，就來傳話：“皇后娘娘已遣人來通知娘娘過去看看。”

一路上，云凝在想，鄭氏有孕一個半月就爆出來本來就很奇怪。而在大封后宮后又這么快流產，就更奇怪了。“臣妾拜見儀賢妃娘娘。”

“顧貴人啊，楊妃的宴這么快就散了。”往常還不覺得，這回一看她確實很像那年的宋氏。

顧氏點了點頭：“是。聽說貴嬪娘娘出了事，楊妃娘娘便散了宴，這會兒也都在里面呢。”

云凝下了轎輦，提步進門，御醫早就忙活開了。“皇后娘娘，我這兒聽得稀里糊涂的，到底怎么回事兒啊？”

言蓁知道的也不清楚：“柏卉宮來報，鄭貴嬪早起有些見紅，服用安胎藥后更是疼痛難忍。這會兒，已經小產了。”

安胎藥有問題？云凝疑惑，誰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把藥下在安胎藥里。皇后瞧著進來一個御醫，發了火：“王署丞，皇上看重你，才會讓你保鄭貴嬪這一胎。你就是這樣保胎的？”

王署丞忙告罪：“皇后娘娘息怒。臣已查過這安胎藥，確實和臣開得這一方無異。”其他幾位御醫也紛紛附和，確實如此。

真是奇了，藥沒問題，那就是人都問題了。云凝瞥見楊妃幸災樂禍，還真是哪兒都有她：“王署丞，既然藥沒問題。那鄭貴嬪如何了？”

“回賢妃娘娘，鄭貴嬪本就不是易孕的體質，此次小產更是有些傷身了。”御醫說話向來喜歡藏一半。

不過云凝聽懂了，鄭貴嬪不易有孕也不適合懷孕，所以此次流產純屬意外。至于小產傷身，估計以后不會再懷孕了。“是嗎，可惜了。”

言蓁也聽懂了，本來她也有些忌憚鄭貴嬪這個身份，既然是這樣的結果，那她也能交差了。“既然鄭貴嬪小產傷身，那就好好調養著。王署丞，好好診治貴嬪，若是再出什么差錯，小心你的腦袋。”

見事情了結，云凝便告辭回宮：“沒想到鄭氏盼著生子，會是如今這個結局。”

蘇采蘩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若是能生，憑著她的恩寵早就兒女成群了。我早該想到，是她自己有問題的。”

云凝低頭想了想，鄭貴嬪要是知道她以后生育艱難，會不會也和蘇采蘩有一樣的選擇，扶持自己宮里人，抱養別人的孩子。那么她宮里的兩個貴人，她會更看重哪一個呢，或許往后，這宮里會更熱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