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2號房間內。
三人望著室中央那唯一的一張大床,皆是大眼瞪小眼。
雖說床上可以睡三個人,但怎么講也是男女授受不親。先且不論尉遲姐妹心里作何感受,光是范子瑜都不愿意,按他的厥詞,能和他同床共枕的,那只有他的老婆徐行健,其他的女人滾一邊去。
當然,對于這種說法,尉遲姐妹皆是嗤之以鼻的。三人正發愁的是,這床到底是給范子瑜一個人睡呢,還是給她們尉遲姐妹躺著。
“范子瑜,你看,你一個人睡一張床也太浪費了。我和姐姐兩人睡床上,你睡地上,才是合理安排!”兵貴神速,尉遲珀先聲奪人。
“嘁,你和你姐睡床?咱們先不論長幼有序,小爺比你們活得都久,就單論我跟你們的關系,小爺可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想當年俺跟俺兄弟出生入死,將你們倆從刀叢中抱回來,而你們如今忘恩負義,于情于理說不通。所以這床呀——非我莫躺!”奈何范子瑜臉皮固若金湯,擋下了尉遲珀第一波進攻,不僅擋下進攻,還頂了回去。
這話差點沒把尉遲珀鼻子給氣歪嘍,少女冷笑一聲,臉上不屑之色大作,反嘴又是一刀回敬:“呵,就你還我們的救命恩人。我承認,咱們姐妹倆被救的時候你是在場,但是哪能叫給你救的!那次整場戰爭下來,都是你兄弟在輸出,你充其量在一旁當拉拉隊,是個可有可無的雞肋!”
“哼,我告訴你尉遲珀,你可別看不起拉拉隊的,要不是我那些振奮人心的正能量語錄,俺那幫兄弟怎么會奮勇殺敵,以一敵百?雖然我從未手刃敵人,但是卻著實功不可沒!”范子瑜一叉腰,理所當然地道。那由于得意而向上挑起的眉毛,差點沒脫開額頭,直接飛到天上去。
范子瑜的臉皮厚到這種程度,就連一旁當看客的尉遲琥也不禁為之俏臉顫動,她側眸乜了乜妹妹,想看看她到底會如何應對。
只見尉遲珀已經火燒眉毛,整個人兒差點沒燃起來,看來不爆爆這家伙的黑料,這家伙還真沒完沒了了:“特么你兄弟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以一敵百,這是他們本就擁有的實力,根本不是你在那瞎嚷嚷的功勞!倒是徐大哥,每次都是因為你那幾聲有些變態的‘老婆加油,老婆賽高!’,氣得連狙擊槍都拿不穩,差點沒回頭把你一槍給斃了!叫你是雞肋還算輕的,我看你簡直就是個累贅!!”
說罷,尉遲珀不覺胸膛有些發悶。這范子瑜實數欠揍,不僅臉皮厚到刀槍不入,就連嘴皮子也賊賤。要不是姐姐在一邊看著,她真想擼起袖子替天行道一回。
“你你你……”尉遲珀一番言語,總算打得范子瑜理屈詞窮。見一計不成,他打算將戰火引到尉遲琥身上:“尉遲琥,你給咱倆評評理,到底是誰該躺這床!”
“哦?”聞言,尉遲琥眼眉一挑,瞥向范子瑜:“你說呢,當然是我和妹妹咯!”
說實話,面對范子瑜剛才一番不要臉的言辭,她也快忍無可忍了。尉遲琥不是沒見過臉皮厚的,可真沒見過像范子瑜臉皮這么厚的,其他人在他底下,那簡直就是班門弄斧,好比星辰與日月,沙礫與山岳,根本不可與之相提并論。
“你們……”范子瑜退后兩步,眼神死死地盯著兩女,神情透出“天下人負我”的憤慨,不甘道:“就知道你們兩個穿著同一條褲子,一起對付我!好好好,也罷!我英俊瀟灑、儀表堂堂、器宇非凡、鐘靈毓秀,擁有一世英名,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范子瑜,今天就栽在你倆女流之輩的奸言佞語之下了!”
看著范子瑜那副滿腔悲憤的樣子,尉遲琥兩姐妹眼角瘋狂作抽搐運動。那演技……沒去某某影視大學當教授可真屈才了。
片刻之后,尉遲琥深吸口氣,平復心情。再怎么說,這場口舌之爭,是以她和妹妹的勝利收場:“范子瑜,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那我和妹妹就先去洗澡嘍。你在這兒呆著,可以坐在床上看會電視,但是千萬把床弄臟嘍!”
范子瑜雖然沒有回答,臉上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但是體還是挺老實的,走到床頭去摸遙控器。
“呼——”尉遲琥這才長出一口氣,心想這活寶總算不折騰了。她一挽妹妹的柔夷小手,走進浴室。
開燈,鎖浴室門,三下兩下解衣卸帶,打開水龍頭,調好水溫,尉遲琥就這么跟尉遲珀擠在一小塊的淋浴室洗起澡來。
其實她們完全可以分開來一個一個洗澡,只是兩人姐妹情深,又歷經幼時失怙,所以總喜歡黏在一起,就連沐浴的時間也不愿意放過。
隨著從噴頭滋出來的水碰到兩道動人的嬌軀上,一行行涂抹在臉上的粉黛也隨之被洗落,好似一方絹帛,擦拭去了金子上附著的鉛華,露出了兩女原有的那花容月貌。
而很顯然,現在的尉遲姐妹兩人,要比濃妝艷抹的那會兒美麗上無數倍。之前的那些妖冶嫵媚,轉而化作現在的清純美麗。乍看之下,完全就是兩個如假包換的16歲美少女。
兩女并肩而立,談不上誰更漂亮,只得說是各有千秋。相比之下,作為姐姐的尉遲琥就更為成熟文靜一點,那一身優美窈窕的曲線和冰雪般的肌膚,完美襯托了她略帶韻味的臉蛋。胸前雙峰酥軟,彈跳間炫人眼目。莞爾輕輕一笑,更為傾城倩然。
而作為妹妹的尉遲珀,便沒她姐顯得撩人了。與姐姐相對的,她的臉頰顯得更為青澀。但那蓬勃而來的少女朝氣,卻是比尉遲琥有過之而無不及。兩道微微蹙起的黛眉和一雙稍帶任性的眼睛,彰顯著她傲嬌的本性。相信如果這妮子在某校做個學生,那絕對是眾多小男生暗戀的對象。
“唔……”不過每當尉遲珀看見姐姐那豐盈的胸部,再看看自己一馬平川,她都不禁會嘟起小嘴,心中暗暗抱怨上天不公。明明是雙胞胎姐妹,為啥差距就這么巨大!
“怎么了,小珀?”許是感受到妹妹那妒意滿滿的眼神,尉遲琥有些弱弱地問道。
“哼,沒什么。”罕見的,尉遲珀一撅小嘴,別過頭去。
“誒?”尉遲琥有些疑惑,她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又轉過目光掃了掃妹妹尉遲珀的,欲要查出個所以然。
不過當她在腦中將兩者比較之后,馬上就幡然了。
……整整兩個罩杯的差距,能不叫妹妹嫉妒么?
對此,尉遲琥也頗感無奈呀。其實她和小珀都是同日生的雙胞胎,年紀的差距幾乎可以忽略不記。只是胸部因人而異,不是個人可以做得了主的。我只是把肉長在了該長的地方,這不能怪我吧?
但是無論咋說,妹妹都是拿來寵的,尉遲琥眼色柔緩下來,抬手輕輕地搭在了尉遲珀的肩膀上:“小珀,放心吧,你不算平,還有比你更平的。”
尉遲珀沒有吱聲,還是倔著個腦袋,但那微微挑起的眉峰,卻暴露了她內心想繼續聽下去的念頭。
尉遲琥微微一笑,繼續道:“你腦補看看,徐大哥的胸,那才叫真正的平板!”
聞言,尉遲珀差點沒跳起來:“姐姐!范子瑜惡搞我不說,連你也學會嘲諷我了!徐大哥可是男的,那地方有起伏才叫不正常吧!”
“嘿嘿嘿,沒關系,反正他長得這么像女的,腦中遐想一下又不是不行。再說,我只是想想,又不會被他知道的~”尉遲琥一遍嘴里說著,眼角露出兩抹女生特有的俏皮。
“呵,姐姐,你可算給我抓到把柄了。要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徐大哥,他估計要把你倒掛在房梁打到破相。”尉遲珀看著今天有些不正常的姐姐,聲音突然淡漠起來了。
“額!”尉遲琥似意識到了什么,臉色頓時有青紅交替。少女眉梢微微顫抖,抖出兩抹刻在記憶里的惶恐。
半晌之后,她可算是緩了過來,臉色重新轉正。
沒事,徐大哥已經三年沒露面了。妹妹想去告狀也沒這個門。
咚咚咚……
突然,浴室門外,傳來一陣緊湊的敲門聲。許是被浴室內的沆碭薄霧濕潤了,顯得竟有些沉悶。
尉遲珀嘴角一扯,不猜都能知道這是哪貨干的。看來她現在還得跟姐姐放下剛才那些拌嘴,一致對外。
“范子瑜……女孩子在浴室里面洗澡,你個男生有點自覺好不好,給本小姐滾遠點!”七分冰冷摻合三分尖銳的聲音,夾雜氤氳著澡堂內的水汽,向著門外壓了過去。
“我要解手!”
外面只是簡簡單單回答了四個字,可那其中的憋尿之意,里里外外都聽得出。
“你這活寶,撒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本小姐跟你說,門都沒有!要尿就尿自己褲子里,不要在外頭啰唣!”
“誒……”門外的聲音像是喟嘆了一句,接著繼續道:“既然你們倆都這么說了,那我也沒辦法。只是褲子是我的,我不忍把它尿臟。不過床么……反正我睡不了,臟了也沒事。”
尉遲姐妹彼此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連連打過苦笑。老話說得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范子瑜這招出的妙,徹底把她們攻的沒轍了。
無可奈何之下,尉遲姐妹將浴巾裹在玉體之上,快速地跑去將浴室門打開,然后又快速地返回,面朝墻壁背對馬桶。
也許孤男兩女,總會讓人想入非非。不過她倆并不介意,先且不說范子瑜打不過她們,范子瑜甚至都沒把她們當女生看,何談圖謀不軌。而且估計在那神經眼里,全天下只有徐大哥一個是異性。
事實也是如此,范子瑜跨著大步,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好似走在自家大廳上,那一雙眼睛,甚至連瞥都沒瞥身旁國色。
走到馬桶近前,少年一扒拉褲衩,右手一扶**,旁若無人地解決起來。
可范子瑜不介意尉遲姐妹,不代表尉遲姐妹就無動于衷。處在青春期的她們,對男生的身體也是有所好奇的。
尉遲珀腦袋微側,眼珠如同轱轆一般不自覺地往后瞥,雖然心里極其遏制自己的行為,可身體上卻不受控制。
“小珀……你干嘛。”身為姐姐的尉遲琥察覺到了妹妹的異動,趕緊抬手按住對方的腦袋,妹妹那可是一朵冰清玉潔花兒,怎么可以遭此視覺污染。
“姐姐,你還說我……你自己也不是啊……”尉遲珀小聲埋怨著,同樣通紅著臉用手抵住尉遲琥的腦袋。
如此一來,狹窄的浴室中便演繹了一番獨特的風景:倆少女一手攥著浴巾裹體,另一只手壓著姐姐/妹妹的腦袋。
“這是……啥子人類迷惑行為?”
看著尉遲姐妹自創而又獨具一格的動作,范子瑜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誒?”尉遲姐妹下意識地轉過頭。
范子瑜此時還沒提上褲子。
倆少女的瞳孔漸漸放大,失去高光。
映入眼簾的,是那在影視中都需打馬賽克的玩意兒。
……
這一刻,她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