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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烹茶與留客
  • 念霽
  • 3403字
  • 2020-10-23 21:15:23

“其五,我母親天之驕子,掌管長嬰樓,又是卿雪的公主,何苦答應他,你們究竟,還瞞了我什么?”

易韋本想框她一屆少年人,沒曾想她看的明明白白,長嘆一口氣,這才真的全盤道來。

“公主,世事多艱,這個道理您要明白。當年公主嫁給呂棕之后,他竟然對她百般強迫,強要了她,后來更是多番脅迫,意圖染指樓主之位。公主步步后退,竟然無意間發(fā)現了他和齊王暗中勾結,公主大怒,加之當時剛失了孩子,她心道自己輕信豎子,病情急轉直下,死之前拼著一口氣,把呂棕驅逐出樓,所有卷宗一概消了名字,所以公主無從得知。”

“長嬰樓雖然交到了您手里,但您不知長嬰樓創(chuàng)立初衷。當年岳云覆滅,余黨四散逃亡,幾經輾轉從各地改頭換面,悄悄地都回了京城。此刻的京城,已經改名叫雪都了。眾人齊心協力,創(chuàng)建了長嬰樓,十幾年下來,竟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在朝堂中也有一席之地,只是還缺一個樓主?!?

“此時此刻,樓中的情報機構來了消息,當年的皇帝下江南,竟遇上了宋家的小姐偷溜出去玩,兩人情投意合,皇帝回到宮中,不日就傳了旨意,封了宋家小姐為妃?!?

“皇帝封個妃子,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不平常的在于,這位宋家小姐,不是以前的那位宋家小姐,而是被調包之后的前朝公主。眾人似乎燃起了希望,暗中接觸了那位妃子,卻遭到了斷然拒絕,她當時腹中已有孩子,不愿橫生危險,只是沒想到,又過了幾年,她拒絕的,最終還是找上了她的孩子。”

“小公主的乳母,是長嬰樓安排好的人。公主成日里被教導她身負重任,她是前朝皇室僅存的血脈,要報血海深仇。長嬰樓再次來的時候,她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答應了?!?

虞陌煙雖然知道長嬰樓,卻不知道這一段往事,她扭頭看雪楹,雪楹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她才打斷了一下問道:

“雪楹在樓中多年都未曾知道這一段往事,易大師可莫要框我?!?

易韋笑了笑,頗有幾分長者的姿態(tài)。

“莫說這小女娃,就是樓中一些老人,都不甚清楚。長嬰樓建立是為了光復前朝,可光復哪有那么容易!卿雪經歷幾十年的發(fā)展,逐漸變得富饒強大起來,僅憑一個小小的長嬰樓,簡直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異姓王死之后,公主受困于婚姻,諸事變得越來越不方便,況且還有個呂棕虎視眈眈,讓她心力憔悴。樓中的老人逐漸死去的死去,退隱的退隱,越來越多的新鮮血液注入,長嬰樓早就忘卻了最初建立的使命?!?

“長公主最是聰明,她很早就知道必然無法成功,況且這種事情一旦被查出來就是抄家滅們的大罪!她心地善良,不愿連累旁人,又覺得愧對那忠心耿耿的魏婧,加之呂棕當年百般討好,發(fā)誓絕不會干涉她,會愛護她,支持她,再加上…”

虞陌煙已經逐漸明了,不需要易韋接著說,她已經可以想得到。

“再加上當時長嬰樓中新舊勢力交鋒,呂棕在新勢力的支持下求娶娘親,新勢力積極逼迫,娘親不愿看到雙方斗的頭破血流,所以自請下嫁,全了雙方的體面,對嗎?”

易韋見她猜到,便不再多言。

虞陌煙心下有些莫名的情緒在擴散,她閉眼就能想起記憶中那抹溫柔的笑,又想起她要求自己練琴時候的嚴厲,揮了揮手,讓雪楹先把人送走了。雪楹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又躺下休息了,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沒有。

門外夕梔子抓著云紀棠問怎么總是睡著,云紀棠輕聲安撫:

“她大病一場,傷了元氣,這可不是藥物能補充回來的東西,多睡一會無妨,養(yǎng)養(yǎng)精氣神,再加上藥補,經年累月的養(yǎng)著,總能養(yǎng)好的?!?

只是云紀棠算得好,卻也架不住虞陌煙自己不聽話。虞陌寒一走,能管住她的人就沒有了,云紀棠只不過是在宮中轉了個彎的功夫,一回來,虞陌煙就出府去了。

藍書書心知攔不住她,便只能跟著去了。

虞陌煙去見了上次夜里從呂棕手里搶回來的那人,一老一少。

她穿的多,卻也耐不住人消瘦了許多,圍著披風還是顯得單薄。別莊環(huán)境很好,里面住著許多虞陌煙收養(yǎng)的孤兒,一老一少在這里被照顧得很好,過得也很開心,見到虞陌煙來時,甚至落了淚。

虞陌煙扶住她要行禮的身子,拉了她坐在自己身邊,嬤嬤知道虞陌煙想知道什么,她被關了這么多年,看著身邊的幼子一點點長大成人,每時每刻都記得公主死之前的那番話,半點不敢忘記了恩情。

“老奴一晃眼的功夫,虎子都這么大了,老奴想著,小公主也該大了,果真!果真!小公主長得好,像極了殿下。”

虞陌煙不著急,她任由嬤嬤拉著自己的手瞧,等著她全盤道來。

“駙馬不是個可人兒??!入贅之后雖然公主不愿,但卻經常被他纏著做那檔子事,白日宣淫也是常有的事!不久,公主就有了身孕,那還是頭胎的時候,公主去松青寺上香,不知怎么的半路上遇上了刺殺,孩子受了傷當即就沒了,那是個已經成了型的小公子?!?

“公主悲痛萬分,誰承想就在遇刺的第二天,小樹林里,有小廝去方便的時候,竟然撿著個孩子!剛出生的孩子喲~臍帶還沒剪!唑著自己的小指頭,見了人就笑!公主信佛,她覺得這事天賜給她的孩子!秘密的帶回了府里,瞞下了流產的事,這孩子,就是后來的小公子?!?

虞陌煙慢慢聽她說,這是她知道的事情。她很早就知道哥哥并非母親親生,但哥哥待她極好,比待親妹妹還好。

“后來公主懷第二胎的時候,駙馬南下治水。她過了一段時間的安生日子,也平安誕下了小公主您,她欣喜地很,對您可謂是親力親為!后來駙馬南下回來,納了幾房小妾,但這絲毫不影響殿下。她每日守著小公子和您,日子過得倒也快活。”

“好景不長,那些日子駙馬本是宿在小妾房里的,可那日喝了酒,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公主房中,那時公主剛生產過,身體本就沒好,卻不想過些日子,她又懷了孕!”

“這個孩子公主懷的辛苦!能鬧騰的很!太醫(yī)都建議公主放棄,她的身子受不起,駙馬也心知自己做錯了事主動表示這個孩子他愿意不要。但公主不愿意!”

“這孩子即便來得不是時候,她也想盡力保住他!”

風和日麗,虞致期正在院子里散步,太醫(yī)說雖然孕婦要多休息,但多走動有利于生產。于是她每日即便是再困倦再疲累,也堅持出來走幾步。

可好好的花圃里突然出了蛇,嚇壞了丫頭們。她自小習武怎么會被這種小把戲嚇到,鎮(zhèn)定的拿了那蛇的七寸,卻不想她順著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和她遙遙對望的人,那是個極其漂亮的女子,據說是呂棕南下治水帶回來的女子,給足了寵愛!簡直不把自己這個公主放在眼里。

她只當這是笑料,總是聽聽就過去了,百聞不如一見,卻是漂亮。

她隨手把蛇甩了,就想進屋去。沒成想那邊突然起了騷亂,原是那女子不顧外圍丫頭的阻攔,竟然帶著人強行沖進了她的院子。

她身邊的人早被呂棕悉數調走,大約是怕她身邊有外男,所以給她的盡數是丫頭婆子,虞致期平素并不在意這些,行得正坐得端,她沒什么好在意的。

可壞就壞在那女人是帶了侍衛(wèi)進來的,一干丫頭婆子還未上前就挨了拳腳,虞陌煙雖然有武功傍身,可她身體孱弱有孕在身,只能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女子坐在自己下首,一臉桀驁的說呂棕有多寵愛她。

但虞致期的關注不在于此,她緊緊地盯著這女子身邊的人看,是一張極其普通的臉,放到人群里分毫不顯特別。但虞致期認識他,他曾經是跟在齊王身邊的人!

那女子說了半天見虞致期毫無反應,反而是盯著自己身邊的人看,轉而羞辱她水性楊花,不知羞恥也堪當一國公主!

身邊的人有氣不過的上前理論竟被一劍砍傷,虞陌煙這個公主再沒架子也是皇親國戚,怎能受此奇恥大辱,一時間動了氣。

呂棕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虞致期已經失了孩子,身下的血止都止不住。他慌了神,這個女子對他來說曾經高高在上,是他內心深處遙不可及的渴望,一朝在側他總是覺得心虛,看著她如今失了生機躺在床上的模樣,他似乎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的抓不住她了!

他瘋了一般的砸屋子里的東西,威脅她不許死,可虞致期只是平靜地問他是不是已經投靠了齊王。他楞了一下,頗有些心虛,但隨即又生氣起來,她都要死了,她都要死了還在說這些,她想要逃離自己她想要逃離自己!

虞致期只消看他一眼就知道事情真相,她閉上眼睛藏起了從另一側滑下去的淚,只在死前要求了他一件事:

“不許動我身邊的人!丫頭,嬤嬤,一個都不許!”

呂棕見她閉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爬過去想探探她還活著嗎?又想問問她,你待我,有沒有過一絲真心!可虞致期看不到了,她最后一眼給了屋里一個毫不起眼的粗使丫頭,不久后呂棕就知道了后果,他被逐出長嬰樓,這是樓主最后一道命令,連新派也不欲阻攔。

她本是皇帝唯一的親姐姐,該享受一世榮寵,卻被人強行賦予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輩子都耽擱在復國和善良四個字上,連死去,都是變相的解脫。

虞陌煙出來的時候,她又去看了虞致期,婉拒了藍書書的陪伴,在里面呆了一個晚上,沒有人知道她說了什么。

只是不日之后,長嬰樓就死了幾個人。原是不打緊的人,沒什么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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