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讱那院子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偏僻,院前一片幽森的竹林,院后雜草叢生。
花迓心思一轉,以顧讱那冷冷冰冰的性子,這院子后面不會是用來埋骨藏尸的吧?
“嘶~”倒吸一口冷氣。
不語聽到,“主子,你這怎么了?”
花迓瞧了不語一眼,把自己剛才想的告訴了不語,只見不語帶著深意的看了她一樣,吞了吞口水,頭點了兩下,終是沒說話。
不語:主子,你想象力真好,明明就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色,到你眼里怎么就成了陰森森藏尸埋骨的地方了。
花迓見不語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討了個沒趣,也就不再說了。
到了顧讱的院子,顧讱的下人都吃了一驚,大概是沒想到花迓作為一個女子會不請自來?但還是隨即就換回了臉色,請了花迓到主廳去。
“顧爺還在書房與人議事,姑娘還請稍等。”說罷,小廝就要退出去。
“誒!等等。”花迓絞著手里的帕子說道:“你去幫我弄點吃的來。”絲毫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
那小廝明顯一愣,隨后問了花迓是不沒吃午飯,又問了花迓有什么忌口,然后便下去了。
花迓眼神飄蕩,無意間發現顧讱這屋子里的裝飾竟然少得可憐,也就偏廳貌似掛著一副畫兒,還真是和顧讱的性子一般冷清。
不一會兒,就有小廝端來餐飯了,花迓這才發現顧讱這屋子里都沒有丫頭的,這樣說來,東年倒是他這屋子里唯一的女子了。
花迓看著那些菜,先夾了個小蘑菇放嘴里,別說,顧讱的廚子的廚藝還挺好。
吃過午飯,顧讱還沒出現,花迓瞧見偏廳有一張椅子便去靠著了。
“不語,你記得看著時辰叫我去上課。”
不語應聲,花迓就安心的靠著休息了。
顧讱來時見到靠在椅子上休息的花迓,面無波瀾,“你家主子睡了多久了?”
“剛睡。”
“還真是頭豬。”顧讱毫不留情。
聞言,花迓睜眼,她剛靠著還沒睡著呢,就冷不丁的聽到一句罵她的話。“睡覺乃人之常情。”理直氣壯,能耐我何?
顧讱懶得和花迓吵嘴,交待旁邊的小廝要好好照看花迓之后便走了。
顧讱走后,花迓也沒了睡意,便也走了,走之前一轉身便瞧見了一副鳳凰于飛圖,掛在偏廳的正東處,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花迓被吸引得走過去仔細瞧看,看著看著眼前竟然出現了一系列前世的慘狀,是刀子傷口以及血,是棋子背叛和嘲弄,此時她不是那個正在經歷的人,而是站在一旁看著的人,所有的痛苦閃現,她卻只能站在旁邊看著那時痛不欲生的她,想求救卻說不出話,只能任由淚水橫溢。
睜眼,是一個陌生的環境,眼前燭光晃動,這是哪里?
“主子,你醒了。”不語趕緊來扶她坐起。
見到不語,心里安了些,“顧讱呢?”聲音沙啞。
不語看著面色蒼白的花迓,剛想說話,卻被顧夫人搶了先。
“讱兒去審問下人了,大夫說你是吃了毒蘑菇中了毒,還好吃得不多,這才沒什么大礙。”
顧夫人走到床邊看著花迓輕柔的說著,“衍衍別怕,讱兒一會兒就來了。”
是吃了毒蘑菇的原因么?花迓正想著中毒這理由可不可信,猛然聽到顧夫人最后一句話,怎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不語:不用覺得。
花迓道過謝后便要起身回花家了,可顧夫人卻說她已經讓花清回去轉告花迓今日不回花府了。
花迓現在身子懶懶的,也著實不想動,便干脆就不回花府了。顧夫人停留了一會兒,確定花迓沒大礙了便走了。
之后,不語給她端來了晚飯,可她沒心情也沒力氣吃,不語便一臉擔憂的守在旁邊。
花迓腦子渾渾噩噩的,感覺下一刻就能睡去,可她現在不想睡了,她怕啊,那些在黑暗中的經歷,哪怕只是在夢里出現,她依舊心驚膽戰,渾身虛汗。
顧讱來了,瞧見躺床上一動不動面如死灰的花迓,拿過花不語手上的粥。
“聽說,你想我了?”十足十的調戲。
花迓直接扔了個白眼給顧讱,倒沒想到顧讱還有這樣一面,而不語則是在想她要不要出去,在猶豫再三后,說了句“主子,我出去守著”便一溜煙兒就跑了。
“……”花迓暗自嘆息,不語跟著她這么久了,怎么就沒學會臉皮厚點。
顧讱端著粥,眉頭一挑,“要我喂你?”
“我不介意。”花迓沉著臉色說。
顧讱倒是好耐心,花迓說燙了,他就先吹吹再喂,花迓說少了,他就每一勺多舀些,花迓說不要粥里的蔥,他就把蔥一點一點排除干凈。
一碗粥下來,硬生生花了三碗飯的時間。
顧讱黑著眸子看著花迓,不用懷疑,他覺得她就是存心的。
粥喝完了,花迓要了杯水,盯著顧讱,突然正經,“是因為那副畫兒吧?”
顧讱沒有多躲閃,“是。”
她就說嘛,吃了午飯她在那兒待了那么久都沒事,看到那副畫兒的時候就出事了,怎么可能是因為中毒。
顧讱看著花迓‘我就說嘛’的表情,嘴角上揚,“但是你也確實中毒了,說來,你還得感謝那副畫兒,不然現在你都不知道該待在哪兒了。”
臉上的笑容一僵,眉頭緊皺,語氣慌亂,“那我中毒不深吧?”
顧讱眼神里飽含笑意,“不深,你這小命兒還在。”
玩心一起,又來一句“當然,說不定毒性還沒發作也是有可能的。”
花迓看著顧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知道顧讱肯定是在逗他,揚起眉毛,傲嬌的說:“我才不信。”
顧讱沒打算一直把人逗下去,他還有正事要說。
“你還記得你看到那副畫的時候有什么感覺嗎?”
花迓想了想,她只覺得那副畫真的很好看,一時就被吸引了,但是并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沒有,我只是覺得它挺好看的,我便走近看了。”
顧讱皺眉,那副畫的奧秘究竟在哪兒呢?
“鳳凰于飛啊,那副畫兒是誰畫的,這么邪門兒。”花迓好奇怎么會有這么邪門兒的畫。
“不知道,我無意間從陳家拿來的。”
花迓皺眉,“你怎么老是去闖陳家?陳家造反那都是……”花迓數了數時間,“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吧。”
顧讱冷下眸子,看著眼前這個胖嘟嘟的小姑娘,他真不知道該夸她天真還是罵她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