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討價還價
- 扇底桃花:獨寵腹黑女
- 雁舞流年
- 3133字
- 2014-03-31 21:24:45
“也是,顧家廟小,容不下福管家這樣的大菩薩,你另謀高就也好,或是回去做個土財主也罷,都是件好事。”
沒于兩個男人的劍拔弩張,張氏反倒是笑了。
笑得溫和,她淡淡道:“福管家要走,那就走吧!我也不留了……許媽媽,人福管家到底不是咱顧府的下人,雖說做了這樣的通奸丑事,可咱們也不是衙門,到底不好查辦。不過,綠蘿這個小賤人,卻是咱們家的奴婢,這個,咱們可是正當管??!”
看都不看顧福,張氏笑盈盈的,話卻說得狠辣無比,“把這個小賤人拖出去,動用大家法,直接把這個孽種給我打掉……”
“不要?。 本G蘿嚇得大叫,捂著肚子,直往顧福身邊靠,“娘子,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吧!”
張氏突然來這一招,顧福也是嚇到,護住綠蘿,他也有些慌張,“張氏,你這是想干什么?你可別忘了,今上仁慈,曾有律法,杖死奴婢也要獲罪的?!?
“嗯,是罰錢還是怎么來著?”張氏看著顧福,笑笑,“我一個婦道人家,對這個律法還真不太了解。不過,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打死綠蘿這丫頭了?”
扭了頭,她看著顧永笑道:“官人,咱們顧家世代清白,如今卻讓一個臭丫頭給壞了清白,這樣的丫頭,您說是不是得教訓教訓才行???”
“那是自然,娘子,這丫頭不教訓不行啊!”
雖然從不理家,可是這幫腔的話顧永還是會說。
兩夫妻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和,倒讓顧福沒奈何了。
“官人,娘子,好歹也是賓主一場,您二位就當給我顧福一個面子,把這丫頭賣給我吧!”
“這怎么好呢?咱們顧家也不是人牙子,哪兒能說賣丫頭就賣丫頭???”
張氏笑著,低下頭只看著自己的手指甲。
慌了神,綠蘿一個勁地扯著顧福的衣角,“好哥哥,你就不念著我,也得想想我肚里這個啊……”
皺起眉,顧福還沒說話,一旁的春花已經一聲冷笑。
“真是好生肉麻,當爹都夠了,還什么好哥哥……”
恨恨瞪了一眼春花,顧福轉向張氏,“娘子,你想怎樣?還是直說吧!”
張氏抬眼盯了眼顧福,抬起手,張開五指,“五百兩!”
“你搶錢?。 ?
顧福直接毛了,張氏眼皮一垂,也不說話。
忍了忍,顧福商量道:“綠蘿賣進來的時候也不過六兩銀子,我出十二兩,已經翻了一倍了。”
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張氏根本就不理會他。
顧福只好咬牙加價,“二十兩!娘子,這個價不低了,都能買三四個丫頭了。”
“許媽媽,去叫顧大娘?!?
“等等!”顧福咬著牙,“三十兩!娘子,你知道的,綠蘿不值那個錢……”
微微一笑,張氏睨著綠蘿,“綠蘿是不值那個錢,可是她肚子里那個呢?”
“也不值!”顧福哼了一聲,好像沒有看到綠蘿如死灰般的面色,直接道:“娘子也莫逼我,且不說她肚子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算真不是賠錢貨,生了個男孩,又怎么樣?五百兩銀子,我可能買上幾十個女人了,想生幾個還不就生幾個?”
“哥哥、哥哥……”綠蘿牽著顧福的衣角,哀求:“求求你,求求你——”
見顧福不吭聲,她只得轉頭沖著張氏猛磕頭,“娘子,您是修佛的大善人!心腸最好,奴婢求求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后給您供長生牌位——真的!真的……您也是做娘的,只當給小娘子、小郎君積積陰德,把奴婢當個屁給放了吧……”
皺起眉,張氏定定地看著顧福,見他面沉如水,沒有半分意動之色,不禁垂下眼簾。
一時間,正廳里只有綠蘿磕頭哀求的聲音回蕩。
眼見綠蘿頭都磕破了,顧永皺眉,現出不忍之色。
“娘子……”
他還沒開口呢,張氏已經沉聲道:“五十兩!我只當是積福,你若是這錢都不肯出,那就干脆讓她肚里的孩子再投回胎,重選個好人家吧!”
目光忽閃,顧福沉默片刻,才沉聲道:“就五十兩!你現在就把綠蘿的賣身契拿來,我這里就給銀票……”
討價還價時兩方拉鋸,一旦真定下來了,張氏和顧福倒都是爽快的人。
拿了文房四寶,直接簽了契約,張氏又返回后堂,親自取了綠蘿的賣身契。
這頭顧福自袖袋中取出一只荷包,背著幾人數了半天,才拿出十張銀票,都是五兩一張的小額。
可一個管家,隨身帶著的銀票就不只五十兩了,別說張氏,就是總是自命清高的顧永看顧福的眼神都帶著怨怒。
這混帳,都是貪的他家的銀子??!
站在倒座房門口,顧思曉猜測著廳里發生的事,又是忐忑,又是焦躁,連坐都坐不下來。
“畫兒,你……”婉柔走過來,才搭上顧思曉的肩,顧思曉已經箭一般竄了出去。
婉柔怔了下,也跟著顧思曉往前走了幾步。
雪,比剛才下得更大了些,一片片,一團團的,好似棉絮一般漫天飄揚。
江南,少有這樣的大雪,以至于婉柔一腳跨出門來,幾乎看呆了。
怔忡片刻,她才看清從上房那邊走過來的人。
走在前頭的,是高昂著頭的福管家,跟在后頭的,是一直垂著頭,抱著肩,好似已經凍得不行的綠蘿。
再后面,卻是許媽媽,抄著袖子,臉上在笑,聲音卻是尖利的、刻薄的,“這是咱們官人、娘子給你們留了面子,要擱我這,是要叫小廝們來轟人的……”
顧福冷眼斜了許媽媽一眼,沒說話。
倒是綠蘿,怯怯地道:“我還有東西留在蘭軒呢!”
“喲,綠蘿姑娘也真是的,如今還有什么重要東西值得你再跑那一趟呢?”
綠蘿張了嘴,還沒有說話,自后攆上來的春花已經冷笑道:“你也好意思說回蘭軒收拾東西?回去了你要怎么和小娘子說?說你偷人被捉奸在床?說你懷了孽種不配再侍候小娘子?說你已經被賣了不是顧家的人了?!綠蘿,你好意思說,小娘子還不好意思聽呢!”
被她說得又羞又惱,綠蘿臉色煞白,卻是咬牙道:“再怎樣也比你好!像你這樣的毒婦,白送都沒人要!”
“不要臉的賤貨!”春花恨得不行,伸手過來撕扯,卻被轉過身的顧福揮手推開。
倒在地上,春花恨恨地瞪著顧福,惡聲高罵:“顧福,我說了你一定會后悔的!”
顧福撇嘴,一縷山羊胡也跟著一翹一翹的,“春花,要后悔的不是我,是你?!?
眨了眨眼,春花還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節,顧福已經轉身。
綠蘿慌忙追去,春花也爬起身,跟在后面嚷嚷:“賤貨,你以為你就能如愿做了那王八蛋的正妻嗎?也不想想,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花錢買的,就算你肚子里懷著他的孽種,也還是個上不了臺面的丫頭——這輩子,你也就是個通房丫頭的命……”
被罵得急了,綠蘿扭身大聲罵道:“你是什么好東西?你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你是個什么貨色嗎?說得多清高,還不是早就失身,已經不是黃花閨女啦!”
這話太過勁爆,任是想看春花出丑的許媽媽也不禁皺眉,轉身呵斥:“都看什么看呢?還不快滾回屋去——你們兩位,還是快著點走吧!平白臟了我們顧家干凈的地方……”
捋了下胡須,顧福也撕破了臉,“干凈地方?顧家哪兒干凈?連那口口聲聲說信佛的都手上粘著血呢!還干凈?!這宅子,也就那些石頭花木是干凈的吧?別推,留我老子還不特意……”
聲音一窒,顧福抬頭看向前方。
飛雪漫漫,他有些看不清斜里插出的那人,瞇起眼,用手遮在眼前,他才看清楚那是個小丫頭。
個子嬌小,面容清秀,看起來很是平常,可是那雙幽幽望過來的眼,卻不知怎的,竟讓他心頭一寒。
這個丫頭,每次見都覺得心里堵得慌——是因為那次她差點砸到他的緣故?!
皺起眉,顧福沉聲冷哼,“滾開!鬼一樣……”
他一句話還沒罵完,就見那小丫頭居然笑了,勾起嘴角,靜靜的笑著,她低聲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鬼?”
嘩!
顧福身不由己地往后倒退兩步,連帶著幾個女人也嚇得不輕。
冷風呼呼吹,雪處吹落在脖頸里,轉瞬就化成雪水,涼嗖嗖的……
打了個冷戰,顧福瞪著面前的小丫頭,只覺得心口發寒。
“畫、畫兒,你搞什么?”
目光一轉,看著出聲呵斥的許媽媽,顧思曉忽然燦然一笑,咧著嘴,她笑道:“我逗著玩的——”
心情一松,顧福挺了挺胸膛,看著面前的丫頭,卻不屑搭理,“許媽媽,這后宅里的規矩是越來越松了……”
話一說完,也不去看許媽媽難看的臉色,他抬腳就走。
穿過那丫頭身邊時,卻隱約聽到低語:“還沒完呢……”
腳步一頓,他偏過頭去,卻只看到一張燦爛的笑臉。
是誰在說話?!
顧福眨巴著眼,目光從那燦爛的笑容移至她的眼,四目相對,那冷冷的沒有半分笑意的雙眸,冷漠,如同死人般的陰冷森沉,比這漫天的雪意更冷三分。
機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在這一刻,顧福莫名地覺得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