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奸情
- 扇底桃花:獨寵腹黑女
- 雁舞流年
- 3068字
- 2014-03-23 21:09:41
顧思曉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是,我是故意的——他活該!”
雖然已經猜到了,可聽到顧思曉說這話,顧石頭還是倒抽了口冷氣,“你為什么這么恨顧福?”
“我——”我是顧思曉啊!是那個你曾經抱過的孩子,是那個被害了的顧家的小娘子……
有些哽咽,可是最終顧思曉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嚦了下去。
“我從前在街頭乞討,有個長得很和善的小娘子,常常施舍給我吃的——我還記得,她笑起來很好看,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不像別人把我看成小叫花子,惡聲惡氣的……”
她幽幽地笑著,低聲道:“那個小娘子,她姓顧——這里,本來該是她的家的!”
怔怔地看著顧思曉,顧石頭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你、你是說小娘子?畫兒小娘子?!”有些激動,顧石頭的眼角已經濕潤了,“已經很久沒有人提過小娘子,提過扇王顧家……”
抹著眼角,他忽然皺眉,“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出了人命可怎么是好?”
“他活該——”咬著牙,顧思曉開始情緒激動。
“師傅,你有沒有聽說,顧家大官人入葬祖墳的事情?”
顧石頭沉默了半晌,才嘆道:“自然是聽說過的,這座老宅是怎么到了東顧手上的,我怎么可能沒聽說過呢?”
“那師傅你可知道,當初是誰代表西顧和東顧談判的?”顧思曉冷笑了一聲,“這個顧福吃里扒外,明明是西顧的人,卻暗中挑唆,讓東顧用祖墳之事脅迫西顧,不僅用一百兩銀子買了這棟老宅,甚至還讓西顧另出了五千兩銀子……”
合了下眼,她仍是心緒難平,“說那五千兩銀子,是用作修繕祠堂,可實際上,這銀子根本就是落進了東顧的口袋。除此之外,顧福更是中飽私囊,從中撈了不少好處。難道師傅您沒聽說,顧福比鄉下土財主還要有錢嗎?不只是在下方橋附近集市有兩家鋪子,還在鄰近的王家村,也有五十畝良田。”
“這錢,顧福是怎么來的?這些年,他在顧家到底撈了多少油水?!這些,不可查也不好查,可是他顧福背主,在背后插刀卻是事實!像這樣的小人,他不該死誰該死?!”
顧石頭默然,這些事他也聽說過的,也有沒聽說過的。
他甚至不知道這些事,畫兒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郁悶不平,也能感覺到那滔天的恨意。
這,真的只是因為畫兒感念當日小娘子的溫善關照嗎?
想不明白,但此刻,他望向顧思曉的目光卻透出慈愛。
“畫兒,小娘子在天之靈,一定很感激你——但,以后不要這樣了,惡人自有惡人磨,早晚有一天,他們都會遭報應的……”
點點頭,顧思曉沒有固執地在老人面前堅持己見。
可在老人轉身往屋里走去時,卻是低聲呢喃:“惡人?我不就是嗎——我就是他們的報應……”
顧福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睚眥必報,斤斤計較,是絕對的小人。
可那天被顧石頭嚇跑之后,居然沒有再借機報復,反倒廚房那邊不再克扣吃食了。
“這小子,大概是等著看我哪天得罪了官人,好直接下刀子捅我呢!”
顧石頭玩笑,卻并不在意。
那天他說的也不是假話,給顧永送過兩把白紙扇后,顧永倒真是讓他開始制扇供他把玩了。
因為這個,顧思曉能夠看的,學的就更多了。
雖然還沒親自動手制作,可是光是看,已經讓她受益非淺。
空閑時,她從后書房里偷了筆墨,在白紙扇上畫扇面。
這個,她早前是畫慣了的,只是現在手沒有前世那么穩,雖還記著感覺,可到底手是生疏的。
再一個,后書房里找不到其他顏料,她練手也只能單一味墨色。
頭一個扇面,她畫得自信滿滿,可第一筆描下,就知道破了功。
手顫筆抖,一張墨荷圖畫得滿是黑圈圈,布圖雖然不錯,可是這畫功卻實在太差。
她自嘆自怨,顧石頭卻是在后捋著白須,有些奇怪地問:“你之前畫過扇面?嗯,這布圖和用筆不錯,還真有幾分我家主人的風骨,可惜,手太生了——還得好好練啊!”
這個不用師傅說,只有苦練才能回復從前的力道。
筆墨偷用后過洗干凈可以再放回書房,可紙卻是有數的。
顧思曉也就不用紙,還照從前的法子,用樹枝在地上劃。
不只是這樣,還學著從前兄長練筆時的方法,手腕懸空,筆吊重墜,以練習筆力。
這樣子練,常常一練就是小半天。
因為顧永近來幾乎沒有回過后書房,小院里也沒有什么事。
倒是彩衣,在養傷期間仍是惦記著買藥的事,常常追問顧思曉,卻總是被敷衍過去。
顧思曉心里其實也沒底,孫天倉再能干,可到底只是個少年,去買春藥這種東西,還是挺為難吧?
不過還好這些天,她一直關注的那兩人看來進展順利,說不定沒有她的藥助興,也能成就好事。
顧家雖然人也不算少,可是那種事兒,卻是不好瞞人的。
這些日子,綠蘿想方設法的討好顧福,早就有明眼人看在眼里。
漸漸的,宅里也就有了些風言風語。
別說下頭的小丫頭,就是許媽媽也都曾玩笑似地說過“這都眼看著快深秋了,怎么反倒像到了春天似的呢?”
這自然是暗指園中春情泛濫,說的就是綠蘿。
其實,照按常理,聽到這種事,許媽媽第一要做的就該是和娘子匯報,然后立刻捉了犯事的丫頭仆人,或是施家法或是直接發賣了事,總之是不能縱容的。
可是這一次,許媽媽卻沒急著有所動作,反倒還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讓這小道消息越傳越廣。
后宅里人人都在說,春花自然不可能聽不到。
起先,還是只說是后宅里有丫頭勾搭前院的仆人,也沒點明是誰,春花還跟著好奇地問了兩句。
可漸漸的,這話就越傳越不是味兒,先是有人說,那個前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仆人,而是顧福福管家。
也是,要是尋常仆人,哪兒有機會進后宅來呢?
頭一回聽到,春花當場就愣住,站在那兒愣是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那說小話的仆婦一扭頭,看見春花也是滿臉尷尬,揮著手招呼著同伴,慌慌張張地走開。
雖然沒有聘書,也沒定親,可顧家里,沒有人不知道春花要嫁給福管家的事兒。
“你們給我站住!”厲喝了一聲,春花醒過神來,先是攔住那個說小話的仆婦。
“誰讓你滿嘴胡說八道,編排福管家的?說!你說的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被她一吼,那仆婦也是有些慌,眼珠亂轉,閃爍其詞,半天也說不上來。
春花見狀,更覺這是有人惡意傳出來的謠言,“不要臉的東西!舌頭長長了就剪下去!當這家里,誰都是你可以胡亂編造的嗎?”
她罵得太狠,那仆婦也惱了,一把推開逼近的春花,“靠那么近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有口臭啊?!我說春花,你是娘子院里的丫頭,可是丫頭也只是丫頭,又不是管事娘子,還真當自己是公主娘娘,誰都管得著了呢!”
挺了挺胸,她冷哼道:“我告訴你,剛才那話可不是我胡亂編造的!那,可是有人親眼看到的。說是福管家,和那丫頭兩人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摟摟抱抱的,還嘴對嘴的——唉喲,那樣丑事,我都不好意思說了……”
用手扇著風,睨著氣得臉發青的春花,她哼哼道:“說實在的,我也是同情你才不全說出來的——不過呢,你啊,也別太生氣了。再怎么說你也還沒嫁給福管家呢!就算是真嫁了,這男人還不都一樣,偷腥這種事免不了的,忍忍也就過去了……”
“你,你——我撕了你這張臭嘴!”春花氣得發暈,撲上來撕扯,卻哪里打得過專做粗活的仆婦。
又有旁邊的拉偏架,不過幾下,就被人分開,沒落到好處,反倒頭發也散了、妝也花了。
恨恨地推開拉她的仆婦,春花捋了捋頭發,轉身就往前院跑。
可跑到半路上,她又清醒過來。
去質問顧福?!問他為什么變心,為什么又勾搭別的丫頭?
她是該這樣問的,可是要是把顧福問急了,和她翻臉又怎么辦?
其實,剛一聽人說時,她已經信了大半。當初,顧福可不就是這么勾搭上她的?
這男人,的確是愛新鮮,總是勾搭一個又一個。
要是從前,她一準鬧翻,請娘子、小娘子為她做主。
可是現在,換了一家,別說她現在根本就沒得到娘子的信任重用,就是她能站穩腳,也都是靠的顧福。
要是這時候鬧翻了,她可怎么辦?!
就不說還能不能成管家娘子,就只說她如今連身子都是他的了,以后她可怎么嫁人?!
緩下腳步,春花收了找顧福算帳的心思,轉了身又慢慢往回走。
且不去找顧福,就真有其事,她要收拾的也該是那個狐媚勾人的賤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