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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想自私一些

“允書姐。”我下課出來,聽到身后有人叫我,是何靖瑜的聲音。

我轉身看,何靖瑜緩緩而至。

“是你啊,怎么了。”

“我有些問題想問一下你,我……我現在讀研應該注意些什么。”

“啊這個啊,你可以找找你的師哥師姐,他們會告訴你的。我不是你們專業的,給你的建議也沒什么參考價值。”我笑道,準備繼續走。

“那允書姐,你一會兒有事?”他攔在我面前。

我搖搖頭:“沒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想說。”我看著欲言又止的他。

“允書姐會介意和比自己小的男生在一起嗎?”

“啊?”

“我是說,允書姐想不想和我做朋友?”他垂著眸子,手攥著衣角。

“我們不一直是朋友嗎?”我笑道。

“可是……”

“好啦,你現在被錄取了之后要做的就是先好好玩,別急著去準備研究生的事情。”我拍拍他的肩,故作自然,然后匆匆離開。

我知道何靖瑜的意思,但是我們不可能。

沒走幾步,卻被一個女生攔下來,是那天籃球場給陸以知送水的那個女孩。

“你騙我?”她面帶兇色。

“啥?”我云里霧里,實在不知道她在說啥。

“你和陸以知到底有沒有在一起,要是沒有在一起,就趁早離他遠遠的。你這樣霸占著他,太惡心了。”

“喂,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怎么嘴巴這么毒。什么叫霸占,什么是惡心,我和他怎么樣和你有什么關系。”我哪里受過這種氣,縱使以前再怯弱,也沒有被人這樣說過,此番被一個看起來沒二十歲的小姑娘說,我的自尊有一種被扔在地上摩擦的感覺。

我和她聲音不大比小的爭吵,還是引人駐足了。

“上次我問你你們有沒有在一起,你說沒有,我這才繼續追的。你倒好,和他曖昧不清,最討厭你這種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你以為長我幾歲就了不起啊,心眼這么多。是不是覺得這種感覺很爽啊,是不是覺得看我受挫,你很有自豪感啊。”

這都哪跟哪兒啊,這姑娘不去辯論隊真可惜了。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就會覺得別人是什么樣的。不是所有人都這么做,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么想。”我輕輕笑笑,越過她準備回去。卻被她一下拉住,我險些摔倒。

“你適可而止啊,我不想和你理論什么。”我看著她。

“你……”她還沒說什么,循聲而來的何靖瑜一下擋在我前面。

“師哥?”那個女生看見何靖瑜。

“你道歉。”何靖瑜陰鷙的說。

那個女生以為何靖瑜是讓我道歉,滿臉得意,抱著雙臂高揚下巴看著我。

“我是說讓你道歉。”何靖瑜溫和如水,還從未見他對誰這樣兇巴巴過。

“師哥?我……”她難以置信,“是她……”

“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他盯著她。

“我不道,又不是我錯。”她別開臉。

“辯論隊留不下你這樣的人。”他撂下一句話,想拉著我走。

“哎,等等,對不起。”說完那個女生就跑開了。

果然,還真是辯論隊的。后來何靖瑜說那個女生是辯論隊的隊長,何靖瑜是前隊長,雖然不再身處要職,但是他在辯論隊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你小師妹?”我和何靖瑜邊走邊說。

他低著頭,又回到原來那樣安靜柔和的模樣。

“是,對不起,我也替她向你道歉。”何靖瑜看著我。

“沒事,她年紀小。和你沒關系,你道什么歉。”我笑道。

“她說的,是陸以知?”良久他啟口。

“是,都是誤會。”

他見我提到陸以知有些興奮,又低下頭,看不清表情,只是覺得氣壓有些低。

“那允書姐,你是不是喜歡他啊。”他問。

“你怎么問這個。”我眼神閃爍。

“沒什么,沒什么。”他摸摸腦袋,輕輕笑道,“我一直想請你吃飯,我考研那段時間,只要你在圖書館,我每天就充滿希望,就很想學習。所以,你是我的精神導師,可不可以請允書姐吃個飯?”他輕聲問我,聲音還是那樣軟綿綿。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我和他單獨去吃飯,會不會不太合適。可他已經邀請我兩次,我該怎么拒絕呢。

他看著出神的我,有些低落。

“沒關系。”他淡淡說,“沒關系,允書姐別有心理負擔。”

“我答應你。”我輕輕笑道。

他彎彎眉眼,那對梨渦實在惹眼。

吃飯時,他坐在我對面,不停的給我夾菜。只是他總是不正眼看我,他是一個看起來很自信的男孩子,卻永遠低著頭。

“允書姐,我能不能叫你允書。我知道你比我大幾個月而已,還到不了一歲,所以……”他試探性的問我,滿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好啊。”

其實上了大學我才發現,現在認識的人會親昵的叫名字的后面二字,從不帶姓。看起來親近,實際卻只是泛泛之交。真正熟悉的人,是直呼全名,而喜歡的那個人,更喜歡連名帶姓的去喊他,喜歡他,也喜歡他的名字。

“允書,你來南方吃不吃得慣啊,這是一家很有名的魯菜館,是你們北方的菜系,還希望你吃好。”他說,他舉止謙謙,看得出來,是受過良好家教的人。

“謝謝你啊,想的真周到。”我淺笑。

他低頭淺笑。

“允書,我想送你一個東西。”他掏出一個盒子,“我看你在朋友圈發的抽獎我們學校的戒指。這個是我抽到的,剛好送你。”

“這個很難抽到的,你自己留著就好。沒關系的,我后面還有機會。”

“別拒絕我,好不好?”他抬起臉,眼神柔軟。

我總是找辦法去拒絕他,只是我才發現一切都在背道而馳。

我看著那枚校戒,有些頭疼。也許,我只有告訴他實情,告訴他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才能早點讓何靖瑜停止對我費心。

“允書,你沒有男朋友吧?”他良久啟口,用公筷給我夾菜。

“沒有,不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他嗎?”他夾菜的手驟然停住,垂著眸子,聲音依舊柔和平淡,我知道他指的是陸以知。

“是。”

“在你和他沒在一起之前,我還有機會。”他抬臉輕笑,一臉輕松。

我微微愕然,我以為告訴他了他就會退縮,就會放棄。

“靖瑜,你很好,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

“是你告訴我不能放棄,學業是這樣。可感情也是,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不爭不搶的人,可唯有這件事,允書,我想自私一些。”他看著我,眼中似有溫波。

我不知道該向他說什么,草草結束這場飯局。回去的路上,他跟在我身后,我看到他的影子在我身前搖搖晃晃,他沒再低著頭。

“我到了。”我指指宿舍樓。

“好,那明天見。”他輕輕笑笑。

“明天?”我疑惑道。

“允書,再見。”他擺擺手,“你快上去吧。”

我上去之后,在陽臺看著樓下,他見我上來才離開。我有些煩惱,如果知道會這樣,我那天不應該告訴他我的微信,不應該和他聊天。

何靖瑜是一個很好的人,只是我內心已經有一個深深扎根的人,無論是誰都撼動不了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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