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戀狂之歌
- 廢柴太囂張
- 顛茄癮香
- 2976字
- 2014-02-22 02:00:37
在花溪然的軟硬兼施下,仵曉晨不得已搬進了她的宿舍。
蘇無殤幫忙到了很晚,總算把一切收拾妥當,他趁著花溪然去衛生間的空擋,抱歉的對仵曉晨說道:“今晚你就和小然擠一擠,明天我會請裝潢公司來把隔壁的墻面打通,然后把這里重新布置一下。”
“其實我打地鋪就可以,沒必要那么麻煩的?!?
蘇無殤微笑道:“難道你要打四年地鋪嗎?就算你愿意,小然也肯定不同意。她啊,除了霸道頑固以外,還出奇的護短。既然她認定了你這個朋友,就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仵曉晨輕輕扯起了嘴角,卻有點擔心地問道:“花溪然她……明天不去軍訓嗎?”
蘇無殤望著衛生間的塑鋼門,壓低了聲音說道:“她卸了妝就不敢見任何人,根本沒辦法參加軍訓?!?
“她今天也有稍微提過,那是一種被稱為‘卸妝恐懼癥’的精神疾病吧?!必鯐猿旷久嫉溃骸翱墒?,為什么會患上這樣的病呢?應該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蘇無殤長長地一嘆,苦笑道:“或許,是因為我吧?!?
“什么意思?”
“小的時候,她不是這樣的。那時的她長得很可愛,頭腦很聰明,更難得的是有股大無畏的勇氣??墒牵詮奈疫M入花家以后,她就漸漸變了,變得不思進取、偷懶懈怠。你大概不會相信,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十多年的我,竟然已經想象不出她素顏的樣子了。也許因為我獲得了比較多的表揚和稱贊,所以讓她從一開始的壓力大慢慢變成了自暴自棄,甚至患上了這么奇怪的病癥……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如果我可以表現的差勁一些,或許她就不會這樣。但是,等我發現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只能竭盡所能的去保護她、照顧她、彌補她……”
仵曉晨聞言也跟著嘆息道:“優秀并不是你的錯,不過這么看起來,大家族也沒多好嘛,你們雖然有錢有勢,但是好像并不怎么快樂。相比起來,我倒是挺慶幸自己能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了?!?
花溪然從衛生間出來,察覺到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問道:“你們剛才一直嘀嘀咕咕說什么呢,該不會是說我壞話呢吧?”
蘇無殤好笑地道:“是啊,正說讓她以后好好替我看管著你呢?!?
花溪然不滿地道:“什么叫看管!我又不是犯人!”
“好好,不是看管,是看護……”蘇無殤搶在花溪然爆發之前,忙聲道:“我先回房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明天曉晨還要軍訓呢?!?
看著某人一溜煙消失的背影,花溪然嘟囔道:“算你跑得快?!?
她關好門,對仵曉晨說道:“你先去洗澡吧,我卸妝比較慢,得費點功夫?!?
“那我出來的時候怎么辦,需要閉著眼睛嗎?”
“哈?”花溪然滿頭問號地茫然道:“什么怎么辦?”
仵曉晨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構造。為什么有時候一點就透,有時候卻遲鈍到讓人抓狂啊。
她無奈地說道:“你不是卸了妝就不敢見人嗎?”
“啊這個喔……”花溪然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咱倆共處一室,我還能每晚躲著你呀。放心啦,別人不能看我的素顏,但是你可以,因為你是我認可的朋友嘛。”
仵曉晨不屑地輕嗤道:“說得好像你給了我多大的恩賜似的,要不要我應景的來句‘謝主隆恩’???”
“自從八歲以后,就沒人見過我素顏。我哥、爸媽他們做夢都想知道這層粉下面的臉是什么樣子,現在給你看你竟然還不稀罕,真是讓我傷心?!?
“反正肯定是長殘了,不然你也不會得了那種怪……”仵曉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戳到了她的痛處,連忙真誠地說道:“對不起啊,我是無意的?!?
花溪然無所謂地笑了笑道:“這么多年以來,我唯一學到的本事就是‘厚臉功’,就你那點微末的道行還破不了我的神功,再說其實我……哎呀,反正一會你就知道了,現在趕快去洗澡吧?!?
仵曉晨進入衛生間之前還擔憂的偷瞄了花溪然一眼,直覺她確實沒有在意才放下心。
花溪然坐在梳妝臺前,摘下了翻版鳥巢的假發,拿起卸妝油在臉上擦拭起來,如浸在紅酒中的浮冰似的女聲低低地呢喃道:“仵曉晨,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仵曉晨從衛生間出來的第一反應就是,見鬼了!
如墨色瀑布般柔順的垂地長發撞入眼簾,她強忍住差點奪口而出的驚呼,下意識的往鏡子中望去,瞳孔驀地狠狠緊縮。
菱形的鏡子中映著的是足以令日月都為之失色的容顏,再華麗的詞藻也無法匹配得上她的美好。她一身冰肌玉骨,五官若盛春薄櫻,墨色的長發隨意的別在耳后,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如同沉淀了萬年的山巔霜雪,在最接近天空的荒原俯瞰著滄海桑田,冷傲神秘,卻又有著一抹淡淡的孤寂。
覺察到仵曉晨似乎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征兆,某不良女忽然站起身,三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傾身湊到她耳邊,用清冷中夾雜著蠱惑的音調緩緩地道:“你說,我有沒有長殘呢……”
仵曉晨剛剛正常的呼吸又出現了幾秒的停頓,她目光呆滯,吭哧吭哧了很久,才結結巴巴地問道:“花花……花花……花……溪然?”
看到她這么有趣的反應,花溪然終于忍不住撲哧爆笑出聲,捂著肚子毫無形象地說道:“被嚇到了吧,看你還敢不敢說我長殘了!”
其實,仙女有了人氣兒的那一瞬間,還是挺幻滅的。
仵曉晨被她驚天地泣鬼神的狂笑喚回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無數個如飛刀一樣的白眼狂甩過去,萬分鄙視地冷聲道:“自戀狂。”
“哎呀,接受能力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你。”花溪然拍著她的肩膀,一副贊賞的表情。
仵曉晨不客氣地拍掉她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你長得確實不錯,有這種等級的皮囊,自戀點也無可厚非?!?
“你這是在夸我嗎?為什么我感覺那么奇怪呢?”
仵曉晨瞥了她一眼,自顧爬到了床上,不耐地道:“還不去洗澡,害我明天軍訓遲到的話,我就把你照片發布到婚戀交友網上去!”
花溪然一臉小媳婦的受氣模樣,踏著小碎步挪到了衛生間的門口,臨關門的時候還弱弱地問了一句:“能發化了妝的照片嗎?”
“你做夢!”
“好嘛,最多明天拽你起床就是啦!”花溪然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擰開了蓬蓬頭,隨著水聲歡快地哼道:“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你遇見了千萬要躲開。走過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老和尚悄悄告徒弟,這樣的老虎最呀最厲害,小和尚嚇得趕緊跑……”
聽著那歡快到不行的歌聲,仵曉晨終于受不了了,她咻地跳起來,虎軀一震,對著衛生間大吼道:“花溪然,你是不是想死!”
感受到身邊的陣陣陰風,花溪然縮了縮脖子,把熱水調多了一點,怕怕地道:“嗚嗚,伴她如伴虎呀。”
花溪然把倆拖鞋隨腳一甩,爬進暖哄哄的被窩的時候,仵曉晨還醒著,她忽然說道:“所以,你根本沒有什么‘卸妝恐懼癥’吧。”
花溪然強行把被子拽過來很多,哼哼唧唧的扭了半天,總算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她才舒了一口氣說道:“如你所見,我健康的很?!?
“那么,為什么?”
“你不覺得,如果我一直用素顏示人,花家的大門恐怕早就被求婚的人給擠爛了?!?
仵曉晨輕嘆道:“既然你不想說,那么我就不問?!?
花溪然驚訝于她敏銳的洞察力,只好窘迫地解釋道:“大概就是種種種種的原因,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有空的時候,我會全部告訴你的,畢竟還有很多需要你幫忙掩護的地方呢?!?
“你哥知道嗎?”
“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讓他知道?!?
“所以你確實是因為他,才‘患上’卸妝恐懼癥的。”
“嗯?!被ㄏ活ы剜?,“因為我也想要補償他啊,如果爸媽能多關注他一點,也許他就可以稍微幸福一點了吧?!?
十四年前,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恨意,她到現在還記得分明。
“你們真是一對有夠白癡的兄妹?!必鯐猿勘尺^身,咕噥道:“我睡了,晚安。還有,不準偷偷搶我被子!”
花溪然可憐兮兮地道:“唔……人家怕冷嘛,不搶被子就得搶你身子了……”
仵曉晨懶得和她打口水戰,死死拽著被角醞釀睡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