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何謂王者
- 廢柴太囂張
- 顛茄癮香
- 2079字
- 2014-03-26 02:00:00
當花溪然停在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面前時,原本已經停止了呼吸的德蘭士瓦獅好像感應到什么似的,竟然微微睜開了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明明讓它討厭卻又忍不住惦記的女人。
盡管她現在的樣子丑得驚天動地,但是它知道,她還是她,沒有改變。
它吃力地眨了眨雙眼,深深望著那個女人。
它很清楚,她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殺了自己,可是她卻沒有那么做。
因為,除過剛開始,她為了救同伴而使用了一次那條鋒利的銀絲以外,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再使用過武器。所以,當自己的獠牙即將碰到她纖細的脖子時,它選擇避開了她脆弱的血管。
可是這個小心眼的女人非但不感激它,反而把它海扁一頓,讓它尊嚴掃地。
那個時候,它真想將這個女人吞吃入腹,可是它已經沒有了多余的力氣。
她就那么頭也不回的走了。
它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因為在這里,它從來沒有遇見過同一個人兩次。
她剛走不久,沼澤里的其他野獸就開始蠢蠢欲動。
極度虛弱的它根本承受不住野獸的圍攻,于是,它逃了。
拖著被咬斷的后腿,拼著最后一點力氣,連跑帶爬地逃到了這個地方的入口。
它學著記憶中人類的做法,有節奏的用前爪叩擊著門,希望可以再見她一面。
其實它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想要再見到,那個又小心眼又暴力的女人。
或許只是因為,她是它遇到的這么多人類當中,唯一一個不想殺死它的人吧。
花溪然不知道,它沒有咬斷自己的喉嚨,是因為自己沒有使用足以令它致命的武器。
而德蘭士瓦獅也不知道,她之所以沒有使用武器,是因為想要教授給仵曉晨近身搏擊的技巧。
一切都是個誤會。
但就是這樣的誤會,卻讓他們彼此之間結下了難解之緣。
那是,屬于王者之間的,惺惺相惜。
德蘭士瓦獅耗盡了最后的力氣,在它緩緩垂下頭顱的剎那,暗金色的雙瞳中驟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華,好像在說:“討厭的女人,既然你不想殺我,那么我死在你的身邊,就不算輸了吧?作為森林的王者,我可一點都不喜歡輸呢……”
連獸語都稱不上的眼神交流,明明是不可能懂的,可是花溪然卻確實明白了它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全然不顧它身上的泥濘和血污,輕輕擁著它的頭顱說道:“你知道嗎?上一次差點殺了你的人,是我的哥哥!我之所以沒殺你,也只是因為覺得你太弱,不配臟了我的手而已!難道,你就不想找我哥哥報仇,不想再和我一決勝負嗎?”
德蘭士瓦獅的身體重重地顫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平靜。
它明白花溪然的用意,也很想活下去再和她來一場正面的交鋒。
可是,它真的不行了。光是來到這里,就已經用盡了它全部的氣力。
它伸出舌頭,舔了舔花溪然的臉頰,意外嘗到了苦澀的咸咸液體。
花溪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胸口的酸澀,對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花墨語說道:“三分鐘之內,給我準備一袋獅血,普通黃獅子的就可以。半個小時之內,準備好相當于一只成年獅子全部血量1。5倍的血漿!另外將戰堂的手術室清場,不準任何人進來,包括醫療班。”
戰堂中只有殺手,但不是所有殺手都只負責殺人。
例如魍情訓練出的殺手就屬于催眠班,霧怪訓練出的殺手屬于偵察班,魎風訓練出的殺手屬于支援班,夜鬼訓練出的殺手屬于醫療班。其余的血妖、瘋魔、魑絕、魅影四組都屬于任務執行班,但前兩組偏重正面對抗,后兩組則偏重隱匿暗殺。
花墨語遲疑地說道:“沒有研究表明,適用于人體的治療方式也適用于獅子。不過戰堂醫療班在止血、接骨、縫合這方面非常有經驗,要不要讓他們先對德蘭士瓦獅進行急救,我再派人去請專業的獸醫來……”
花溪然用不容置喙的口吻打斷了她的質疑,強勢地道:“按我說的去做,三分鐘之內我要拿到血漿!其余的話別讓我重復第二遍!”
何謂王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自信、果決,令人毫無緣由的信任和追隨。
花墨語神色鄭重地點了點,簡短而有力地說道:“我馬上吩咐他們去辦。”
經過長達十個小時的搶救,德蘭士瓦獅終于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眼眶有些泛青的花溪然癱坐在靠背椅中,望著呼吸變得平穩有序的德蘭士瓦獅,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一直陪在花溪然身邊給她當助手的花墨語,不禁感慨道:“這些醫療知識,也是出自你前世的積累?”
花溪然點頭道:“雖然腦海中的那些理論知識告訴我,只要生物的軀干沒有腐爛,我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讓它復活,可是真當拿起手術刀的時候,又是完全另外一回事了。救人和殺人不同,殺人的時候,大不了就是一刀沒砍死再多補幾刀;可救人的時候,總不能切除掉了某個器官后發現不是病原所在,然后再繼續切別的器官吧。所以在搶救德蘭士瓦獅的過稱中,其實我是非常緊張的。”
“可你最終成功了,不是嗎?”
花溪然揉著有些酸脹的太陽穴,苦笑著問道:“曉晨怎么樣了?”
“剛醒來不久,由魅影在照顧。”
“嗯,那我等會兒過去一趟,教她一套步法好了。至少打不過的時候,還可以逃跑嘛。”
“就是十幾年前,你一招制服八位護法時用的那種步法?”花墨語有些吃味地說道,“既然有這種好東西,怎么卻從來沒聽你說過要教教戰堂的人?”
花溪然窘迫地打著哈哈道:“他們有姥姥你的教導不就已經足夠了嘛。”
花墨語瞪著不怒自威的眸子,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好歹是花家的少主,就不能稍微有點責任心嗎?”
“有時間的話,我會好好操練操練他們的。”
“算了。”花墨語長嘆著擺手道,“我還不想讓那幫小兔崽子都斷手斷腳,三五年的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