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紫翼和紫修羅
- 廢柴太囂張
- 顛茄癮香
- 3833字
- 2014-03-01 02:00:00
夜迷情是一間有三層樓的大型酒吧,第一層有舞池、演出臺,主要是為普通會員準備的散臺;第二層是半圓形的延展空間,環境相對沒有那么混亂,可以清楚看到下面的表演,是為高級會員所設的卡座;第三層則是多個密閉的獨立包廂,只有鉆石級的會員才有資格進入,包廂的玻璃使用特殊的材質制成,從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發生的所有事,但是從外面卻窺探不到里面情況。
花溪然才剛踏入夜迷情的大廳,就有服務生過來,半鞠一躬禮貌地說道:“對不起,女士。請出示一下您的會員卡,謝謝。”
“我沒有會員卡。”花溪然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如紅酒中浸著的浮冰似的聲音。
他們紛紛朝著聲音的主人望去,竟然驚嘆得忘記了呼吸。
那是一個美麗到連造物主也會為之心動的女人,她如墨的及膝長發隨意地束成馬尾,一雙黑到幽深的眸子略帶戲謔地掃過眾人,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里噙著淡淡的輕嘲。她一身黑色的干練勁裝,黑色的手套,黑色的布靴,全身上下除了如雪般凝白的肌膚和漆黑的裝束外,唯一鮮明的色彩就是左耳上那枚妖異的耳墜。
耳墜散發著悠遠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它以骨刺為釘,泛著薄荷色熒光的精巧結扣下,三縷紫色的古樸流蘇搖曳生輝,表面有不知名的力量在流動,靠近了更能嗅到一股清幽冰涼的薄荷香。
服務生不得不承認,他也被女子的容貌蠱惑了,但是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金錢、勢力和生命更為實在,他在鴉雀無聲的寂靜中,再一次禮貌地說道:“對不起,如果您沒有會員卡的話,就請辦理好會員卡以后在來夜迷情吧。我們隨時恭候您的光臨。”
花溪然對著身邊忽然多出了兩名黑衣人的服務生微微一笑,吐出的話卻是與笑容完全不搭的猖狂,她揚聲道:“我,紫翼,接下了雇主的任務,要在今夜取走夜迷情老板及他手下一干小弟的性命,希望各位先生、女士能夠配合一下,在十分鐘內離開。當然,不害怕被牽連進去的,也可以留下來,不過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失手誤傷。”
“聽你說話的口氣,是殺手?”酒吧內部專用的電梯中走出一名大約三十出頭的男人,見他出現,服務生和從四面圍上來的黑衣人都退到了他的身后,看樣子他在夜迷情中有一定的地位。
花溪然眸光微動,淡淡地說道:“讓你們老板出來,有些事我要先確認清楚。”
男人倨傲地道:“老板正在和重要的客戶見面,沒有時間見你,所以派我來瞧瞧情況。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問我。”
“問你?”花溪然輕笑著說道:“也行。那么我問你,田夢媛是否將我雇主說的話向你們老板傳達到了?”
男人的神情頓時變得陰戾,他惡狠狠地說道:“你就是那個大放厥詞的黃毛丫頭花錢雇來的殺手?”
“看來她確實傳達到了啊。那么你們是拒絕向我雇主的朋友磕頭道歉咯?”
男人冷哼道:“看來那個黃毛丫頭也就嘴上厲害,她手里的小錢只能請得起你這種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雖然你長得有幾分姿色,可惜……黑道中的實力不是靠臉蛋混出來的!就憑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恐怕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還敢揚言說要取我們老板的性命,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花溪然的右手磨砂著左腕,似乎完全沒聽到男子剛才的話,仍舊淡淡地說道:“看來,你們已經為自己準備好收尸的棺材了。”
她的話音剛落,男子的瞳孔驀地狠狠一縮,竟然毫無預兆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身旁的黑衣人連忙蹲下身探去,卻發現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錢經理,死了……”
黑衣人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他距離那名自稱“紫翼”的女子最近,也一直密切注意著她的每一動作。可是,在他沒有一絲一毫察覺的情況下,錢經理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連傷口都沒有找到。
是毒藥,還是,她真的有那么詭異的身手?
隨著黑衣人說出這句話,另外幾名黑衣人也趕忙上前確認,當得出相同的結論后,他們看向花溪然的目光變了,從不屑和輕視,變成了忌憚和恐懼。
在巨大的騷動中,花溪然抓住鐵娜娜的手,幾個箭步竄上了演出臺,清冷的眸子環視著四周惶惑的人群,對著話筒說道:“五分鐘之內,請與夜迷情無關的人全部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那么此時此刻,當聽到黑衣人說“錢經理死了”的時候,他們總算明白,這個名叫紫翼的女人不是在開玩笑,她不僅是揚言要取走田老板的性命,而且她也確實有取走他性命的實力。
雖然很好奇田老板怎么招惹上了這樣的剎神,但是他們更懂得好奇害死貓的道理。
五分鐘后,原本人聲鼎沸的酒吧變得無比冷清起來。三樓洞開的包廂大門,二樓翻倒的桌椅,一樓碎掉的酒具……滿地狼藉。
幾十個黑衣人將演出臺圍了個水泄不通,花溪然神情淡漠地側過頭,對鐵娜娜說道:“這些人里,有嗎?”
鐵娜娜凝視著那宛如天神一般的側臉,感受著她散發出的森然剎氣,忽然發現了一個連她自己都吃驚的認知。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她,哪里見過這種黑社會火拼的場面,但奇怪的是,此時的她根本不畏懼那些面目可怖的黑衣人。她全部的不安、恐懼和戰栗,只來自那個美麗到不可方物的女人。
那是個,宛如死神親臨,美麗到勾魂奪魄的女人。
鐵娜娜從詭異的念頭中回過神,這才想起了剛才的問話,她明白花溪然指的是昨天去學校圍堵仵曉晨的那些人,連忙點了點頭,伸手朝著幾個方向指去。
鐵娜娜的手所點到之處,立刻就會有一名黑衣人倒地,一十七條鮮活的性命,只用了短短九秒就被結束。但這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直到鐵娜娜收回了手,黑衣人也沒有看到“紫翼”是如何出手的。
而花溪然也不負眾望,確實好像什么也沒有做似的,神色淡然地問道:“除了他們的老板和田夢媛以外,還有其他人嗎?”
裹在黑色斗篷里的鐵娜娜認真回想了片刻,然后微微搖了搖頭。
“很好。”花溪然抬起頭望向三樓那扇唯一還緊閉著的門,對余下的黑衣人說道:“雇主委托的任務與你們無關。你們,如果想活命,就立刻離開;如果想報仇,我紫翼隨時奉陪;如果想找死,那么就向前一步,跨到這舞臺上來!”
她話音一落,幸存的黑衣人們便帶著或恐懼或怨毒的目光匆匆離開了,只有一個身形高挑卻異常消瘦,皮膚黝黑,雙目凹陷,髖骨凸出的男人,抬起腿緩緩走上了演出臺。
花溪然雖然嘴上那么說,但是她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經歷了那樣單方面的屠殺后,還這么想不開要送死。她詫異地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等一下!”那人忽然低呼道:“我之所以站上來,只是想接你一招,并不是真的找死。”
花溪然無奈地撫額道:“有區別嗎?”
“我能捕捉到你出手的軌跡,但不確定能接得下來,所以我想要賭上這條命來試一下。”
花溪然的眸中掠過了一絲驚訝,她不太相信地問道:“那么你先說說看,我用的武器是什么?”
那人朝著她的左腕瞥了一眼,篤定地道:“是銀絲,非常鋒利卻非常纖細的銀絲。”
這下花溪然徹底的訝然了,她甩著流云般的長發,苦笑道:“想不到我紫翼承接的第一個任務,就碰到了高手。是該說我運氣太差,還是該說聯盟中人才輩出呢。”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是剛完成殺手集訓回來的新人,不小心被夜迷情的錢經理當成流浪漢給收留了。”
“既然他‘好心’收留了你,那么你剛才怎么不知恩圖報呢?如果你出手的話,也許能擋我一陣子的。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個殺手聯盟中的新起之秀,跑到這堆大白菜里裝什么大瓣蒜啊?”
“你倒是有自信。”那人低低地笑著,雖然聲音有點干澀的沙啞,卻難掩渾然天成的魅惑,他無辜地說道:“我是被他‘強行’收留的,家里的老爸老媽估計都要擔心瘋了。我沒在背后捅他一刀,已經仁至義盡了好吧。”
花溪然好笑道:“以你的身手,真想走的話,哪里能困得住你。看來就算沒有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夜迷情早晚也會被你禍禍了吧。”
那人朝著三樓緊閉的大門瞥了一眼,沉聲道:“我看田總快要坐不住了,咱倆速戰速決吧。說好了我只接一招,你可不能看我是祖國未來的棟梁就下狠手啊。”
“那我不攻擊你心臟的動靜脈,只攻擊你的手筋好不好?”花溪然一副“瞧我很好說話吧”的模樣說道。
那人苦笑道:“我該感謝您的手下留情嗎?”
“當然啊,至少不會死誒!不然你要覺得不合適,咱們換人中也可以。”花溪然說著就擺出沉思的表情,朝著他雙腿間的某處瞧去。
那人嚇得一個哆嗦,側身避開了花溪然猥瑣的視線,咬牙道:“手筋就手筋,來吧!”
花溪然雖然嘴上說得兇惡,但是手中卻減輕了力道,她只用了三成的水平發動銀絲朝著那人的右小臂處攻去。
叮。一聲極細的脆響,銀絲被彈開,隨著飛速運轉的軸承,重新纏繞回了花溪然的左腕。
花溪然定睛瞧去,只見那人小指一側的手背上,有兩把瑩白如雪的手刃,她了然一笑道:“果然,敢放話接我銀絲的,不會是用槍的俗人。”
那人卻失望地注視著花溪然,低聲道:“你沒有出全力。”
花溪然坦然地點頭承認,卻是反問道:“你說,我們學習暗殺術的目的是什么?”
“當然是殺人。”那人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說得好。因為殺手追求的是一擊必殺的殘忍果決,所以,雖然我們學習的也是武功,但是卻被稱作‘暗殺術’。想要成為頂尖的殺手,就只有不斷的斬殺、斬殺、再斬殺。如你所見,我手中的銀絲只懂得如何取人性命,卻不懂得怎樣手下留情。可是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把銀絲用在任何一個我不愿傷害的人身上,因此我不會出全力,也出不了全力,你明白嗎?”
花溪然說完這番話,也不管那人能不能聽得進去,素手微揚,將銀絲牢牢勾在三樓的護欄上。她攬起鐵娜娜的腰,輕松躍到了唯一緊閉的那間包廂的門前。
在花溪然的手觸摸到門把的同時,身后響起了那人的大喊,他啞著嗓子說道:“我在殺手聯盟中登記的名字叫做‘紫修羅’,你遇到困難的話可以通過聯盟找我!”
“紫修羅,挺威風的名字嘛,而且和我的名字一樣,都有一個‘紫’字。”花溪然微笑著喃喃道,手臂使力,推開了包廂厚重的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