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風崖地處夜北國邊界,由此地去天云,路途甚是遙遠。
蘇羽傾不敢有半分的耽擱,上了崖頂,徑直一路往西行而去。
她的速度極快,白衣翩飛,遠遠望著,竟如一片殘影般,倏忽即逝。
在她離開后不久,又是一抹黑影自崖底扶搖直上,身形一轉間,人已安穩落地。
他望向西北方向,雙手自然的背靠于后,任由那一身衣衫被烈風吹響。細看之下,那雙深沉冷漠的黑瞳,卻是無端透著一股細膩的溫柔。
他身形高大,清俊冷冽,只是靜立的站著,一身氣度,卻是風華萬千。
而此人正是本該在崖底養傷的宮逸寒。
在蘇羽傾走后,他便決定離開。
既然這里已沒有了她的身影,那他便也沒有了繼續留下去的理由。
他雖傷勢未愈,功力也只恢復全盛時期的六層左右,可區區落風崖,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現下,值得他用心對待的,也唯有她一人而已。
這時,虛空之中,似有所微動。
宮逸寒雙目微瞇,冷寒如霜,卻在下一刻衣袖翻飛,背轉過身去。
雖只余一個背影,卻滿是傲然張狂之氣,凜冽而又危險。
“我等恭迎主上回歸”
隨即,十幾道黑影應聲而落,單膝跪地,頭低垂,全然是對眼前之人的恭敬。
其中一人更是跪伏在地,無比惶恐道:“是我等護主不周,才讓主平白遭受此等大危,請主責罰”
若非他們大意,輕信于人,主上便不會被下毒,便不會被散去一身功力后還被逼迫于此,而他們十一冷衛,便也不會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際,將主上全然置于危險之境。
若是主上因此而有任何損傷,他們萬死也難以謝其罪。
只是,靜默,四下除了風聲,便還是靜默。
就在十一冷衛惶恐而準備赴死之際,宮逸寒終于開了口。
“查到了嗎?”
聲音冰寒刺骨,凍人骨髓。
“查到了”冷一抬頭,目露崇敬的望著那抹背身而立,卻難掩一身凌厲氣度的男子。想到那人,語氣卻是充滿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宮闕”
然后,還是沉默,沉默過后,一聲嘆息,卻是帶著無盡的涼意。
“原來是他”
“宮闕已被屬下抓獲,現被關押在水牢,聽候主上發落”冷一再次低垂下腦袋,語氣恭敬中卻也帶著森冷的恨意,“是否需要屬下立刻殺了他”。
在他眼中,所有背叛主上的人,都該死。
宮逸寒微微閉了眼,斂去眼中最后的一絲痛意,再次睜眼,又是那雙深邃無波,冷漠疏離的眸。
“不用”他冷沉道:“本尊要親自審問他”
他要知道,對方究竟給了他什么,竟然可以讓他一心想要害死他。
“屬下得令”
不知又是過了多久,宮逸寒才像突然記起了什么,吩咐道:“朝廷的那些人該清理清理了”。
說話間,眼前不由浮現出那擁有著絕世傾城面貌的女子。
“我們走”竟是連語氣也一下子溫軟了許多。
冷一等人只覺得一陣驚顫,跟在主子身邊多年,從來都是冰冷無情的人,何時有過這般溫和細語的時候?
主子他,莫不是,傷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