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理解釋
- 不同尋常的日子
- 鄒恩澤
- 2790字
- 2020-06-30 22:42:41
現在,我正呆滯地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一則消息。
“卡爾森醫生,我不知道你和艾琳小姐為什么還要插手這件你們不該插手的事情,我并不是威脅你們,但如果你們非要管這件事情,那就請馬上打消這個念頭,因為這是有罪的,如果你們非要執著,那么,就請你們今天晚上十點到下面地址上寫的地方來,我會告訴你們一切。”
沒想到真相竟會自己找上門來,我趕緊打電話告訴艾琳小姐這個消息。
“卡爾森?······欸?我剛剛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太好了,總算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哦?你是這么想的?”
“不然呢?”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政府的人干的,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要這么干,這有可能是一個圈套,卡爾森,如果我們到了那兒,可能會身處險境。”
“啊······那我們怎么辦?”
“就算可能身處險境,我也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我們一定要保持警惕,做好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
“······”我好像沒說我也要去吧。
“有罪?為什么他說我們有罪呢?”
“是邪教組織?”
“并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是,那線索就更混亂了。”
“福斯特跟邪教有關?嗯·····的確有點混亂。”
“不管怎么說,去了才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在附近的小餐館點了份快餐當晚飯,就和艾琳碰面去了。已是傍晚時分,落日的余輝念念不舍地給飄零的云彩鍍上閃閃金邊,風已經沒有那么灼人,汽笛聲也不再帶著急躁與抱怨,城市的燈光如點點繁星。
越是和諧的景色,越能放大人心中對未來不可知境遇的好奇、惶恐與不安。
“你帶了什么?”我看著艾琳鼓鼓的背包。
“我帶了兩把霰彈槍,還有幾十發子彈。”她悄聲說道。
“納尼?!我們這是要去反恐嗎?”我著實被嚇了一跳。
“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
我們驅車到達了目的地,一路上我們都很緊張,沒怎么交流。艾琳要我把車停到遠處,隨后我們悄悄的繞到了別墅后面。
這是一棟離城市很近的小別墅,很熱帶的裝潢,后面是一大片濃密的樹林,仿佛城市燈光與自然夜色的分界線,路燈把光溫柔地灑向地面,透過窗簾,室內的燈光向外緩緩散發,石塊堆砌而成的小徑被打掃得干干凈凈,灰黑色泳池里的水清澈見底,優雅而別致的地方,很難將它與犯罪分子掛上鉤。
“周圍暫時沒有什么情況,但要時刻保持警惕。”艾琳把我拉到靠近別墅的一個灌木叢后面,“別緊張啊,大哥,你可是要打頭陣的。”
“······啊?”
“你不可能要我去當前鋒吧,你看上去比我結實多了。”
我接過槍,內心的緊張隨之升到了極點,媽呀,不會真出什么問題吧。艾琳簡單告訴我槍怎么使后,我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行動了。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干下去吧。
“你怎么流這么多汗,卡爾森?”
“沒事······”我咽了咽口水,盡力壓制著內心的緊張。
“你先翻進去,我掩護你。”
我在艾琳的幫助下,翻到了圍墻上面,雖然圍墻并不高,但摔下來還是有點疼。艾琳則很熟練地翻了過來,沒發出什么動靜。
“窗簾把窗戶遮了個嚴實,我看不到里面的情況·····注意周圍!卡爾森,有沒有人發現我們?”
“沒有,但周圍不會有監控攝像頭吧。”
“不會,進入目標范圍之前,我觀察過了。”
“那······”
“我們繼續等等,壓低身子!我看看能不能聽到什么。”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們只聽到了走路和倒水的聲音。
“要不······”
“你聽!”
這時的房間里傳來了鋼琴演奏的樂曲,是克萊德曼的《星空》,一首動聽卻略帶憂傷的曲子。現在這個地方,很安靜,優美的琴聲悄悄地、細細地、綿綿不斷地流入人耳。
安靜,這讓人心神不寧的安靜,琴聲,這讓人惶恐不安的琴聲。
“他們可能放松警惕了。”
“現在快十點半了。”我看了看手表。
“走正門。”
我們悄悄潛到正門旁,艾琳給我使了個眼神,“咚咚咚”,我都分不清這是敲門聲還是我的心跳聲了。
這時一位身材瘦高的男子打開了大門,我趕緊拿槍頂住了他的腦袋。
“警察!舉起手來!”我在搞什么?
“別激動,別激動。”這位男子舉起雙手,神態和語氣卻出人意料的鎮靜,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卡爾森,他沒有武器,好了,放下槍。”艾琳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這個家伙。
“我是政府的人,但具體是干什么的,不能跟你們說。哦,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他的語氣非常平和。
“這是你家嗎?”我問。
“不管你怎么說,我們今晚全程槍不離手。”艾琳很堅決,這份堅決也引起了我的不安。
“好,我知道你們是信得過的好人,隨你們便。”
“哦?”
“來,請坐。”
室內很涼爽,好像很久前就打開了空調,等候著我們的到來,棕色的木制墻壁和天花板給人一種溫暖的困意,柔軟的棕紅色地毯也讓人心情放松,真皮沙發古典端莊,木制的茶幾仿佛已經睡去,靜靜地臥在地毯上。
“你們一直在調查那個失蹤的家伙,對嗎?”
“他叫福斯特。”我說。
“不,他叫吉米·保羅,在醫院他用的是假名克里斯,所以全假名是克里斯·福斯特?”
“不,他叫亞歷山大·福斯特。”
“哦?看來醫院不止不見了一名病人啊。”
“什么?”艾琳驚訝地問道。
“其實,吉米是一個政治犯,他背地里一直在高價出售國家的機密情報。”
“所以······”
“當我們發現他時,他正在你們的醫院接受治療。”
“這不是我的病人。”
“我們必須低調行事,且不留痕跡,這是國家的丑聞。”
“那你們就收買了監控室管理員?”
“我們利用的是揮發性藥品,你們來的時候,它們早就降解了,但具體是什么藥物,恕我不能透露。”
“我怎么沒聽說這個家伙也失蹤了呢?”
“水壺在哪兒?我得給你們到點兒水喝,要來點咖啡嗎?”
這個人起身到冰箱里拿出了兩罐果汁遞給我們。
“果汁也不錯。”
“看來這是一場誤會啊,二位。”
艾琳看了看那臺老式播放機,正循環播放著《星空》。
“來點兒歡快的曲子吧,先生。”艾琳笑著說,好像誤會已經解除,大家可以和睦相處了。
“這曲子很好聽,不用了。”這個男子說,“吉米那時候已經可以出院了,我們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他的病情并不嚴重,沒人會過于注意。當然啦,我們是不會讓他一個人走出醫院大門的。”
“那,警方可以重新調查福斯特失蹤案了嗎?”艾琳問道。
“不行,因為涉及到那段監控錄像視頻。”
“······”
“額······總算是真相大白了,我們走吧,艾琳警官。”我覺得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們離開了那棟別墅。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艾琳和我說了這么些話:
“糟糕,忘記先把手機的錄音器打開再進去了。卡爾森,我記得你一開始問了那個家伙一句:‘這是你家嗎?’對不?”
“這可是國家機密,不開錄音其實免去了不少可能的麻煩。啊?怎么啦。”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家水壺在哪兒啊。”
“啊?!”
“冰箱里也不是咖啡,而是果汁。”
“那不是他家?!”
“他不會用那臺老式播放機,所以拒絕了我換曲子的請求。”
“那別墅里還有其他人?!”
“對,也許不止房子的主人一個。”
“······”
汽車的遠光燈格外刺眼,因為今晚的月光沒法穿過厚厚的云層。
“幸好我們沒有放下手中的槍······”
回到家,今晚的驚險歷程還是停留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時我收到了喬的一條短信:
“救命”
只有短短的兩個字,兩個讓我感到異常不安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