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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憐憐的真實(shí)身份

  • 江湖洗白錄
  • May有
  • 4099字
  • 2020-09-01 22:08:25

入夜,憐憐又查探了一遍青竹的傷勢狀況,方才放下床簾,仔細(xì)地關(guān)好門,悄悄溜到隔壁。

只是她走的匆忙,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個黑影正佇立在拐彎處的墻角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像盯著獵物伺機(jī)而動的豹子。

余魚見憐憐狀態(tài)不好,神情憔悴,也不多話,在一旁陪著她洗漱完畢,憐憐躺到床上合著衣就閉了眼,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余魚躡手躡腳地走近,見她睡夢中還緊鎖著眉頭,身子蜷在一起——被親爹做了棋子,這事?lián)Q了誰也沒辦法接受罷。

她輕嘆一聲,吹了燈,輕手輕腳地上床,翻到里側(cè)躺好,不一會兒就發(fā)出勻稱悠長的呼吸。

月上中天,幽白的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屋子,憐憐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睛,微微側(cè)頭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余魚,借著月光,翻身下地。

怕驚醒余魚,她索性光著腳,拎著鞋輕輕推門走了出去。

聽到門扇發(fā)出輕微的一聲響后,余魚在黑暗中睜開雙眼,眼中一片清明。

憐憐出了門,手忙腳亂地穿好鞋子,警惕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方提起裙擺,匆匆向后山的方向跑去。

余魚閃身躲在一棵樹后,等到二人拉開一點(diǎn)距離才跟了上去,剛走沒幾步,突然叫人從后頭捂了嘴。

余魚一驚,自己是不是太不小心了,最近怎么老叫人從背后襲擊?剛要用胳膊肘狠懟后邊那人的肋骨,聽他低聲道,“是我。”

余魚惱火地扯下他的手,“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出來瞎逛什么!”

“你不也是?”汪小溪一臉無辜地攤手。

“都怪你,人跟丟了!”

余魚不客氣地捶了他一拳,急切地往前張望,憐憐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放心吧,憐憐那三腳貓的輕功……你還怕跟丟?”

汪小溪扯著她袖口就往后山跑,跑了不多會兒,憐憐嬌小的身影果然重新出現(xiàn)在兩人視野之中。

“憐憐怎么從你房間出來的啊?”汪小溪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打聽。

余魚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什么了,揣著不說裝神秘呢,反問道:“你怎么知道?天天盯著我的屋子看啊?”

汪小溪也沒否認(rèn),不正經(jīng)道:“不盯著點(diǎn)兒,你跟別人跑了我上哪兒哭去?”

“跟誰跑?”余魚沒好氣,眼睛還緊盯著前方。

“白玉樓唄。”

提到白玉樓那個臭無賴,余魚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道,“我要跟著他跑也只有一種可能。”

“哪種?”汪小溪忙問。

“討債!”

“那我就放心了。”汪小溪咧嘴一笑。

不對啊,余魚瞇著眼看汪小溪,“奇怪,我跟誰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哭什么?”

汪小溪被她問得一窒,眼神有些飄忽閃躲,“……沒人吵嘴了多沒意思。”

余魚皺眉看他一眼,下了定論:“……缺德不你。”

說完收回視線專心致志地盯著憐憐的后背。

汪小溪見她神色間沒有異樣,偷偷松了一口氣,又不怎么甘心,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心里暗罵一句,慫包!

耳邊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余魚嚇了一跳,瞥他:“中邪了?要我?guī)兔Σ唬俊?

說著舉起手來。

汪小溪還真把臉湊了過去。

余魚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這廝把臉貼到她手心上,還恬不知恥地閉眼說了一句:“要。”

這曖昧的姿勢哪是扇巴掌,活像小情人撒嬌耍癡,余魚忙縮回手,掌心還余些溫?zé)幔龜Q眉道:“要你個頭,臉皮癢就去老樹上蹭蹭!”

“在你手心兒蹭一樣的。”汪小溪決定把不要臉的精神發(fā)揚(yáng)到底。

“好啊,你敢說我手粗?”余魚抬手就想揍他。

汪小溪卻先她一步一腳踩在她腳面上。

“……”這是要干一仗的架勢?

見余魚瞪大了眼,汪小溪趕緊撤回腳:“不是故意的啊,女俠饒命!”

說著拉她袖子,往前一指,示意她看——只見憐憐在對面的一棵大樹下站定,正抬頭看月亮。

“……憐憐干嘛呢?大半夜跑來這里賞月啊?”余魚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

“噓。”

汪小溪示意她噤聲,又一指,她定睛一看,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穿著夜行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要不細(xì)看還真看不見。

自己眼力雖然不錯,但對周遭環(huán)境的觀察力似乎還是不如汪小溪敏銳,余魚不服也不行。

待到那男人走近了,二人借著月光一看——竟是多日不見的青云!

憐憐偷跑出來夜會青云?

青云可是要?dú)⑺模∽约褐熬碗[晦地提示過她,加上她又去問了方圓,基本確定了此事,眼下怎么自己往刀尖兒上撞了?

余魚心中沒由來地一陣緊張,盯著青云的一舉一動,隨時要沖出去救憐憐似的。

汪小溪狀態(tài)卻很松散,一臉八卦地拍拍她肩膀,“喂,看戲嘛,不要這么緊繃。”

余魚無語。

兩個許久不見的舊情人,乍見面卻很平靜,沒有一點(diǎn)兒久別重逢的激動樣子,青云還不知道自己做下的壞事已經(jīng)敗露,見憐憐態(tài)度冷淡,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

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汪小溪看了一會兒,覺得沒趣,不耐煩道:“這倆人擱這兒熬鷹呢?”

“噓!”

這時,青云終于打破了沉默:“憐憐,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說著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像從前那樣拍拍她的頭,憐憐卻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青云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受傷神色:“憐憐,我聽師父說,他已經(jīng)告訴你實(shí)情了,你是不是在怪我之前對你的隱瞞?你聽我解釋,因?yàn)檫@些事,你知道了除了害怕?lián)鷳n毫無益處,所以我就沒有……”

他語氣中的關(guān)切很真,到底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那些人該死,憐憐對當(dāng)年的事根本不知情,卻是無辜的,因此他才遲遲下不了手……青云內(nèi)心萬分掙扎。

余魚撇撇嘴,都這時候了,還想騙人呢!

憐憐極力控制著情緒,啞著聲音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們?”

青云一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還能做什么,天一門和龍嘯山莊當(dāng)然是要維持武林的穩(wěn)定,戳破斬月樓和平王的詭計。”

“然后呢?”

“然后?”

青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聽什么。

“為了戳破斬月樓的詭計……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所以你就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天一門雪峰的人被白玉樓殺死?”

青云想不到憐憐會替雪峰那幫敗類鳴不平,一臉詫異道:“雪峰的人對你圖謀不軌,死有余辜!”

“那也是我天一門自家的事,應(yīng)該押回去按門規(guī)處置,為何要讓外人插手?”

青云不能理解,“這種敗類,誰處置還不是一樣?”

“這種敗類便也罷了。”憐憐忽然笑了,“那我呢?”

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明知道回答是什么。余魚的心跟著吊了起來,憐憐就是個紙老虎,其實(shí)內(nèi)里很膽小敏感,能鼓足勇氣當(dāng)面質(zhì)問,應(yīng)當(dāng)是經(jīng)歷了一番掙扎的。

青云一怔。

“誰處置我也一樣么?那日若白玉樓不出現(xiàn),你會不會阻止雪云?”

憐憐突然加大聲音問道,好像這樣就能給自己壯膽似的。

青云啞然。

余魚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她也想聽聽青云的答案,汪小溪卻低低一笑,“憐憐這傻丫頭變機(jī)靈了啊。”

長久的沉默。

憐憐笑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受控制的扭曲:“不敢說是嗎?那我來替你說,答案是不會,因?yàn)榫拖駭卦聵窍霐噥y天一門一樣,天一門同樣也想將斬月樓徹底摧毀,跟那個相比,犧牲我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對吧?”

憐憐看著青云,一字一頓道:“畢竟區(qū)區(qū)一個我,又怎能和武林盟主之位相提并論。”

此言一出,青云大震。

余魚則微微驚訝,方圓的所作所為,的確令人懷疑他有不軌之心,她是個局外人,可以不帶個人感情地揣測,而憐憐是方圓的女兒,如今也這樣質(zhì)問,說明是真對他們師徒二人心涼了。

她下意識看一眼汪小溪,這廝卻好像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什么意外之色。

青云震驚過后便是手足無措,“憐憐,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你千萬不要聽青竹胡說八道……”

憐憐卻平靜地問道:“你怎么知道青竹在我這里?”

青云再次啞然,面色迷茫,似乎想不通一向只會耍潑賣癡,哄一哄就好了的師妹為什么突然間變得犀利了起來。

憐憐從懷中掏出一個帕子,舉著問他:“師兄,我送你的帕子,你怎么不收好呢?還是說,這些年來你真的對我毫無情意,只是逢場作戲?”

青云看著那方帕子,聽著久違的稱呼,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那是他執(zhí)行方圓交給他的任務(wù)時不小心遺落的,他心急如焚地到處尋找,就連方才都還不忘在青竹身上翻找了一番,卻不曾想落入憐憐手中。

余魚不勝唏噓——白玉樓果然是發(fā)現(xiàn)了青云暗樁的身份,故意送來那個盒子,暗示憐憐一切都是你們天一門自導(dǎo)自演,與我無關(guān)。

憐憐見青云無言以對,心灰意冷道:“若你還對我有一分真心,就告訴我實(shí)情,另外幾個不見了的師兄是不是都被你害了?青竹師弟身中的毒箭是不是也因?yàn)槟悖俊?

青云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嘶啞:“……是。”

只有一個字,卻說得異常艱難。

余魚心下沉重,同門相殘,死了這么多人,就為了突出斬月樓的罪孽深重?那未免犧牲太大了,說出來誰信啊?

憐憐凄然一笑:“那么,當(dāng)日在極樂閣的馬車上,向我射毒箭的……也是你。對不對?”

一擊不中,他卻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來安撫自己,現(xiàn)在想想真是惡心。

青云沉默的時間比方才還要久,攥拳:“……是。”

汪小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余魚抿唇,斬月樓尚且只是想圖謀憐憐的清白要挾方圓罷了,自家天一門卻是不惜她死,如此看來,斬月樓還真是打錯了算盤,天一門……或者說方圓,根本就不在意憐憐的。

憐憐紅著眼,猛地抬起雙手,用力一撕,一松手,那兩片青色的布就像竹葉一般飄落在地上,沾染了泥土,不復(fù)潔凈。

“那日你失了手,現(xiàn)在機(jī)會來了。”

憐憐閉上眼,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流下。

青云抬起頭,眼中痛苦逐漸聚攏,只見他慢慢地抬起拳頭……余魚一驚,起身就要沖出去,卻被汪小溪死死拉住。

拳頭擦過憐憐的耳朵,一下砸在她身后的樹上,青云低吼道:“我也不懂!你明明是他唯一的女兒,殺人滅口犧牲旁人也就罷了,他為什么會狠心到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

這話里的信息量太大,余魚與汪小溪對視一眼。

“因?yàn)槲腋揪筒皇撬挠H生女兒。”

憐憐睜開眼,目光凄清:“我是方丞的女兒。”

青云一瞬間睜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失語了片刻,他語無倫次道:“什么,你,你別亂說,師……方師伯他一生孑然一身,從未娶妻,怎會有女兒……”

“是真的,雖然我一直將方圓當(dāng)做親生父親和可敬的長輩,可顯然他并不這么想。”憐憐痛苦道。

寂靜。

整個后山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墳?zāi)埂?

半晌,青云終于從憐憐那一番話的沖擊中緩過來,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先是握著拳頭咬牙,隨后垂下頭低聲道:“我不會殺你,無論你是誰的女兒,我都下不了手。這件事,你……不要再攪和進(jìn)來,等到事情結(jié)束,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憐憐輕輕搖頭:“不需要了,你我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青云隱忍地攥拳:“憐憐,你不知內(nèi)情,說這種話還為時尚早,你等著我。”

說罷,轉(zhuǎn)身大踏步地離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憐憐看著青云的身影逐漸隱去,像是硬撐了許久的人突然泄了勁兒,緩緩跪倒在地上,捂著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余魚使勁兒掰開汪小溪的手,沖出去一把抱住憐憐,只覺她渾身冰冷,不停地顫抖著,像最后一樹被秋風(fēng)狠狠搖動的樹葉,再不甘愿,也在這一刻終于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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