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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余茵茵再次出現

  • 江湖洗白錄
  • May有
  • 5007字
  • 2021-12-18 13:06:53

翌日,天氣總算變得好了一些,雖然天空還是陰沉沉灰蒙蒙的,稀稀拉拉地飄著幾朵烏云,沒有太陽,但好在還沒下雨,也算天公作美。

事不宜遲,趕上雨季,眾人不敢再在此耽擱,盡快收拾好了東西,各自準備啟程。

兩隊人馬臨別之前,梁文道又悄悄把汪小溪拉到一邊,背著大伙兒,百般囑托。

“白玉樓現在生死未卜、昏迷不醒,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沒法跟他匯報消息了,他最得力的三個影衛,兩個背叛,剩一個小的不見影子,八成在外辦事,指望不上。所以現在你責任重大,千萬別跟丟了人,平王那邊有什么變動,咱們隨時通消息。”

汪小溪笑了一下,不甚在意道,“行了,知道了,你怎么跟林老頭子一樣啰里八嗦的?我心里有數,這本來就是我的事兒,這陣子平白被你們搶了我的風頭,現在白玉樓人倒了,正好輪到小爺我上場!”

梁文道看著他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欲言又止,末了,還是忍不住道,“你真的想好了?”

“什么?”

“那……再怎么說,畢竟也是你父親。”

“哦。”

汪小溪隨意應了一聲,頓了一下,抱著肩膀聳了聳,說了句廢話,“多謝提醒。”

梁文道見他還是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又覺得自己真沒勁,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說這個添堵做什么!

汪小溪見他比自己還鬧心的樣子,笑了笑道,“其實這么一看,白玉樓那小子好像也沒那么討厭了,畢竟我們是同病相憐,遭遇多有相似之處,都有個人面獸心的便宜爹。”

都是親爹害死了自己的親娘,兩個爹都對他們不管不顧,兒子認回來了非但不疼愛彌補還加以利用,真是將什么叫物盡其用展示得淋漓盡致。

“不過你想的也有道理,雖說壞人是應該得到懲罰,可殺了自己親爹好像會遭天譴的,要不干脆我和白玉樓合作罷,我想辦法替他殺了滿大海,叫白玉樓想辦法替我殺了平王?”

汪小溪笑嘻嘻地說出這番玩笑話來,梁文道內心卻有些沉重,亦沒心思陪著他笑。

人心都是肉做的,要是汪小溪和白玉樓真能毫不猶豫地下去那個狠手,那才叫可怕,這種人他也不敢深交,更不能培養。

所以梁文道心里其實不奢望太多,只要這兩個年輕人立場堅定,能明辨是非,不臨陣倒戈幫倒忙就行了。

別看滿大海和平王人品都不怎么樣,生出的兩個兒子倒是非分明,做事也都是好樣的,不用說,應當是隨了娘了。

他們當初選擇了這條復仇之路,不知道內心是經歷了如何的矛盾交織和煎熬呢,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案子辦到如今,眼看平王節節敗退,他們勝利在望,梁文道卻突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唉聲嘆氣地搖頭走了。

另一邊,余魚也在叮囑著憐憐,“到南薊如果看見爹娘,問問他們怎么長在那兒不回來了,只來封信說什么有事兒絆住了,就再杳無音信了。是不是南薊的風土民情太好,又樂不思蜀地忘記自己是去干什么的,也忘記還有女兒這回事了?”

憐憐聽她陰陽怪氣地挑理,忍不住掩口笑道,“胡說,你肯定是誤會干爹干娘了,他們說有事,定是真有事。”

心里卻也贊同余魚的猜測,要說趙沅這兩口子,那可真是一對兒神仙眷侶,他倆的世界里,仿佛根本插不進去第三個人,連孩子也不行,這么多年了仍是如此,真是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她是打心眼兒里挺羨慕這種親密無間的感情的,也不知以后她跟林小木能不能做到如此相親相愛,哪怕就做到一半兒也行啊!

“再問問爹娘能不能盡快辦完事回來一趟,我怕……”

憐憐明白她的意思,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白玉樓,點頭,“嗯!放心!”

雖說白玉樓此次傷勢不輕,僥幸救了回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以后卻不好說了,如果一直昏迷不醒的話,還是有潛在危險的,趙沅是有名的神醫,肯定有辦法救他。

待到兩撥人各自離去了,小客棧里一下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余魚獨自安靜地坐了一會兒,起身打算給白玉樓換藥。

暗香之前一直不敢出聲打擾,看她終于有所動作,忙跟著站起身來攔住她,“你坐著,我來罷!”

余魚笑了笑,推開她的手,依舊自己親自動手換藥。

暗香被拒絕閃了一下,咬唇道,“我還以為你昨天在眾人面前替我說話是信了我,原來還是防著我,怕我對公子不利……”

余魚手上動作停下,抬眼看她,“你之前都做了這種事,我還把人交給你照顧,換做是你,你會放心么?”

的確不會。

暗香明白她的心態,也自知理虧,被她噎了一下,亦只能自己調整心態,不討沒趣,轉而道,“……你說,公子會不會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浮了上來,都怨她。

“不會。”

聽了這不吉利的話,余魚頓時冷了臉,“你有在這兒胡亂揣測的工夫,不如去鎮上抓點藥回來是正經。”

暗香心口憋悶,狠狠地咬著嘴唇,抬起袖子抹了把淚,轉身黯然離去。

待她走了,余魚換好藥,又看著雙目緊閉的白玉樓發呆出神。

人呢,就是這么脆弱,平時看著活蹦亂跳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倒下。

白玉樓原本是此次平王一案的關鍵銜接人物,一路走來,也是大家的朋友、伙伴,他突然倒下了,大家都是很難過傷心的,但該做什么還是得繼續去做,不能因此就停下腳步,生活似乎總不肯給人一刻喘息的機會呢……

不知道白玉樓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汪小溪和林小木也算半個大夫了,他們都說白玉樓只要能醒過來就沒事了,可這都兩天了,還是毫無跡象,連手指也不動一下的,只能喂些水和藥,粥稍微稠一點都咽不下。

老板娘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也跟著著急上火,“這么大個男人呢,就喂點湯湯水水,再這么下去,時間一久,餓也餓死了。”

白玉樓身底子本來就弱,余魚也怕老板娘和暗香一語成讖,這個最壞的結果,她連想都不敢多想,她好不容易才和白玉樓互相表明了心意,怎么就發生這樣的意外了呢?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有揶揄的話語傳入耳中,“喲,我竟不知道,我那沒心沒肺的徒兒也會背著人偷偷哭天抹淚兒呢!”

余魚忙胡亂擦了下眼睛,驚喜地抬頭,“師父?!”

當下她是有些孤立無助的,突然見到師父余茵茵出現在眼前,驚喜交加的心情不言而喻。

余茵茵看她那樣子,甩了下袖子,款款進門,嘴上依舊掛著刀子,“你這神情,怎么跟見鬼了一樣?還是說,你已經不認識我,忘記自己還有個師父這回事了?”

小圓笑嘻嘻地在她后邊探出頭來,沖余魚擠眼睛吐舌頭。

余魚忙起身給余茵茵讓座倒茶,“當然沒有。師父您這陣子又跑哪兒去了?我還有很多事兒不明白,想問您的。”

余茵茵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方道,“行了,別忙活了。有你這么問話的么?我是你師父,剛一見面,不問問長輩身體如何,倒盤問起大人的行蹤來了。”

余魚張口欲言,余茵茵又抬手止住她,指了指白玉樓,“我知道你是想問這小子的事兒。你這鬼機靈,其實早就知道了吧?還來問我做什么。”

余魚老老實實道,“也不甚了解,只是知道一點兒。”

“一點兒就行了,這事情說來話長,跟裹腳布似的,你真想全知道?”

余魚點頭如搗蒜,余茵茵便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白玉樓,“也罷,估計這小子還要睡很久,只能我費些口舌來給你講故事了。”

余魚忙不迭地點頭,小圓也抻著脖子等著。

余茵茵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往事,緩緩講道,“那是好多年前,白玉樓當時還是個小蘿卜頭兒……”

他和他娘當時追到中原來,被父親滿大海嫌棄地“寄養”、“托付”在一位“江湖兄弟”白敢先的斬月樓里,日漸被那個負心漢遺忘,時間久了,他娘等得心都快如死灰一般了,幾乎放棄了。

然而某一天,滿大海卻突然詐尸一般,主動找上門兒來了。

不過并不是他良心發現,想要亡羊補牢善待他們,而是原來這母子二人終于派上了用場——平王記恨南薊王拒絕跟他合作,想對其打擊報復,又覬覦南薊皇室獨一無二的蠱蟲,同時還對年幼的白玉樓有些不是人的想法……

滿大海當時賭博欠了不欠外債,被人追討的都殺不過來,搞得好多賭坊不讓他進門,他也不能全殺了啊!因而就給平王做保鏢,依附于平王的資助過活,后來為了向平王表忠心,討好他以便于繼續過自己“瀟灑”的日子,竟喪盡天良地對她母子二人下手。

反正他的“紅顏知己”甚至私生子遍天下,不知幾多,他并不在意奉獻出一些來。

余茵茵講的這其中細節,倒是與白敢先所說的差不多,只是令余魚驚訝的是——這些事情師父竟然也都是知道的!她還以為師父對這些漠不關心。

余茵茵看她一臉吃驚,笑道,“你以為我們雪月天宮是做什么的?這點兒消息都查不到的話,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我那時候雖然還不知道玲瓏背后真正的秘密,但平王授意白敢先將白玉樓送來討好,卻絕對是別有用心。好在這孩子并不是個任人拿捏的,沒有被那幾個大人嚇破了膽,一看見我就跟我講明白事實還談了條件,小大人兒似的,唉,看得人怪憐惜的。”

余魚給師父續上茶,“他直接跟你投誠了?”

“差不多罷。這小子選擇的挺果斷的,比某些大人還堅定。”

余魚抿唇,那也是沒辦法,他還有其他的路可走么?都被逼得向江湖上有名的“魔宮妖女”投誠了,估計平王和滿大海也沒想到,這么小的孩子會這樣有主意難控制罷?

“但我畢竟也不是那種欺負小孩兒的大人,當時就跟他說的很明白了,想要跟著我,以后就得完全聽我的話,才能活命。”

余魚:“……”

這還不是欺負小孩兒啊?

“我們做的可是刀口舔血的營生兒,沒任務就沒得錢賺,有任務來了,去執行任務又隨時可能喪命。”

“……不知師父說的是殺手這個營生,還是替皇上鏟除周遭障礙這個營生?”

余茵茵被她突然一問給問得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弟,果然聰明,什么都知道了!”

余魚搖頭,“只知其一罷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比那小子的事還要長……還得從咱們雪月天宮的開山祖師說起。”

這段往事白玉樓倒是跟她說了,不過她不介意聽一聽細節。

“一切都是因為一段愛而不得的孽緣。”

余茵茵嘆了口氣道,“再聰明伶俐的人,遇到感情也成了傻子。”

雪月天宮的開山師祖原本只是個闖蕩江湖的瀟灑俠女,卻在某一天邂逅了九五之尊的真龍天子。

兩個根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會產生緣分,不得不說,這一切似乎都是命運的安排。

俠女不愿意放棄恣意瀟灑的江湖生活,天子更不愿意放棄萬人之上的地位和責任,二人誰也不肯退步,只得遙遙相望,守護彼此,代代相傳。

余魚對此十分不理解,喃喃道,“代代相傳?自己沒能得到就罷了,還要后代也跟著糾纏不清么?”

而且說到底,她并不覺得這是愛,若是真愛,總會互相包容的,絕不會寸步不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給這份情套上一個以愛之名的虛偽的名頭呢?

余茵茵笑她天真,“就算不是真愛,又有何不可?人都是有占有欲和不甘心的,就算是執念,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皇家需要一個隱秘的人幫他鏟除掉干擾的障礙,而我們想要的是錢,互惠互利不好么?”

朝廷和江湖,看似關系緊張且時而對立,實則是這樣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余魚突然想起了盟主陸羽峰,遇到抉擇時,他也是支持皇上的。

余茵茵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搖頭道,“其實我們江湖人支持的從來不是某個在位的人,我們支持的,是正義。”

余魚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從師父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余茵茵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無情殺手,亦不否認魔宮妖女的稱號,到頭來竟是個正義的人,而那些道貌岸然自詡正道的人心里卻不知在盤算什么主意,真是天大的諷刺了!

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師父,如此說來,白玉樓小時候是經常來密云山的,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他?”

小圓插嘴道,“我也沒見過呢!”

讓他們見面,打探余魚的身世,拉攏余茵茵,也正是平王的目的,余茵茵笑道,“你沒見過他,他卻見過你了。”

余魚大訝。

“你們畢竟不一樣。你是我師姐的女兒,是我的徒弟,親人一樣的存在。而他,只是我的手下,咱們宮里有那么多殺手,你全認得么?”

啊?白玉樓混在眾多殺手之中,她竟從來沒有關注過么?

余魚聽余茵茵這樣說,既開心又難過。

開心的是,師父終于承認她對娘親的珍重感情了,難過的是白玉樓無論在哪兒都沒有人疼愛,她還以為白玉樓聰明伶俐,師父會很喜歡他,收為徒弟好好照顧呢,原來也只是手下而已……

怪不得提起此事,白玉樓會那么惆悵了。

但……到底還不是一般的手下罷,否則怎么會將與皇家約定這么私密的事兒告訴給他?

果然,余茵茵接著道,“當然他也不是普通的殺手。我是打算培養你做我雪月天宮的接班人,培養他做師祖與皇家約定的接班人的。畢竟要把你舍出去做這種搞不好會掉腦袋的事兒,那是萬萬不可的,我也舍不得!”

余魚沒料到是這樣,怔怔地看了一眼余茵茵,覺得她神色間不像在開玩笑,可她又不愿意相信。

余茵茵摸摸她的頭,像小時候一樣,“怎么,心疼了?”

余魚抿唇,不作聲。

余茵茵又問,“莫不是生師父的氣了?”

沒有。

余魚心里默默道,師父心里全然是為她打算的,她有什么立場生氣?人各有命,她不是生氣,只是……無力罷。

余茵茵卻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我這惡人做得好,倒是更突出你們之間的感情深厚了。”

余魚又吃不準師父這么說,是不是在故意逗自己了,猶豫了一下,問道,“師父,那……我和白玉樓婚約一事,根本就是胡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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