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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大理寺卿梁文道

  • 江湖洗白錄
  • May有
  • 3156字
  • 2020-10-14 15:34:54

聽了趙沅這話,憐憐欲言又止地張開嘴,余魚忽然意識到她想說什么,果然,就聽她快嘴快舌道:“不過余魚身上還有她師父給她定的婚約呢!得先解了再說。”

“哦?”

趙沅和李夢云同時大大地驚訝,看向自己女兒:“……這么大的事,怎么從沒聽你說起過,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

二人都覺得,既是余茵茵給挑的人,想來應該差不到哪里去。

憐憐撇嘴:“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斬月樓那個少主白玉樓,哦,他現在是樓主了。”

李夢云聞言倒抽了一口氣,驚得半晌不語。

趙沅則緊緊皺起眉頭——白玉樓是“江湖雙璧”中的皎月公子,原本家世外表都沒得挑,只是他這人品……白玉樓可是平王的人!

而且年紀輕輕就能狠下心跟外人一起對付自己的“養父”,這樣的女婿他們可招架不住。

李夢云搖頭——那時候孩子都還小,估計茵茵當年給瑜兒定親的時候也沒想到白玉樓會變成現在這樣吧?

憐憐憤憤道:“干爹干娘還不知道吧?白玉樓其實是平王安插在武林中的耳目!”

這個趙沅和李夢云當然知道,夫妻倆面面相覷,聽憐憐接著說:“他這人可有心機了,白敢先和方圓都先后垮臺了,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事最后就屬他得的好處最多……”

余魚忍不住皺眉截斷她:“可若沒有他在背后推波助瀾,白敢先的狼子野心如何能被揭露,你天一門的血海深仇又如何得以昭雪!”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似乎在指責她不懂感恩,憐憐不禁一怔,瞬間變成了啞巴。

事情是如此沒錯,可白玉樓又不是出于好心特地幫他們忙,只不過是從自己利益考慮,恰好做了這樣的事而已,“那不過是順便……”

“若這樣說,林大哥汪小溪也是為了查平王一案順便幫你們天一門的忙,你為何就如此感激?”

憐憐不知她忽然哪兒冒出來這么大火,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余魚,而自己這樣說完全是因為站在她這邊,替她著想的。

何況,余魚此前不也因為退婚不成而十分煩惱么?憐憐想著便有些委屈,眼圈都微微泛紅了。

李夢云忙拉著憐憐的手安撫地拍了拍,與趙沅對視一眼,趙沅接住妻子的目光,也明白了什么,嚴肅地看了一眼余魚。

后者說完這話卻眉頭緊蹙,看著虛空的某一點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實她說完這話也很后悔,她不是針對憐憐,她也知道憐憐是替自己說話,可不知怎么就是忍不住想替白玉樓說幾句。

因為她知道被人誤解的滋味不好受,白玉樓雖說名義上確實是在替平王做事,可一直以來并未傷及無辜,辦的也都是罪有應得的人——而且,白玉樓不像壞人,至少他現在沒做任何惡事,沒到最后一步,她不想這樣過早地下定論把人捶死。

婚約是婚約,立場是立場,這是兩碼事,總不能因為她想退婚就一味地說對方的不是。

趙沅見她沉默不語,心愈發沉下去,斟酌著開口道:“瑜兒,我不同意這門親事,茵茵那邊……”

“茵茵那邊我去說,”李夢云忙接口道:“師妹之前定是不知道白玉樓會變成這種人。”

“不用說了。”

余魚道:“師父如今已經知道此事,當時她和白玉樓約定過,一切看我,不同意的話可以退親。”

“那還好。”

李夢云聞言松了一口氣:“能退就好,等這廂事完了就去把婚約解了吧。”

趙沅思忖了一下,卻道:“可能也不需要特意去解了。”

見眾人疑惑,他隱晦道:“這事一但捶死,平王可就是反賊。”

余魚眼皮一跳,憐憐一砸手心:“對啊!到時候白玉樓就是反賊的手下,肯定要一并治罪,這么大的事,他又是平王的得力干將,估計最后能痛快一死都是造化了,搞不好還得上酷刑什么的。”

說著一時高興,好像壞人已經得到報應了似的,都忘了方才的事,一把拉起她的手:“這回你不用擔心他死皮賴臉地不還銀子不退婚了!”

余魚應和著大家笑了笑,暗中捏緊了荷包。

……

馬車快行了幾日,一路上景色變換,越往北走秋意越濃,除了早晚,白天也涼嗖嗖的了,憐憐不禁抱怨:“最討厭秋天了,再過一陣子樹葉都落了,光禿禿的看著就煩悶。”

李夢云笑道:“快到中秋了呢,聽說邊境有吃月餅大賽的傳統,到時候有玩的就不悶了。”

她一笑,眼角就出現了幾道褶皺,鼻翼上還有雀斑點點——既然李夢云已經“死了”,就不方便大搖大擺地在江湖行走了,所以她再次易了容,搖身變成個風吹日曬的商人之婦,趙沅自然也跟著喬裝,打扮成了一個風塵仆仆的走商形象。

憐憐一聽很是期待,不過她也知道,這次去邊境是有“任務”在身的,恐怕沒有那么多時間欣賞邊塞風景。

只有余魚,興致并不高漲,時常望著窗外的黃沙,若有所思。

數日后,一行人終于抵達了羅摩城,這座城距離邊境已經不遠,不僅名字很有異域風情,往來行走的外族人也多了起來。

憐憐好奇地打量著不時經過身邊的戴著面紗的女人和穿著開襟刺繡長袍的大漢。

眾人在城中找了家客棧暫做休整。

一落座,林小木就迫不及待地湊過去跟憐憐聊上了,汪小溪也趁著趙沅李夢云點菜的工夫蹭到余魚身邊:“好幾天不見,想小爺沒有?”

最近一直忙著趕路,有時候吃了些干糧直接就在馬車上休息,所以大家雖然一起走,卻是沒見過幾面,更沒多余的時間敘話,也不怪林小木和憐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了。

余魚老神在在地喝著碗奶茶:“這幾日我耳根子清凈得很。”

“切,嘴硬。”

汪小溪不信,還要再說俏皮話,這時,突然背后有人驚訝地喊了一聲:“汪公子?”

一聽這稱呼和嬌滴滴的嗓音,眾人立即就知道是誰了。

汪小溪這邊眉頭一擰,轉頭的時候卻笑得燦爛:“這么巧啊?”

芙筠有些激動,掃視了一圈,發現這一桌人,有大半都是熟人,還有兩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夫婦不認識:“是啊,你們也要去邊境嗎?”

汪小溪點點頭,吊兒郎當道:“這不是沒事兒閑的,想去邊塞看看吃月餅大賽么!人家都是燈謎大會,賞月大會,我還頭回聽說有吃月餅大會的,還不公布彩頭,搞得挺神秘的。”

余魚一聽有些感興趣,忙豎起耳朵,芙筠掩口一笑:“你們也聽說了?”

林小木和汪小溪齊齊點頭,余魚和憐憐則相視搖頭。

芙筠笑道:“這次的吃月餅大賽是有名的專做跨國邊境貿易的大商人陳望之舉辦的,別看陳望之是商界后起之秀,但天賦異稟,斂財聚寶的能力一流,要不然也不能這么短短幾年就掙下別人一輩子也掙不到的家業……估計那彩頭不會差了,所以即便保密,也還是有很多人爭先恐后報名參加的。”

憐憐挺煩芙筠的,但架不住好奇,問了一句:“那怎么個比法?”

芙筠其實也不喜歡她,但在眾人面前,還是要擺出大方得體,柔聲答道:“吃月餅大賽,自然是比在規定的時間內誰吃的月餅更多。”

憐憐聽了嗤之以鼻——她實在想不通能吃算個什么本事,就這有什么可比的,還能拿彩頭。

余魚則哈哈一笑,“這不就是飯桶大賽么。”

“能吃是福。”

幾人正說著,有人走過來插話,卻是之前自稱是芙筠父親同窗的木三刀,余魚納悶地看他——此人還沒走?當官的都這么閑啊?

木三刀似是看出余魚的疑惑,先是對趙沅幾人拱拱手,隨后笑著對她道:“我正好想去邊境體察一下民情。”

體察民情……說得跟自己是皇帝微服私訪似的,不過他好像確實走過很多地方了,順州知府和極樂閣的事最后不就是他處理的?

余魚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個什么官啊?”

木三刀笑了笑,神秘道:“我是……”

余魚認真聽著,就聽他道:“……朝廷命官。”

余魚垮起個臉:“……呵呵。”

這木三刀真當自己是個粗蠻的江湖人,什么都不懂啊?竟然這么糊弄自己!

這時,芙筠忽然臉色一變,收起笑容,拉著木三刀回桌:“師父好像要回房了。”

余魚一轉頭,見祝凝香臉拉得老長,看起來心情不怎么好。

也是,她是被人“占了便宜”,前來追殺“色狼”的,而自己的徒弟和木三刀卻仿佛是來游山玩水體驗異域風情的,一點兒也不同仇敵愾,能高興么!

那兩人匆匆告辭,汪小溪小聲問道,“你不是想知道他是個什么官么?”

余魚看他一眼:“你知道?”

“我太知道了啊!”

“什么官?”

余魚不信,汪小溪和木三刀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更沒什么來往,他能知道?除非私底下偷偷問過芙筠。

汪小溪這回倒沒賣關子,神秘一笑:“大理寺卿。”

“什么?”

余魚聞言差點兒蹦起來,被汪小溪按住,不滿道:“一個老男人至于么!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可都沒這么激動……”

余魚不可置信地追問了一句:“他就是……梁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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