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燈,盞盞
- 風撣去一身紅塵
- 林鳳清
- 3032字
- 2020-07-13 23:57:05
我失去所有的一切,終究化作筆端下扭曲無情的墨水。
感受頗豐,感慨頗多。我真的明白了一件事:人是真的從頭到尾,從上到下赤裸裸的孤獨的。在此奉勸大家,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一件東西或一個人的話就請你遠離他它。因為一旦有了開始,就一定會有結束,并且永不往返。
我陷入了一潭泥水中,不得動彈。腳同腳之間滲雜著腥烘烘的臭泥,我本該如此。奈何我不做矜持,扯斷了命運的鎖鏈,重新回到了大陸上。
重生的那天是個夜晚,周圍真是黑的可憐。我四處瞎尋索著,十分無助。不一會就已經被撞的鼻青臉腫了,迷路是肯定的了。
忽然,我隱約看到一束微光。外面包裝著警戒線,就是在告訴我請遠離他。我當然不會后退,我已經被這充滿孤獨的黑暗束縛的夠久的了。我十分堅定,我需要那束光。我連滾帶爬的挪向那束光,眼看就快要到了,我卻又狠狠的摔了一跤。
這一次我趴在地上昏迷了很久。
等我再醒過來,那束光比之前要更加明顯,此時我只需一跨便可接近那束光了。我毅然的闖了進去,果然,里面十分敞亮。
中間只有一條徑直的小路通往無盡,在他的遠處是漸漸被黑暗所吞噬的,這里只有一條路。在中間路的兩旁有著無盡延長的路燈,這些路燈所照射出人性的光輝使我無比溫暖。
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勇往直前了。這里只有一條路,一條修長的筆直的路,旁邊映襯無數的路燈的路。就好像這里的空間剛好只能容得下這些。
我起初十分茫然,然后接著就是長達數個迷茫期的旅途,期間我不停的在行走。這里所給我的十分簡約,使我逐漸淡化了現實生活中的時間觀念,因為這里沒有晝夜更替春夏秋冬。只有路燈的光和頭頂的密布。
奇怪的是我也逐漸消失了一個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我不會感到饑餓,口渴,疲倦,但我會感到孤獨。
但是也還好,有著無盡的盞盞灑在地上細碎的光絲。想無數個明月在我頭頂來過,陪伴著我。
我每當經過一盞路燈,身后的燈就會隨之熄滅。這一點還是在我走了有一段時間后才發現的。起初我只是無止境的奔走,沒有興趣觀察周圍的事物。對未知的渴望,增強了我在精神上對生存的需求,這鼓舞這我拼命朝前走著。
我在想這路的盡頭到底是什么,而再也沒有思考過我是從哪里來的了。我貌似處于這未知的中央,沒有開始,沒有結束。我的迷茫被逐漸放大,我再次崩潰了。
燈滅,燈滅。這是我每天算看到的唯一變化。終于有一天,我停下了腳步。我開始全面審視自己,思考這一切的意義。
“我真的能走的完么?”我已經不下十次這樣問過自己,可是我找不到答案。我被困在這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不停的行走,無法回頭。
我停下來的時候,對自己說了個故事:
“我在一條長達五千萬英里的高速公路上駕駛著一輛時速20邁的小轎車,途中我不需要擔憂汽油或天然,人為的障礙的問題。我只需不停的往前開。中途不準下車,也不可做任何相關的娛樂活動。
我的皮鞋一直踩在油門上,目視前方。過了不知道多久后,我終于看到了一個拐角處,我興奮的挺起了身子,聚著全身的力氣在我的腳上,絲絲鎖住了油門??墒菚r速始終只能是20邁啊……可我太激動了。我開始用右手撥動方向盤準備好轉彎。可我又突然卡在了轉彎處,紋絲不動,陷入了沉思……
如果車子不能停的話,那么我寧愿撞向護欄,也不愿轉彎。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因為我根本舍不得我所行駛過的這些道路,還有途中無盡的牢騷,愁苦。不過也解封了我這些年來不曾有過的純真與美好。我真寧愿死在這條路上?!?
好了故事講完了,我身子緩緩的前傾,順勢站了起來。捋了捋衣角,拍了拍身上的灰?!拔覠o法離開這了。”我拿著手中的鑰匙這樣對自己說。
是的,我很早就發現了這條路的盡頭,那里是有一扇門。在我上個故事的時候就發現了。門上鑲著一道現代化的鎖。對,鑰匙在我手中。是路燈帶我發現它的。就在某個燈滅的瞬間,我忽然發現的。
既然燈是有盡的,那么路也就不是無盡的了。如今路燈也滅的差不多了。我站在門前,手中緊緊抓著這把鑰匙。我在大約上周的時候在奔走的途中發現這把鑰匙的。當時我在路燈下撒了泡尿。
就是因為這泡尿,灑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忽然變音我才注意到的。路燈昏暗了下來,我看到了草叢中沾著尿的鑰匙,是銅做的,卻是金閃閃的。
我像個野蠻人一樣激動,就像當初我發現這束光時。我撿起了鑰匙,抖掉了上面的尿液,謹慎的放進了褲兜。就好像我在行竊,私藏著某種文物,總之我都看到了我那丑陋的模樣——人的本性。
我比之前走的更加有勁,當我終于快要走出這片區域的時候,天上仿佛掉下了一滴雨珠。這是從未有過的,這總不會是從路燈上掉落下的吧?;蚴沁@是誰的淚珠?總之不是我的。我對自己調侃道。
我用指尖蘸了些許,放到口邊嘗了嘗,是生咸的很。身后的路燈開始瘋狂熄滅,因為我已經開始跑了。
那盞燈替我找到了門的鑰匙。引我走進了下一條道路,而人生不正是這一個接一個的道路組成的嗎?我精神恍惚,燈滅是沒有聲音的??墒窃谧詈笠槐K燈即將熄滅的時候,我仿佛聽見了天大的哭聲,夾著那滴淚。
在那盞燈滅的時候,我已經把鑰匙插進了孔眼。接下來只需一步便可結束這一切了。
“車子的方向盤在向右轉的那一瞬間,我踹開了門跳下了車。我向原處走去,丟下了車子。沒有回頭,換換消失在車子的視野中。變成了一個點”。咔!我打開了鎖。
其實真正的那盞燈是在心里的,心滅了,燈也就滅了。
我本可以不發現那個鑰匙,可原來這些燈存在的寓意就是引領我去找到那個鑰匙,打開那扇門不是嗎?
是的,可我真的舍不得那些燈。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情誼無常存,盡被塵世摧!”
其實在昨晚我就感到了異樣,不成想就真的發生了。
世事無常態啊。剩下什么的也就只能留作回憶了。回憶是越久越有深意,感情是越久越淡。感慨也是,所以迫不及待筆而記之了。
我能所挽留的也只是這些,我深深感到了書生的無能,無措。
改變不了命運對我的擺弄,我被迫屈服于它,在他那條路上受盡磨練。
其實我是知道的,最后一盞燈其實就是昨晚的那盞明月。他有著比通常大上一倍的面積。高高懸掛在連白天的太陽都不敢的高度。這晚的烏云瘋狂聚集在了一起,像是把往常的云都叫了過來,他們組成厚厚的一團。不時在明月旁邊來回溜達,有的時候甚至整個將月亮徹底遮住,只剩下一些透過烏云的一些微光,留著夾縫的幾束光絲若隱若現。
奇怪的是自始至終那團密云就沒有離開過月亮。那明月也最終同烏云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中,被破曉給擊散。
月色并非只包含著明月和烏云。還有下面看著月亮的你,和看著你的我。那月色到底為什么不存在了?
因為少了你。
封淡漸漸合上了書,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黑色的眼圈侵染了整塊眼部,眼袋腫了起來厚厚堆積在下面?!翱瓤取?,他住拳頭竭力想掩飾過咳嗽聲,深怕這是鴻晨突然闖了進來大喊大叫。他躺了起來,后半夜突然起了大風,窗子漏了縫,教一些偷偷鉆了進來,窗簾被有節奏的來回擺弄。風聲嗚嗚的吹著,月光很難闖進來。
桌前的鋼筆已經安靜的躺在那里很久了,上面始終掛著個標簽,已經泛黃,是個大大的“伊”字。
封淡卻合不上眼,他深怕錯過什么,哪怕是在自己家里。他翻了很多次終于又重新爬了起來,他走到書桌前,拿起了鋼筆,仔細端摩了一番,眼神漸漸深邃。隨后便重重關上了房門,揚長而去。
外面是要比屋子里明亮不少,樹影婆娑,微風簌簌。無人的夜慘淡荒蕪,沒有什么是值得玩樂的,當然封淡不是為了玩樂的。他走進了院子后的竹林,地上的落葉踩起來很是酥脆。他步履蹣跚,裹著幾棉粗布便草草出了門。
竹林后面是譚池水,封淡借著月光好分清湖面。他隱隱約約看到有人在湖面上嬉戲,又好像是燈光下打出的幻影。這樣的奇景卻讓封淡來了興致,他伸出前腳朝湖中探去,提起了衣角,后腳緊跟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