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兒？”
吳湛吃驚地看著站在那里的吳天，這人現在原本應該在某個地方畢業旅行，而不是在西山鎮待著。
吳天只是對他哥笑了笑。
與這邊尷尬的氣氛相似，喬心語和喬芥見面時彼此笑了笑，然后就開始走路。
喬心語隔著手機屏幕并不是這樣的。
隔著手機屏幕，她對喬芥是自在的，是熱情的。
但是一見到面，兩個人就像心照不宣一般冷淡下來，這或許是姐妹的默契。
但這種默契本不該出現在吳天和吳湛兄弟倆身上的。
喬芥站在喬心語和吳天中間，有些不適。
“你這次來西山鎮打算待幾天？”開啟話題的事喬芥。
喬心語想了想，顯然，她的這次行程是心血來潮，也沒想太多。
但這也正是喬芥疑惑的——心血來潮的行程，怎么會和吳湛一起呢。
“你們倆怎么一起來了？”
這句話是吳天問吳湛的。
吳天和喬心語不太熟，他下意識覺得哥哥也和喬心語不太熟呢。
喬芥凝神靜氣想聽吳湛的回答。
可回答的是喬心語，她解釋說自己突然向來西山鎮，爸爸媽媽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正巧她知道了吳湛也要來這里，所以他們就一起來了。
哦。喬芥點點頭。
“暑假不額外補課了嗎？”
喬芥開始了這個沉重的話題。
“姐——”喬心語開始撒嬌，“我們出來玩，不說這些不開心的。”
喬芥沒忍住笑了，她點點頭。
喬心語和吳湛這次來的突然，吳湛可以住在自己的爺爺家，喬心語就只能和喬芥擠在一個屋子里了。
她對此也沒什么意見，好像早就猜到了。
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歸是有些尷尬。
“姐，你要睡里面還是外面？我都行。”
喬心語邊整理自己洗漱的東西邊問。
“我睡外面吧，明天早上我要去站點接田安安，要早起。”
“好。”喬心語點點頭，爬到里面，貼著墻。
喬芥鋪好自己的被子，也準備睡了。
“我關燈了？”
“好。”
黑暗里，靜靜的。
夜深了，要睡覺了。
迷迷糊糊，就要進入夢鄉——
接下來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姐，”喬心語的聲音有些窘迫，我想去廁所。
“好，我開燈。”喬芥伸胳膊打開燈。
“怎么了？”喬芥注意到喬心語通紅的臉。
“廁所在哪里呀？”妹妹的聲音小如蚊子。
喬芥哭笑不得。
“是我疏忽了，忘記告訴你廁所在哪里。”
喬心語好不容易從廁所出來，邊看見在門外等她的姐姐。
“你怎么不去睡。”她有些驚訝。
“有些睡不著，沒事。”喬芥隨口回到。
然后接下來又是同樣的動作，爬上床，鉆進被子里，然后閉上眼睡覺。
“沒想到這里晚上還挺涼快的。”喬心語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喬芥已經有些迷糊了，“這不開著風扇的嘛。”
“哦。”
對哦。
“姐，田安安回來又不是不認路，為什么要你去接呀。”喬心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喬芥也沒生氣，她只是下意識回應：“田安安也好久沒回來了。”
他們都對西山鎮陌生了，這幾個人當中，在西山鎮待的時間最長的就是喬芥了。
可是她也對西山鎮陌生了。
喬心語沒有再說話。
喬芥也漸漸睡著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著之后，她的妹妹睜著大眼睛睜了好久。
喬心語一直在看黑夜里喬芥的身影，模模糊糊的。
一直看一直看，眼睛累了也想繼續看。
她心很慌，從昨天下午就開始心慌。
她偷偷伸出手，拽了拽喬芥乖乖躺在枕頭上的頭發，輕輕地拽，感受著它的存在。
捏著喬芥的頭發，她漸漸睡著了。
夢里，一切都與現在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喬芥就起床要去站點了。
起身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頭皮一痛。她也沒在意，悄聲穿衣服。
喬心語正貼著墻睡覺，她緊緊趴著墻，就跟要鉆進去一樣。
喬芥有些想笑——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和喬心語的關系近了一點。
搖搖頭，不再想這些東西。
她趕到站點的時候，早上的車剛剛到。
正好。
田安安第一個下車。
她們對視，第一眼認出了對方。
相視一笑。
然后開始趕路。
雖然相隔時間不長，但是這一次的情況與昨天完全不同。
她們一路聊著天，完全不尷尬。
話題大多數是田安安找到的，她們談論這小學的趣事，討論同學的現狀，也小心詢問彼此現在的情況。
雖然幾年未見，但兩人畢竟還在小學同班了六年，隔著手機屏幕聊天的陌生感已經在見面時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喬芥還挺適應這種狀況的，畢竟管悅也是個熱情的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走路比較舒服——不會尬場。
就這么一路輕松地聊著，她們走到了田安安家——田安安家在喬芥家去站點的必經之路。
“謝謝你來接我，那我們等會兒見。”田安安招手。
喬芥繼續走路。
剛剛她已經告訴田安安自己最近在做什么，還有那個小隊在考察的事情。田安安也挺感興趣的。她雖然只在西山鎮讀了小學，但如果有這么一群年輕人懷著真誠希望能夠改善西山鎮的教學情況，她自然很樂意幫忙。
她是個急性子，決定了之后便問喬芥那個小隊的聯系方式。
喬芥便在路上詢問了管悅的意見。
管悅自然同意，甚至她與田安安聊得還很投機，隨即決定今天初中的調查便帶著田安安。
兩個急性子聚到一起還是挺有效率的。
等到他們又聚到一起，田安安和管悅已經私下在手機討論了很多。
今天的日程推進非常順利，似乎今天是無比完美的一天——如果不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遇見了正在面對面吃飯的喬心語和吳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