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穿書之成了師尊的爐鼎
- 八十六南斗
- 2147字
- 2020-07-27 23:34:36
任陸令終如何努力掙扎,他都掙脫不了彼岸花海里無數怨靈的手。
白衣人步步逼近,在他胸口,懸著一盞血色紙燈,燈光殷紅,詭異又恐怖。它所照之處,片片彼岸花開,猶如冥河之岸。他獰笑著,令血燈高懸,照向陸令終頭頂,拽著陸令終雙腳的鬼手驀然多了許多,它們泛著慘淡的青光,關節僵硬,指甲發黑,陸令終瞬間想到在救援隊時,那些他來不及救出來的人……
“為什么……不救救我?”
“都怪你來遲了……”
“既然如此,一起下地獄吧!”
陸令終滿頭是汗,他陷入了魔怔,耳邊眼前,全是遇難者的身影,他伸手想拉他們逃出彼岸花海,然而,那些尸手能捉住他,當他反過來想握住尸手,它們便消失了。
陸令終搖了搖頭,他開始分辨不清,眼前是現實還是虛幻。
瘋瘋癲癲的白衣人繞著他,嘴里不停念叨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冥海照花……哈哈哈哈哈哈我終于看到了,冥海照花的威力哈哈哈哈哈哈……”
陸令終冷汗吟吟地抬頭,想對白衣人出手,對方感應到他的眼神,轉過身,輕輕蹲在陸令終面前。
有那么一瞬間,陸令終覺得眼前人是一個孩子。又或者,是一只幼獸。
他看到了他的眼,那是一雙藍色的貓眼,清澈、純凈……
這不是瘋子該有的眼睛!
然而,正是這雙眼的主人,喉嚨里發出古怪的桀桀桀聲響,他聲音嘶啞,微笑似乎要裂到嘴角。他對尸手下令:“碎。”
萬千尸手同時對陸令終發動攻擊,陸令終感到一陣鉆心劇痛,一只尸手撕掉了他小腿上一小塊肉。
他退不得,伸手去打,捉不住,絕望的感覺涌上心間,就在此刻,他聽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他——
“陸令終!”
他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茶金色長袍一閃,一個人向他撞來。
他落入了那人的懷抱,他抬頭,只見謝一雙眼通紅,雙手死死摟住了他。陸令終還來不及反應,離心力一下子將他的心狠狠攥了一下。他這才發現,謝一竟是不管不顧地撞向自己,使他們飛出山峰,掉向懸崖。
“我們會死嗎?”
陸令終也是被尸手嚇懵了,他回過神來,問了一句幾乎沒有懸念的話。
千尺高峰,他沒有靈根,謝一使不出法術,常識告訴陸令終,他們生還機會渺茫。
謝一笑了笑,將他摟緊了些。
“管他呢。”
風呼嘯而過,天邊亮起一絲光,這個漫長的夜晚,終于過去了。
嘭——
“謝一!”
尖厲的叫喊聲響徹山谷,金光亮起,又如齏粉般散碎。
謝一摟著陸令終,以背觸地,二人同時嘔出鮮血,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陸令終覺得……耳邊有種濕漉漉、黏糊糊的感覺。
“謝一……”
昏迷的陸令終發出囈語,他腦子里滿滿都是墜落最后瞬間的畫面,謝一將自己墊在他身后,以身體為盾,護住了他。他心膽俱裂,卻什么也做不到……
又是濕漉漉的、熱烘烘的感覺。
這感覺,很熟悉。粗粗糙糙的,是倒刺嗎……?貓舌頭?
等等!
這貓舌頭比他整個人還要大?!
陸令終猛的睜開眼,一雙巨大的金黃色貓眼豎在他的面前。
他愣住了,連害怕也想不起。
太大了。
那雙貓眼抵得上一座平房,貓的鼻子,是一座毛絨絨的小山,山尖上是粉紅色的肉坨。
從他這個角度,壓根看不全這只貓的樣子。更要命的是,巨貓張開嘴,又往他腳上舔了舔。
它的舌頭就像一艘大船,濕熱粘膩,暖烘烘地滑過陸令終全身。
巨貓似乎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經醒了,它舔夠了陸令終,又去舔謝一。而且,它似乎更愛舔謝一,很快,謝一渾身上下都是巨貓的口水。
神奇的是這口水并沒有異味,反倒有一種奇妙的香氣。
陸令終十分擔心謝一,他顧不得巨貓,手腳并用地爬了過去,用手摸了摸他的脈搏和鼻息,在確定他有呼吸后,他才松了一口氣,雙手揉了揉因為高度緊張而緊繃的臉頰。
就在此時,嘀嗒一聲,什么東西掉了。
陸令終低頭去看,是鱗璧戒,已經碎成兩瓣了。
陸令終拾起鱗璧戒,他想,難怪他們都沒事,看來是鱗璧戒救了他們。然而,龍吟峰太高,為了保護他們,鱗璧戒還是犧牲了。
陸令終有些可惜,他把鱗璧戒的碎片握在手心,想看看看日后能不能修復。
琉璃珠被他藏在了內襟,這珠子有靈性,一直貼著他,即便是掉落懸崖,陸令終也能感覺到它在往自己的胸口拱,并且它上面的小孔仿佛有氣流進出,能啜住他的衣服,令它不會飛出去。
陸令終摸了摸琉璃珠,它的存在,讓他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巨貓嗅了嗅謝一,再舔了他兩口,終于滿足了,退后幾步,盤住身子打起呼嚕。
陸令終這才看清它的全貌……是只長毛橘貓,毛發有些暗淡,看來吃得不太好。
陸令終悄悄撐起身體,想要拍醒謝一。
他不知道巨貓是不是把他倆當食物了,如果是,那必須趕緊想辦法離開。否則摔沒摔死,但變成貓糧……這死法太郁悶,陸令終不喜歡。
“謝一,謝一?”
他輕輕搖揉著謝一的臉,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內傷,并不敢動他的身體。
“謝一,能聽到我說話嗎?醒醒!謝一。”
在陸令終的不斷呼喚下,謝一終于睜開了雙眼,陸令終露出欣喜的表情,一瞬間鼻子有些酸:“你怎樣?哪里痛?”
謝一呼出一口氣,一雙笑眼,瞪著陸令終看。
“你回我話呀,別笑。”
“與君死里逃生,笑笑無妨。”
謝一咳了幾聲,慢慢坐了起來。他起到一半,忽然停住:“陸令終——”
陸令終嚇死了,以為他哪里不對,連忙問:“是肋骨疼還是哪里不對勁?”
謝一抬眼看向他,眼里慢慢流露出不解神色:“你剛才為我做什么了嗎?”
“沒有。”
陸令終搖頭,“你傷勢未明,我不敢動你,怕會引起二次受傷。你到底怎么了?趕緊說!”
“我沒事了。”
連謝一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他摸著自己的胸腹,一點痛感都沒有。這不可能,他掉下來時,就算有鱗璧戒墊著,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他疼得五臟移位,體內靈根崩裂。
怎么……會沒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