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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梵音7

  • 短篇之梵音
  • 亭下阿黔
  • 2660字
  • 2020-06-24 08:41:00

(十三)

空憂看漆雕公主一步三回頭,說道:“倘若如此舍不得,我們就回去。”

漆雕公主搖搖頭:“不是舍不得,我怕楊將軍會追出來。”

“楊將軍發(fā)現(xiàn)你不見肯定會追出來的。”

“不過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我們在哪個方向,那張紙條你有處理掉嗎?”

空憂笑了笑,從衣襟中拿出一張紙條:“我可不再說當(dāng)年那個蠢笨的丁了。”

“小和尚,我以為,我們回不到過去了。”漆雕公主笑道,“現(xiàn)在得知我們是兩情相悅,我甚是歡喜。”

“你不后悔嗎?”空憂問。

“當(dāng)然不后悔。”漆雕公主講起母后為自己講的故事,“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母后的意思,愛就是不計所有,只要對方喜樂便夠。”

“那你現(xiàn)在覺得快樂嗎?”

“當(dāng)然快樂了。”漆雕公主一臉幸福牽住空憂的手,“和你在一起,一直都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夠忘記我是一國公主。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自己的職責(zé),無需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大統(tǒng)。我承認(rèn),我的愛是自私的,自私到我沒有去考慮其余的任何人,但父王也是如此,他愛母后,也是把她圈在身旁,只給了她一首《梅》作念想。”

空憂頓了頓,沒有甩開漆雕公主的手:“好像哪里對,有哪里不太對。”

“有什么不太對的?”漆雕公主看了空憂一眼,“你莫不是后悔了。”

“不知,這世間有太多我不知的事情了。”

“你有沒有覺著今晚的月亮特別亮。”漆雕公主抬起頭,“仿佛是在照亮我們二人前進的道路一般。”

遠(yuǎn)遠(yuǎn)的,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漆雕公主心覺不妙,看都沒有看一眼,連忙拉起空憂:“我們快走,找地方藏起來。”

空憂反倒拉著漆雕公主停下,漆雕公主疑惑地回頭看著他。

只見空憂立在原處,朝她搖了搖頭。

漆雕公主瞪大了雙眼:“小和尚,你……你難道不想跑嗎?”

“跑不掉的。”空憂放開了漆雕公主的手,“公主殿下,如果你想走的話,貧僧會攔住楊將軍他們的。”

“為什么!”漆雕公主感覺自己好像落入無盡深淵一般,拼命抓住什么,卻發(fā)現(xiàn)手中只有一場空。

“你說愛是自私的,但貧僧不這么認(rèn)為。”空憂低垂眼眸,“您的父王是個無私之人,為了所愛之人心中的念想,做到這種地步。”

“你說什么呢?”漆雕公主難以置信地看著空憂,“他就是個自私的人,枉顧母后的意愿!”

空憂說:“貧僧只要稍稍代入一下,便都明白了。喜歡一個人,是想所有都屬于自己,但愛不是,您的父王愿意所愛之人心里掛念之人不是自己,所以您的母后才會也愛上他。”

“你說母后愛父王?”

“嗯。”

“我不信!”漆雕公主一直在思考,自己的母后倘若愛自己的父王,又為何要喜愛《梅》呢?

空憂像是看透了漆雕公主的想法一般:“那首《梅》,是您的母后和父王的定情物。”

“竟然……是這般……”漆雕公主搖搖欲墜。

空憂忍住想要扶住漆雕公主的沖動,既然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那就斷不可再給她任何念想了。

馬蹄聲漸近……

(十四)

楊標(biāo)翻身下馬,一個箭步?jīng)_到空憂面前,把那個捏皺的錢袋扔在地上:“空憂法師,末將一直敬你,但你竟然帶著公主殿下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

空憂一瞥地上,緩緩抬頭,果然看到了正在士兵幫助下緩慢下馬的妙善,不然怎么會這么早被追上。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再逃了,也一樣,他做不到毀去漆雕公主的人生。

“空憂法師!”楊標(biāo)見空憂遲遲沒有回應(yīng),盛怒之下抓起空憂的衣襟,整個人被他提了起來,“你不該給末將一個解釋嗎?”

“你!放開他!”漆雕公主連忙跑過來,去掰楊標(biāo)的手,“這不關(guān)小和尚的事!這都是我的主意!”

楊標(biāo)放下空憂,對漆雕公主問道:“為何?”

“為何?”漆雕公主冷笑,“從來沒有人問過我一句,我想要什么!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公主!我也不想被送來和親,這都不是我的選擇!我只想無憂無慮地活著,這有什么不對?”

“婚后,末將這一切都可以許諾與你的。”

“我要和小和尚在一起,我不喜歡你。”漆雕公主冷冷說道。

“哼!”楊標(biāo)手一揮,拂袖于身后,“這由不得你喜歡不喜歡了,你是一國公主,這就是你的職責(zé)。”

漆雕公主轉(zhuǎn)過頭,不再看楊標(biāo),他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dāng)作一個普通的女子,她的愿望一直以來就很簡單。

這時,空憂開口:“公主殿下都是受了貧僧的蠱惑,請楊將軍不要遷怒于公主殿下。”

楊標(biāo)閉上眼睛,不想說話。

妙善走到空憂面前:“師弟,你貴為住持,可否知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會讓師父寒心的,也會令煌祿寺受辱。”

“知道。”

“你就毫不知恥嗎?”妙善見空憂還是那副淡漠的模樣就來氣。

空憂面無表情:“師兄,我還是住持。”

“你……”妙善氣道,“楊將軍將此事稟報皇上,你還以為你會是煌祿寺的住持嗎?”

“楊將軍不會。”

“哈?”妙善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至極的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楊標(biāo)睜開眼眸,看著空憂:“你怎知末將不會?”

“因為你愛公主殿下,自然不會讓她的名聲受辱。”

“小和尚……”漆雕公主看了空憂一眼,他這是何意?

“可是公主殿下并不想與末將好好過日子啊。”楊標(biāo)自嘲地笑笑,他自第一次見到漆雕公主,就對她一見傾心,明知道她眼里沒有自己,但還是傻傻堅持。

空憂笑道:“楊將軍是公主殿下的良人,也只有你,可以給公主殿下幸福喜樂。”

“你……難道對公主殿下無意?”楊標(biāo)問,這不該啊,都說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看向漆雕公主的深情做不了假。

“貧僧有情或是無意并不重要,萬物皆空,佛中自有大道等待貧僧去探尋。”

漆雕公主想起在舊煌祿寺看到的那一行字,原來如此。從始至終,空憂早就踏上了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道路,這塵世對他而言,皆是一場空,自有佛緣待他,自己反倒是像……他的一個情劫一般……

往后,他就再也不是她的那個小和尚了,再也不是了!

那個面黃肌瘦的小和尚,只能永遠(yuǎn)留在記憶中了。

漆雕公主笑了笑,原來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時過境遷,自己變了,又怎么能要求他不變呢?

“我隨你回去。”

楊標(biāo)驚喜地看著漆雕公主:“當(dāng)真?”

“嗯。”漆雕公主點點頭,“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楊標(biāo)立即了然于心,保證道:“今夜之事,末將一定會封好口,今夜之事,就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謝謝你。”漆雕公主上了楊標(biāo)的馬,今夜之后,她是漆雕公主,而他,是空憂法師,是煌祿寺的住持。

“往后,末將一定會好生待你的。”楊標(biāo)也坐上了馬,牽起韁繩。

“我沒有難過。”漆雕公主笑道,“空憂法師說的對,愛并不是自私的。”如果愛他,就該放手讓他做自己喜樂的事情。

看著遠(yuǎn)去的馬匹,妙善被氣個不輕,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人言甚微。

空憂悄悄撿起地上的錢袋,抹了抹上面的褶皺,小心藏在懷里。

情意是不可拒絕的,盡管萬物皆空,這也是自己的情意,既然體會過,該是好好珍藏,也該好好封存……

妙善終是離開了煌祿寺,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起初平靜的模樣。

“住持,今日講法……”

“慧智,我這就出去。”空憂將手上的錢袋藏好,你現(xiàn)在在將軍府該是過的不錯吧……

梵音陣陣,不見佳影。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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