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落在了葉白隨意穿著的衣服上。
燒烤攤的老板不知道是看到雨想起了什么,還是因為別的什么東西,突然就暴走了起來。
如果說剛剛和葉白說故事的燒烤老板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大叔的話,那么現在這個人,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他在雨滴快要打濕煙頭前,最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抄起還沒喝完剩余一半的玻璃酒瓶,沖著黃毛的腦袋就給他開了瓢,鮮血順著雨水從黃毛的額頭緩緩流下。
黃毛身后,人手拿著酒瓶的小混混都明顯楞了一下,腳下的步伐也不受控制的做出了退后狀,他們怕了。
黃毛也楞了片刻,可額頭流淌著的血水和傳來清晰的疼痛,讓他很快就回過來神來。
平常黑龍會收保護費那都是囂張慣了的,還真沒怎么碰到過反抗的人,就算碰到了,都是些軟骨頭,就會說兩句狠話,被他們教做人后,依舊還是會乖乖的給錢。
但這次顯然不一樣,這都動手了,還見了紅。
黃毛用手捂著額頭,防止出血過快,“小子,還敢動手,你死定了。”
黃毛那也是在道上混的人,被人當著小弟的面開了瓢,這不反擊回去,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黃毛陰沉著臉,拿起酒瓶就反擊了過去,攻擊的目標,燒烤大叔的臉。
燒烤大叔眼神冰冷,看黃毛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很難想象到現在的社會,還會有人擁有這樣的眼神。
黃毛只是和燒烤大叔的眼神一個對視,就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窟窿,渾身上下汗毛倒豎,就跟看恐怖片一樣,突然跳出個怪物,嚇的心臟緊緊收縮的那種感覺。
“砰。”的一聲。
燒烤大叔安然無恙,聲音是從黃毛這邊傳出來的,他的手被嚇的使不出力,攻擊燒烤大叔的玻璃瓶,從他的手中滑落,摔到了地面上,四分五裂。
黃毛感覺的出來,這人不是個普通人,如果他想弄死自己,絕對非常的簡單,因為這種眼神,他有幸見到過一次,那一次是在自家老大的宴會上。
本來和和氣氣的宴會,突然被仇家個搞了破壞,宴會上大佬就露出過這種眼神,宴會結束的第二天,仇家突然全家被包了餃子。
雖然他只是小說中一個無關緊要的拖,但他并不像別的小說里的拖那樣,蠢的雞蛋碰石頭,面對這種一看就有配角光環加持的人,那肯定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回去叫人。”黃毛邊跑邊撂狠話,時不時的還回頭看一眼,生怕燒烤大叔追了上來。
被留在原地的小弟們,那是一臉懵逼,心里都想的是,“老大,怎么比我還慫,跟著這樣的老大,應該沒有啥前途吧。”
葉白目睹了全過程,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奇怪的樣子,好像燒烤大叔打跑黃毛,才是正常的劇本,如果燒烤大叔被黃毛打了,這劇本就不正常了。
“有什么想說的嗎?”燒烤大叔走到了葉白的身前。
雨水已經淋濕了葉白身上的大部分的位子。“你叫什么名字?”
燒烤大叔,聽到葉白的問題,再次露出了老菊花般的笑容,“我叫三豐。”
“張三豐?”葉白笑的說道。
“我可不會打太極,再說小時候算命也跟我說過,我是短命相,活不長,可沒有打太極那個那么好命100歲還能創造太極拳。”
說完,三豐用手隨意的抹了把臉,接著說道。
“她最喜歡的就是下雨天,每次下雨天,我都會陪著她去湖邊,她會靜靜地盯著湖面,看好久好久,我不知道她是在思考什么東西,神游天外,還是她真的在專心的看著湖面,看著雨點在湖面上歡快的跳舞。”
“不過,我就喜歡看她呆呆的模樣,她喜歡安靜,特別是在下雨天的時候,剛才那幾個人太吵鬧了,她不喜歡。”
有著故事的成分,又有著解釋的成分,三豐依舊帶著那張老菊花般的笑容。
葉白點了點頭,“看來她真的對你很重要,我想她在地下,如果看到現在這么頹廢的你,你說她會開心嘛?”
三豐,搖了搖頭,直接說道:“不會,她不會愿意看到這個一個頹廢的我。”
“我知道她,他希望我上進,不然當年,也不會鼓勵我勇敢的去追求她。”
“我想做點事,你有沒有興趣加入。”
雖然葉白什么也沒說,三豐甚至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干什么的,但他卻對葉白有種說不出來的信任,“有啥需要的隨時吩咐。”
“看來你老婆說的不錯,你確實是個隨緣的佛系男。”
“你認識我老婆?”三豐吃驚道。
“如果不認識你老婆的話,我又怎么會找得到你,當初大名鼎鼎威震殺手界的百面魔君。”
“嘿嘿,都是些虛名,如果我老婆把這些都告訴你了的話,那么代表你是一個可信任的人,再說,我的直覺也一直很準。”三豐再次露出招牌似的老菊花般的笑容。
“你就不想問問,我和你老婆之間的事?”葉白引誘道。
“既然,你需要我的幫助,那么我們不是有的是時間聊,也不急這一時,你說對吧。”
“哈哈,有意思,給我再來瓶啤酒吧。”
聽到葉白的招呼,三豐麻利的又弄了兩瓶啤酒,“給,啥也不說了,喝。”
有些時候,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么簡單,一段故事,幾瓶啤酒。
夜深了,三豐收拾收拾就回家了,說女兒還在家等他吃晚飯。
葉白也沒閑著,在三豐走的時候,又順走了他幾瓶啤酒。
花都的夜晚,繁華閃耀,現在這個點,也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
葉白的衣服濕噠噠的,懷里捧著幾瓶啤酒,像極了生意失敗,落魄的江南皮革廠的那個老板,只是他的身邊缺少一個小姨子,不然就完美了。
一邊走一邊喝酒,路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他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醉,只是不停的吧酒往嘴巴里送。
突然,不遠處的一個路燈下站著個熟悉的人影。
人影由遠及近,她是急促的小跑了過來,一把扶住了葉白,“哥,少喝點。”
看著這個盡在咫尺的女人,葉白有點莫名的感動。
“你搞什么,怎么衣服也弄濕了,快脫了,穿我這件。”葉晴晴皺著好看的眉頭,麻利的把葉白的衣服給脫了,換上了她的外套。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葉白本就想一個人喝酒,所以他選擇走的路,也是人比較少的街道。
所以兩人的舉動,并沒有被什么人看到。
葉白任由葉晴晴給自己換上了她的衣服,而他至始至終都只是用熾熱的目光看著她手上的動作。
過了會才緩緩開口道解釋道:“這不是,今天打算出去找工作的,沒想到,這年頭工作還真是不好找,找了半天肚子餓了,就去吃了點烤串,結果就下雨了,燒烤老板也是個窮鬼,擺個攤雨棚都沒有,于是我就遭殃了,成了落湯雞。”
葉白解釋完,喝了口手里的啤酒。
葉晴晴顯然不滿意葉白的解釋,“你可是我的小白臉,老娘包養了你,那還輪到你去找工作,哼~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富婆?”氣的她插著小蠻腰,一手把葉白喝了口的啤酒,搶了過來,自己也悶上了兩口。
葉白知道,這是妹妹在安慰自己,只是這個安慰,是乎有點,沒大沒小的,哥哥的酒都敢搶,這小妮子活膩歪了,越來越不像話了,得教訓教訓她。
于是,單手就把葉晴晴給抗了起來,巴掌送上了她的臀部!
葉晴晴手舞足蹈,拼命求饒。
路燈下,兩兄妹嬉戲的聲音越來越小,身影也越拉越長。
“果然,生活,不只眼前的茍且。”
“還有遠后的兄妹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