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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放飛心靈,感悟人生(5)

及至七月初,夏丏尊居士來了。他看到我穿出家人的衣裳但還未出家,他就對我說:“既住在寺里面,并且穿了出家人的衣裳不出家,那是沒有什么意思的。所以還是趕緊剃度好!”

我本來是想轉年再出家的,但是承他的勸,于是就趕緊出家了。七月十三日那一天,相傳是大勢至菩薩的圣誕,所以就在那天落發。

一個人的緣起是存在于與周圍環境的關系之上的。個人常常被外界人、事、物所影響,同時也不斷地影響著外界的人、事、物,這種與周圍環境的相互關系,也就形成了相依相成的緣起關系。佛法云:“一切隨緣,順其自然。”這是對待因緣的大自在的態度。水在流淌的時候是不會去選擇道路的,樹在風中搖擺時是自由自在的,人在生命的過程中是應該隨緣隨性的。

禪院的草地上一片枯黃,小和尚看在眼里,對師父說:“師父,快快撒點草子吧,這草地太難看了。”

師父說:“不著急,什么時候有空了,我去買一些草子。什么時候都能撒,急什么呢?隨時!”

中秋的時候,師父把草子買回來了,給了小和尚,說:“去吧,把草子撒在地上。”小和尚高興地說:“草子撒上了,地上就能長出綠油油的青草了!”

起風了,小和尚一邊撒,草子一邊飄。“不好了,好多草子都被吹飛了!”小和尚喊道。

師父說:“沒關系,吹走的多半是空的,撒下去也發不了芽,擔心什么呢?隨性!”

草子撒上了,飛來了許多麻雀,在地上專挑飽滿的草子吃,小和尚看見了,驚慌地說:“不好了,草子都被小鳥吃了,這下完了,明年這片地就沒有小草了!”

師父說:“沒關系!小鳥吃不完的!你就放心吧!明年這里一定還會有小草的,隨意!”

夜里下了一晚上的雨,雨好大,小和尚一直不能入睡,他擔心草子被雨水沖走了。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跑出了禪房,果然地上的草子不見了。于是他馬上跑進師父的禪房說:“師父,昨夜一場大雨把地上的草子全都沖走了,怎么辦呀?”師父不慌不忙地說:“不用著急,草子被沖到哪里它就在哪里發芽!隨緣!”

過了沒多久,許多青翠的草苗破土而出,原來沒有撒到的一些角落里居然也長出了許多青翠的小草苗。

小和尚高興地對師父說:“師父,太好了,草長出來了!”師父點了點頭說:“隨喜!”

隨是順其自然。緣起不由人,緣滅不由人,由人的是對緣起緣滅的態度。隨便是一種態度。隨,不是跟隨,而是順其自然,不怨懟,不躁進,不過度,不強求;隨,不是隨便,是把握機遇,不悲觀,不刻板,不慌亂,不忘形。

心路花語

順其自然并不是消極地去等待,順其自然是聽從命運的安排。更確切地說,順其自然是尋求生命的平衡。徐志摩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得失隨緣最好。”世間萬物緣起緣滅,得失隨緣的人方能體悟生命的大自在。

青年佛徒應注意的四項/李叔同

養正院從開辦到現在,已是一年多了。外面的名譽很好,這因為由瑞金法師主辦,又得各位法師熱心愛護,所以能有這樣的成績。

我這次到廈門,得來這里參觀,心里非常歡喜。各方面的布置都很完美,就是地上也掃得干干凈凈的,這樣,在別的地方,很不容易看到。

我在泉州草庵大病的時候,承諸位寫一封信來,各人都簽了名,慰問我的病狀,并且又承諸位念佛七天,代我懺悔,還有像這樣別的事,都使我感激萬分!

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到鼓浪嶼日光巖去方便閉關了。時期大約頗長久,怕不能時時會到,所以特地發信來和諸位敘談敘談。

今天所要和諸位談的,共有四項:一是惜福,二是習勞,三是持戒,四是自尊,都是青年佛徒應該注意的。

一、惜福

“惜”是愛惜,“福”是福氣。就是我們縱有福氣,也要加以愛惜,切不可把它浪費。諸位要曉得:末法時代,人的福氣是很微薄的。若不愛惜,將這很薄的福享盡了,就要受莫大的痛苦,古人所說“樂極生悲”,就是這意思啊!我記得從前小孩子的時候,我父親請人寫了一副大對聯,是清朝劉文定公的句子,高高地掛在大廳的抱柱上,上聯是“惜食,惜衣,非為惜財緣惜福”。我的哥哥時常教我念這句子,我念熟了,以后凡是臨到穿衣或是飲食的當兒,我都十分注意,就是一粒米飯,也不敢隨意糟蹋;而且我母親也常常教我,身上所穿的衣服當時時小心,不可損壞或污染。這因為母親和哥哥怕我不愛惜衣食,損失福報以致短命而死,所以常常這樣叮囑著。

諸位可曉得,我五歲的時候,父親就不在世了!七歲我練習寫字,拿整張的紙瞎寫,一點兒不知愛惜,我母親看到,就正言厲色地說:“孩子!你要知道呀!你父親在世時,莫說這樣大的整張的紙不肯糟蹋,就連寸把長的紙條,也不肯隨便丟掉哩!”母親這話,也是惜福的意思啊!

我因為有這樣的家庭教育深深地印在腦里,后來年紀大了,也沒一時不愛惜衣食;就是出家以后一直到現在,也還保守著這樣的習慣。諸位請看我腳上穿的一雙黃鞋子,還是1920年在杭州時候,一位打念佛七的出家人送給我的。又諸位有空,可以到我房間里來看看我的棉被面子,還是出家以前所用的;又有一把洋傘,也是1911年買的。這些東西,即使有破爛的地方,請人用針線縫縫,仍舊同新的一樣了。簡直可盡我形壽受用著哩!不過,我所穿的小衫褲和羅漢草鞋一類的東西,卻須五六年一換,除此以外,一切衣物大都是在家時候或是初出家時候制的。

從前常有人送我好的衣服或別的珍貴之物,但我大半都轉送別人。因為我知道我的福薄,好的東西是沒有膽量受用的。又如吃東西,只生病時候吃一些好的,除此以外,從不敢隨便亂買好的東西吃。

惜福并不是我一個人的主張,就是凈土宗大德印光老法師也是這樣,有人送他白木耳等補品,他自己總不愿意吃,轉送到觀宗寺去供養諦閑法師。別人問他:“法師!你為什么不吃好的補品?”他說:“我福氣很薄,不堪消受。”

他老人家——印光法師,性情剛直,平常對人只問理之當不當,情面是不顧的。前幾年有一位皈依弟子,是鼓浪嶼有名的居士,去看望他,和他一道吃飯,這位居士先吃好,老法師見他碗里剩落了一兩粒米飯;于是就很不客氣地大聲呵斥道:“你有多大福氣,可以這樣隨便糟蹋飯粒,你得把它吃光!”

諸位!以上所說的話,句句都要牢記!要曉得:我們即使有十分福氣,也只好享受三分,所余的可以留到以后去享受;諸位或者能發大心,愿以我的福氣,布施一切眾生,共同享受,那更好了。

二、習勞

“習”是練習,“勞”是勞動。現在講講習勞的事情:

諸位請看看自己的身體,上有兩手,下有兩腳,這原為勞動而生的。若不將他運用習勞,不但有負兩手兩腳,就是對于身體也一定有害無益的。換句話說:若常常勞動,身體必定康健。而且我們要曉得:勞動原是人類本分上的事,不唯我們尋常出家人要練習勞動,即使到了佛的地位,也要常常勞動才行,現在我且講講佛的勞動的故事:

所謂佛,就是釋迦牟尼佛。在平常人想起來,佛在世時,總以為同現在的方丈和尚一樣,有衣缽師、侍者師常常侍候著,佛自己不必做什么;但是不然,有一天,佛看到地下不很清潔,自己就拿起掃帚來掃地,許多大弟子見了,也過來幫掃,不一時,把地掃得十分清潔。佛看了歡喜,隨即到講堂里去說法,說道:“若人掃地,能得五種功德……”

又有一個時候,佛和阿難出外游行,在路上碰到一個喝醉了酒的弟子,已醉得不省人事了;佛就命阿難抬腳,自己抬頭,一直抬到井邊,用桶汲水,叫阿難把他洗濯干凈。

有一天,佛看到門前木頭做的橫楣壞了,自己動手去修補。

有一次,一個弟子生了病,沒有人照應,佛就問他說:“你生了病,為什么沒人照應你?”那弟子說:“從前人家有病,我不曾發心去照應他;現在我有病,所以人家也不來照應我了。”佛聽了這話,就說:“人家不來照應你,就由我來照應你吧!”

就將那病弟子大小便種種污穢,洗濯得干干凈凈;并且還將他的床鋪,理得清清楚楚,然后扶他上床。由此可見,佛是怎樣的習勞了。佛決不像現在的人,凡事都要人家服勞,自己坐著享福。這些事實,出于經律,并不是憑空說說的。

現在我再說兩樁事情,給大家聽聽:彌陀經中載著的一位大弟子——阿樓陀,他雙目失明,不能料理自己,佛就替他裁衣服,還叫別的弟子一道幫著做。

有一次,佛看到一位老年比丘眼睛花了,要穿針縫衣,無奈眼睛看不清楚,嘴里叫著:“誰能替我穿針呀!”

佛聽了立刻答應說:“我來替你穿。”

以上所舉的例,都證明佛是常常勞動的。我盼望諸位,也當以佛為模范,凡事自己動手去做,不可依賴別人。

三、持戒

“持戒”二字的意義,我想諸位總是明白的吧!我們不說修到菩薩或佛的地位,就是想來生再做人,最低的限度也要能持五戒。可惜現在受戒的人雖多,只是掛個名而已,切切實實能持戒的卻很少。要知道:受戒之后,若不持戒,所犯的罪,比不受戒的人要加倍的大,所以我時常勸人不要隨便受戒。至于現在一般傳戒的情形,看了真痛心,我實在說也不忍說了!我想最好還是隨自己的力量去受戒,萬不可敷衍門面,自尋苦惱。

戒中最重要的,不用說是殺、盜、淫、妄,此外還有飲酒、食肉,也易惹人譏嫌。至于吃煙,在律中雖無明文,但在我國習慣上,也很容易受人譏嫌的,總以不吃為是。

四、自尊

“尊”是尊重,“自尊”就是自己尊重自己,可是人都喜歡人家尊重我,而不知我自己尊重自己;不知道要想人家尊重自己,必須從我自己尊重自己做起。怎樣尊重自己呢?就是自己時時想著:我當做一個偉大的人,做一個了不起的人。比如我們想做一位清凈的高僧吧,就拿高僧傳來讀,看他們怎樣行,我也怎樣行,所謂“彼既丈夫我亦爾”。又比方我想將來做一位大菩薩,那么,就當依經中所載的菩薩行,隨力行去。這就是自尊。但自尊與貢高不同:貢高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胡亂行為;自尊是自己增進自己的德業,其中并沒有一絲一毫看不起人的意思的。諸位萬萬不可以為自己是一個小孩子,是一個小和尚,一切不妨隨便些,也不可說我是一個平常的出家人,哪里敢希望做高僧做大菩薩。凡事全在自己做去,能有高尚的志向,沒有做不到的。

諸位如果在這樣想:我是不敢希望做高僧、做大菩薩的,那做事就隨隨便便,甚至自暴自棄,走到墮落的路上去了,那不是很危險的嗎?諸位應當知道:年紀雖然小,志氣卻不可不高啊!

我還有一句話,要向大家說,我們現在依佛出家,所處的地位是非常尊貴的,就以剃發、披袈裟的形式而論,也是人天師表,國王和諸天人來禮拜,我們都可端坐而受。你們知道這道理嗎?自今以后,就當尊重自己,萬萬不可隨便了。

以上四項,是出家人最當注意的,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我不久就要閉關,不能和諸位時常在一塊兒談話,這是很抱歉的。但我還想在關內講講律,每星期約講三四次,諸位碰到例假,不妨來聽聽!今天得和諸位見面,我非常高興。我只希望諸位把我所講的四項,牢記在心,作為永久的紀念!時間講得很久了,費諸位的神,抱歉!抱歉!

心路花語

只有埋頭苦干的人,才能成就一番事業。自以為是、自高自大、不腳踏實地的人,再有才華、有天分,也很難有所成就。

李叔同從“惜福”“習勞”“持戒”“自尊”四個方面來寫佛徒修行應注意的內容。語言淡然,富有哲理,其實對世人都是一種教誨,都能從中領會到些許東西。

一件小事/魯迅

◎作者簡介

魯迅(1881—1936),浙江紹興人,原名周樹人,字豫山、豫亭,后改名為豫才。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著有小說集《吶喊》、《彷徨》,散文集《朝花夕拾》,散文詩集《野草》,雜文集《墳》等。

我從鄉下跑到京城里,一轉眼已經六年了。其間耳聞目睹的所謂國家大事,算起來也很不少;但在我心里,都不留什么痕跡,倘要我尋出這些事的影響來說,便只是增長了我的壞脾氣——老實說,便是教我一天比一天的看不起人。

但有一件小事,卻于我有意義,將我從壞脾氣里拖開,使我至今忘記不得。

這是民國六年的冬天,大北風刮得正猛,我因為生計關系,不得不一早在路上走。一路幾乎遇不見人,好容易才雇定了一輛人力車,教他拉到S門去。不一會兒,北風小了,路上浮塵早已刮凈,剩下一條潔白的大道來,車夫也跑得更快。剛近S門,忽而車把上帶著一個人,慢慢地倒了。

跌倒的是一個女人,花白頭發,衣服都很破爛。伊從馬路上突然向車前橫截過來;車夫已經讓開道,但伊的破棉背心沒有上扣,微風吹著,向外展開,所以終于兜著車把。幸而車夫早有點兒停步,否則伊定要栽一個大筋斗,跌到頭破血出了。

伊伏在地上;車夫便也立住腳。我料定這老女人并沒有傷,又沒有別人看見,便很怪他多事,要自己惹出是非,也誤了我的路。

我便對他說,“沒有什么的。走你的罷!”

車夫毫不理會——或者并沒有聽到——卻放下車子,扶那老女人慢慢起來,攙著臂膊立定,問伊說:

“你怎么啦?”

“我摔壞了。”

我想,我眼見你慢慢倒地,怎么會摔壞呢,裝腔作勢罷了,這真可憎惡。車夫多事,也正是自討苦吃,現在你自己想法去。

車夫聽了這老女人的話,卻毫不躊躇,仍然攙著伊的臂膊,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我有些詫異,忙看前面,是一所巡警分駐所,大風之后,外面也不見人。這車夫扶著那老女人,便正是向那大門走去。

我這時突然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覺得他滿身灰塵的后影,霎時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須仰視才見。而且他對于我,漸漸的又幾乎變成一種威壓,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著的“小”來。

我的活力這時大約有些凝滯了,坐著沒有動,也沒有想,直到看見分駐所里走出一個巡警,才下了車。

巡警走近我說:“你自己雇車罷,他不能拉你了。”

我沒有思索地從外套袋里抓出一大把銅元,交給巡警,說:“請你給他……”

風全住了,路上還很靜。我走著,一面想,幾乎怕敢想到自己。以前的事姑且擱起,這一大把銅元又是什么意思?獎他嗎?我還能裁判車夫嗎?我不能回答自己。

這事到了現在,還是時時記起。我因此也時時煞了苦痛,努力地要想到我自己。幾年來的文治武力,在我早如幼小時候所讀過的“子曰詩云”一般,背不上半句了。獨有這一件小事,卻總是浮在我眼前,有時反更分明,教我慚愧,催我自新,并且增長我的勇氣和希望。

心路花語

“一件小事”,生活中這樣的小事有無數件,而且每天都在發生。魯迅先生用詳細、生動而又透徹的筆調來描寫這件小事,從普通的平凡事件中悟出不平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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