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然有意陪混沌渡過難關，但說內行話，像你這樣的頂尖寫手，對于現在的混沌只能成為負擔。”

“合則兩傷，分則兩利！”

“網文生涯可以持續許多年，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寫手的宣傳會越來越乏力疲軟。想要聚攏粉絲，事實上只有幾年的黃金時期。”

“你若把青春荒廢在混沌，這是不值得的。你有著不錯的天賦，我實在不愿意看到你最后泯然眾人的！”邱華以事實出發，客觀分析道。

對于孫皓來說，邱華亦師亦友。她并沒有打感情牌，只是像一個大姐姐為小弟思考最好的出路。

“還有你，聽我一句勸，混沌如今已是將沉之船，非人力可逆之。與其垂死掙扎，倒不如早尋出路！”邱華對嚴伐道。

“趁混沌還沒到那地步，早日放了吧！變賣下來幾百萬是有的。你還年輕，靠這筆錢，未嘗不可以東山再起！”

秦躍搖了搖頭，“要說不怨那是不可能的，對于他們的決策，我一直是反對的！”

“混沌是我一手創建的，別人可以一走了之，可我不行。就算真得有那一天，我希望我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我不逼你，各有選擇罷了！”邱華道。

“那你的選擇是什么呢?”兩人都投來目光，很是在意孫皓的答案。

秦躍的話給了孫皓很大的觸動，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些什么，“對不起，華姐，我想要留下。”孫皓做出了決定。

“最先開始從事網文，只是出于興趣。包括成為專職，出版小說，這些都只能算是意外之喜。”

“做一名寫手，若是忙于追求功名，勢必是難寫出優秀作品的，我覺得這也是我新書成績不好的原因所在。”

“再說，我覺得我的創作生涯太過于一帆風順了，所以我想留下。”

邱華點點頭，目光中不乏贊許之意：“還記得你剛來的樣子，風風火火的。小皓，你真得長大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若是遇到了困難，就來找我，要記得，神木永遠是你的家。”

“嗯，會的”孫皓感激道。

嚴伐并不是說說而已，全公司裁員近三分之二，編輯對半砍，宣傳組幾乎名存實亡。

為了減少經費支出，混沌停止了租房，搬回最先的寫字樓。

兜兜轉轉，最終卻回到了起點。慘淡的數據使混沌一朝回到解放前，歡聲笑語也不在了，所有人都很沉默。

兮月第一次對選擇的路產生了質疑，曾經，她憑借著一腔熱血投入到網文的開荒中，揮霍著青春，陪伴著混沌一步步做大做強。

可如今，她沒有賭的資本了，她也沒有勇氣再賭了。她知道，結婚、生子、持家，這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人生。

來自家庭的壓力日益加重，父母漸生的白發使她不能再為所欲為、沒有顧忌了。

“會好起來的，”秦躍安慰道。

“等到這棵桃樹結果，我們一定會站在更遠的遠方！”

…………

邁入10年，網文界迎來了新的一批資本輸入，市場迅速擴大。各大平臺大塊吃肉，而走向沒落的混沌只分到了些油水。

說來有些可笑，孫皓與兮月雖同在混沌。共事了兩年，卻不曾見過。對彼此的印象僅存在于他人的言語中。

直到有一天。

昨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經過兩年零七個月的連載，孫皓的作品成功突破四千萬點擊量。

早就答應過讀者，這一天會加更，果不食言，孫皓干脆來了個爆更——八章。

一天下來，直接累癱了。

本來請了假，結果一大早就收到琳菲的電話：“快來公司一趟。”

孫皓迷迷糊糊，于是兩人第一次見就是這個樣子：

孫皓一身休閑服，卻穿了個大皮鞋，頗有些不倫不類的味道。在場之人無不被雷到。

盡管滿臉黑線，可做責編的哪有嫌棄寫手的道理，琳菲咬牙，切切道：“這是月兮大大。”

“哦，”盡管沒見過面，但兩人對彼此早有耳聞。

尤其是兮月，每隔幾天就能聽到琳菲抱怨：“那個傻小子，好不容易寫了萬把字，結果直接X掉了，真得醉了。”

“靠，男女粉絲比例6比1了。”

“7比1了！”

還有很多很多，比如把牙刷當成筆帶到公司寫作。

孫皓一開始還想要掩蓋，可是胖虎（也是混沌的在職寫手，因彪悍的體重得了個“胖虎”的諢名）來找他：

“咦？現在鋼筆都這么逼真了嗎？”

可他驚訝地發現，這真的只是牙刷，刷子還有著薄荷的清香味。

不說了，額，人生恥辱呀。

“你好，”月兮抿抿嘴，笑著伸出了手。

“額，你好，”孫皓依然一臉懵逼。

“咳咳，孫皓，我給你介紹一下呀，這是新娛文化的劉明導演，”這是秦躍在說話。

云里霧里的孫皓不明所以，但還是客氣道：“你好。”

“呵呵，大作家，幸識啊，”陌生人主動道。

“不敢當，不敢當，”孫皓連道。

“是這樣的，劉導這次來主要是想要改編你和月兮的小說，來問問你的意見！”嚴伐道。

“額，這種事不應該找我們分開談嗎？”孫皓疑問道。

“不不不，您可能是理解錯了意思，我是想要同時改編兩位的小說。”劉明連道。

“同時？”

“嗯嗯嗯，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兩位的作品我都有所拜讀，雖然一為古風言情，一為玄幻。”

“但男女主性格相似，完全可以用一種雙線的方式串接起來一個類似于前世今生的故事！”

說罷，他遞過來一份粗寫的大綱。若一開始孫皓還覺得駭人聽聞的話，讀時覺得似乎可行，那么讀后只能由衷地嘆聲“鬼才”了。

“一旦翻拍，我們會邀請二位全程跟進拍攝，保證在充分尊重原著的基礎上進行再創作，賦予其新的活力，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孫皓抬頭掃了掃秦躍，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信息:這是空前的機會！

“如此，那么合作愉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