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愈演愈烈，律師團提出出資兩千萬對損壞文物進行修繕，卻遭到一致的口誅筆伐：

“庸俗至極，這可是我們的無價之寶呀！”盡管他們中沒幾人去參觀過，但并不妨礙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

受害人家屬在面臨采訪時，揮拳高呼：“我們不要賠償，我們要正義！”

采訪的記者熱淚盈眶：“正義也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請大家相信法律，公理自在人心！”

所有人都想當然地以為弱勢方就是受害方，孫皓和律師都知道，這不過是在趁火打劫罷了。

警方調查還沒有結束，律師團只好發了通告，先行展示了林瑤的身份信息、死亡證明等等。

并決定對一眾造謠的拍客發起訴訟，總算是平息了些風聲。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第三天，負面消息又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多名自由寫手堅稱孫皓盜用他們的作品，并列出了種種證據，深情仲裁。

也就是在這一天，一位自稱孫皓槍手的人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煞有其事地宣稱他才是一切作品的創作人。

一想到自己支持的寫手不過空有其表，大批粉轉黑，網絡罵聲不斷。

鑒于孫皓造成的惡劣影響，有網文平臺提議全網封殺他，縱然秦躍在會上臉色鐵青，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當地法院做出處理，凍結孫皓所有流動資金，依法追繳其所得。查封其名下不動產。

孫皓凈身出戶，只帶走了林瑤的遺照，他落寞的身影被好事者拍下發到網上，到處都是“活該”“罪有應得”的罵聲。

律師團一早就對孫皓做出了解釋，版權糾紛屬于訴訟中比較繁瑣的一類，筆跡鑒定、相似程度鑒定都是少不了的。

很容易推諉、搪塞，在未能形成完整具有說服力的證據鏈之前，是不會輕易宣判的，讓他做好長期申訴的準備。

孫皓準備回老家，在高鐵站，他卻見到一個他始料未及的人——吳迪。

“你在這等我？”孫皓疑問道。

“順便吧，”吳迪指了指一個方向，那是施靜，“準備和她回家見她父母！”

“那可得祝福你了，”孫皓笑著道。

“這是真的嗎？”吳迪咬咬牙，但還是道，他不大相信孫皓代寫的事實。

“如果是真的，你會怎么辦呢？”孫皓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我不知道，”吳迪的臉上有些迷茫的意味。

“如果是真的，我會親自去把你推下王座，但如果有人想落井下石，我也不會放任他們去的！”他的語氣隱隱有些發狠。

“謝謝，擁有你這樣的粉絲，是我的幸運！”孫皓由衷道。

書還有兩周的量，稿倒是一早就完成了，可孫皓根本打不開作家專區。

孫皓無奈，只得把他們碼出來，以截屏的方式公布在空間內。

總說有始有終，孫皓覺得吧，還是搞個完結活動吧。

聯系了幾家直播平臺，一聽來意就拒絕了他，百轉千回，才最后敲定了一個業已過氣的平臺。

平臺哪里敢做任何宣傳，但自帶人氣的孫皓沒有讓他們失望。

直播開始一刻，某論壇知名博主發布消息：此等欺世盜名之徒，不接受任何洗白和辯護，誓要將其罵到退網，率一眾樓主浩浩蕩蕩殺將過去。

開了房間，等人加入，卻沒人參與。好不容易聚起十人，進了游戲，幾人卻是齊齊泉水罰站。

隊友開著喇叭破口大罵，對手則是在公屏上打出種種污言，粉絲們開心地玩著填字游戲：

“這罵的不好呀，不如上一句！”

好心的粉絲看不下去，讓他關了語音和消息接收。孫皓默不作言，默默補著兵。

水晶炸掉一刻，彈幕瞬間沸騰：

“你可真厲害呢！”

“沒錢了，想當主播撈錢，去nm的吧！”

“叫聲爸爸，給你刷火箭！”

…………

幾大超管同時坐鎮，卻還是發現管不住，只得默默退出這場紛爭。

轉機終于來了，直播間突然空降一場禮物雨，看名字，孫皓已經知曉了大半。

全是與其交好的寫手，孫皓給了他們房管權限，黑粉被他們身份嚇了一大驚，不敢再亂來。

但不知是誰來了一句：“寫網文的沒一個好東西！”再次引起軒然大波。

有人運用他們的數學才智，得到了“一字千金”的結論，又扒出幾年前某次公眾事件眾人的捐款紀錄，醋溜溜道：“他們來錢這么快，就捐這點？”

“說得好，”人們紛紛贊同。

各寫手粉絲后援會迅速組織起來，加入戰圈，呼吁理性，不要攻擊自家寫手。

卻被如潮的消息瞬間卷走，兩方開始對罵，訂閱輕松突破五十萬大關。

突然涌入如此多的用戶，服務器供載不動，紛紛出現卡退，維護員只得往外面踢人。

戰圈迅速蔓延，微博到論壇，直播到短視頻，全都亂起來了。

所有主播都遭了殃，訂閱嗖嗖嗖地漲，他們還來不及高興，隨即欲哭無淚——被帶節奏了。

眼見自家寫手鬧出這等大事，各大網文平臺坐不住了，紛紛前去直播間搶人，粉絲一方草草落敗。

孫皓神情愈發疲憊，他忽地歇斯底里起來，積攢的手稿從七樓一躍而下。

……

世嘉完成了個大單子，放了一天假，兩人約在了咖啡店。

老板覺得生意不景氣，開始經營茶點。

咖啡還是從前的味道，卻總覺得差了點韻味；生活還是從前的模樣，可身邊的人卻……

“我母親想見見你！”世嘉道。

“是嗎，理應是該去拜訪長輩的！”兮月頗有些心不在焉。

電視上播放著事件的最新消息：據專家分析，死路已成，孫皓即將面臨高達數十億元的賠償。會是有史以來版權糾紛的第一大案！

手執的湯勺忽地掉落在地上，陶瓷與大理石面碰撞，發出極為清脆的響聲。

兮月把嘴唇咬的發紅甚至是發紫，

“你還是忘不了他吧，”世嘉輕嘆一聲道。

兮月忽地站起身來，“你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可他現在需要我，我要——回去！”

看著兮月的背影，世嘉頗不是滋味：“我不要好人卡，我只想要你！”

手機忽地亮了：“新代言人到了，你去對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