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剛才在動力殼中對系統的查詢，他了解到《偵測魔法》是一種不需要手勢、也沒有明顯效果的偵察性質的奧術，這正和他意。

卓笙閉上眼睛，在心中回想著《偵測魔法》的效果和內容……

漸漸地，卓笙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脫離了身體，漂浮在一片虛無的大海之中。

正如軀體需要在充滿空氣的環境中才能生存一般，卓笙感到這片虛無的大海也正是自己精神的容器和必需之物。

他的精神完全沉浸在這片無邊無際大海之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周圍的每一條“波浪”，同時也能編織自己周圍的波浪，讓他們以某種形式重新組合、共鳴，形成新的“波浪”……

“偵——魔！”

卓笙不自覺地喃喃的道出這兩個字。突然，他的意識從那片大海中抽離，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原來這就是以太……以太之海……”

如果不是自己剛剛經歷了這種神秘體驗，卓笙一定不會相信。

那是如同海洋又如同廣袤的網絡一般的虛空，提供著無窮無盡的能量，讓他沉浸其中。

卓笙睜開雙眼。

讓他驚訝的是，眼前的景象都被蒙上了灰色。這應該就是《偵測魔法》的視覺。當然了，卓笙只是想找一個沒有太大影響的法術提前感受一下施法的感覺，目前的狀態也正是他預料到的：普通的學校，普通的教室，不會有什么魔法物——

一抹橘色在他眼前閃了一下，立刻又消失了。緊接著又是一抹橘色從眼前閃爍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又消失了。

卓笙一動不動的坐在嘈雜的教室中，心卻已經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里。

正如他在動力殼中查詢到的，《偵測魔法》的正常施展狀況是會使施術者的視域變為淺灰色，然后高亮任何有奧術/神力附著的物品，方便施術者精確地定位它們。

依據附著的類別和形式不同，其顏色也有區別：神力附著通常為天藍色，特殊情況下也有紫黑色、墨綠色等情況；奧術的顏色則是五花八門，比如咒法系的奧術就是深紅色，幻術系的奧術就是純白色……

而亮橘色，正是改變系的顏色。

奧術的長期附著也就代表著該物品附近的以太被長時間的扭曲，所以每一件魔法物品的制造過程中，豐富的經驗、強大的魔力、貴重的材料和復雜的儀式缺一不可。

高等級的魔法物品，對周圍的以太環境扭曲也就更大，因此如果施術者的施法者等級和被偵查的物品等級差距太大的話，就會出現現在的情況：知道施法范圍內有魔法物品，但是不能確定位置！

卓笙快速地思考著。

“攜帶這物品的，是我的同學？……偵察魔法的范圍是圓形，不排除窗外和走廊存在魔法物品的可能性，但這個物品就在教室中的可能性仍然很大。能持有我目前無法偵察的等級的物品的人，其本人的等級也不會低。……我這樣直接在屋里施放奧術，也就是引發了以太的扭曲，對方會察覺嗎？”

想到這里，他表面上漫不經心的從最后一排來回掃視了教室幾圈。從這個角度來觀察，只能看到絕大多數人的背部，很難發現有什么異常。

從開始釋放《偵測魔法》到現在已經大約十秒左右了，那亮橘色還在不規律的閃爍著。

“已經十秒左右了，恐怕這東西就在這個教室里。再繼續維持奧術也沒有必要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暴露，保險起見還是先停手吧。”

卓笙眨了眨眼睛，輕松的切斷了精神與以太之海的聯絡，眼前的景色重新又有了色彩。

“以‘屋中某位同學也有和我相似的能力’為前提來思考問題比較好。”卓笙故意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大腦繼續轉動著，“此人的來歷和目的我并不清楚，但很顯然對方也像我一樣打算隱藏身份在學校中生活。”

“……僅僅是一個班級包括我在內就有兩名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莫非像我這樣的人在人群中的密度不低？”

授課老師出現在教室門口，他走上講臺，開始板書。原來經過卓笙這一番折騰，上課時間也到了。

這節課是科學發展史，只聽了不到五分鐘的卓笙就已經開始走神了。老師以一種似乎永遠不會發生變化的聲調在講著不知道意義到底為何的內容，這種聲音成為了絕佳的背景音樂，讓他又繼續著剛才的思考。

“擁有特殊能力，打算隱藏身份作為普通人活下去的想法很正常，但是大約每三十人就有一人，這密度也太高了。”

“如此高的密度，即使每個人都想隱藏自己，時間一長一定會互相有接觸，世界絕不可能如此平靜。教室里這個人的等級已經高到我無法偵測的水平，假設大家都是從一級慢慢提升的話，至少說明這種特殊能力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已經存在至少有一段時間了。”

“考慮到那個競技場的嚴酷程度和‘競技場’這個名字本身代表的意義，以及那名主持透露出的信息，被卷進來的人只怕會更多。能支撐三十分之一密度的人群，肯定會有更多的人需要經過競技場的試煉。……但是并沒有大規模的死亡事件，就算有人想要掩蓋大規模死亡的事實，先不說能不能掩蓋的了，‘掩蓋’這一行為不正說明有相應的組織嗎？至少說明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各自為戰的幾率很低。”

卓笙微微地搖了搖頭。

“目前的情報還是太少……至少有一點可以大致推斷：恐怕并不是所有覺醒了能力的人都會經過競技場的首次選拔。那么這其中的區別在哪？我到底為什么會被選中？”

卓笙的思路無法進行下去了。

較高的智力可以幫助他更好的研究奧術、或是進行知識的系統整合與學習，但并不能幫他想出他不知道的信息——更不要說16也不是多么高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