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笙睜開雙眼。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小床上。

自從家庭發生變故后，他就獨自一人住在這個又老又小的屋子里。房間的墻皮很多地方都已經發黃蛻落了，或是呈現出多變的花紋和顏色，整個屋子毫無采光可言，即使是白天也只有一扇小窗戶能夠照進稀少的陽光。

盡管如此，家里還是被卓笙收拾的頗為整潔。

雖然家中的物什不多，但都被分類排放在不同的架子上，顯得井然有序。但畢竟是男孩子獨居的陋室，整個屋內給人的感覺并不溫馨，而是有些單調。

卓笙今年19歲，是關云市立大學的二年級學生。

在幼年父親去世后，他的母親在他8歲時帶著他與另一個男人組建了新家庭，搬去了新家，卓笙自己則被安置在了以前的老房子里，每個月從母親那里領生活費。

這樣獨特的經歷讓卓笙從小就學會了照顧自己，也養成了他習慣于獨自處理問題，不依賴于別人的性格。

雖然小卓笙的處境如果公開出去，恐怕會招來公共機構的關心，但卓笙所在的小區屬于整個城市中平靜而貧困的部分，居民普遍都是中老年人，對卓笙家的情況也知根知底，雖然鄰居打心眼里可憐幼年的卓笙，平時多多少少也會給卓笙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也不會做出打擾他們家生活的事。

卓笙睜著眼看了一會天花板，然后猛地從小床上蹦起來。

“……不是夢。”

盡管身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和痛楚，卓笙還是深刻的記得手上握著匕首時那木質手柄的感覺。

有時做夢的感覺或許也很真實，但夢境不可能在醒來后還帶給他這樣的回憶。卓笙回想起敵人近距離的尸臭、右臂折斷時的疼痛、那冰冷的女聲……

那不是夢，是對真實發生過的事請的記憶。

卓笙站在小屋的中央，試探著開口說道：“你還在嗎？”

果不其然，在他腦中，那冰冷的女聲立即響起：“您有什么問題？”

果然不是夢……卓笙心中最后的一點幻想也被無情地撕碎了。

他繼續問到：“我現在記憶的法術有哪些？”

之前那聲音說過，初始法術的選取是隨機的。作為奧術師，就得先明白自己都會哪些奧術。

“您目前記憶的0環戲法使用次數為2，《光亮術》一次，《偵測魔法》一次，《魔術戲法》零次。1環法術使用次數為1，《隱形仆役》一次，《油膩術》零次。”

“……隱形仆役？”

“查詢《隱形仆役》。隱形仆役，咒法系，創造類奧術，使用等級：吟游詩人1，術士/法師1。施法時間5秒，施法有效范圍：以施術者在施術瞬間所站的位置為圓點，半徑10米+1米/每施術者等級的圓形區域。”

“本法術可召喚一股不可見、無心智、無形體的力量，在你的指揮下為你完成簡單的任務。仆役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它可以與施術者進行以心靈為媒介的簡單的信息溝通，如果指派它進行需要受訓的技能，則……”

“先等一下！”

“您中斷了簡要介紹。是否要查詢本奧術的全部使用案例和施法細則？””

“……先不用了。”

卓笙打斷了那個女聲對法術的“簡要描述”。

“那個世界”的奧術系統似乎并不是簡單地揮揮手、放放火球的世界，而是有一套嚴謹的規則和系統在里面。

卓笙沒有再進行過多思考，而是決定先去上課。

他簡單地洗刷了一下，收拾收拾自己，就背上單肩包打開了小屋的門。

小區外是單調樸素的街道。卓笙像往常一樣進入機械傳動地下站臺，購買車票并坐進了前往學校的傳動殼。

機械傳動系統是在城市下方的、大型而復雜的地下軌道。四通八達的立體軌道連接著城市的各個角落。只要選定終點，就可以進入一個僅能容納一人的小型車殼，俗稱傳動殼。

傳動殼通過地下軌道移動，高速而安全的將乘坐者運輸到目的地。在這個國家的每個大型城市的地下，24小時都有著無數的傳動殼在復雜的軌道上各行其道、而又絕不會出現故障和問題的進行著交通運輸工作。

已經發展到接近極致的機械科技結合了受限制但仍然能在短途發揮作用的電氣科技，用這種方式滿足了城市的公共交通需要。

卓笙到達學校的時候，離上課還有十幾分鐘。他學習的專業是世界史，一個關云市立大學中并不搶手的專業。

教師里有些嘈雜的談話聲，但整個房間并不很亂。卓笙有些無聊的坐在整個教室最后一排，把課本拿出來。

“何不試試？……”

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卓笙腦中。雖然已經窺視到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信息，但他還沒有作為奧術師的真實經歷。反正現在有些無所事事……

“怎么施放奧術？”

他在心中對自己說話。那女聲又在他腦中響起：

“想要施放對應的奧術，需要在前一天睡夢前提前進行記憶。只要滿足前提條件，在腦中回想欲施放的奧術，感受并跟隨以太的波動即可。”

以太……

對了，之前那名主持人在介紹那怪物時，也曾說過“以太掌控度零”之類的話……

很久以前，人們就對所生存的整個“寰陸”星球上遠距通信受阻的原因進行著研究。

那時的人們，一度傳說著世間有一種叫做“以太”的看不見摸不著的物質阻礙著通訊信號和遠距電力的傳輸，其中名叫邁克爾·F的科學家對以太進行了深入的研究，最后本人卻突然失蹤。

后來，另一位名叫M·莫雷的夷檻國物理學家最終終結了這一爭論，并通過實驗證明了以太這東西屬于無稽之談。

這些內容都是卓笙在世界史課程上打著瞌睡漏過去的內容，他也并不在乎這些東西。雖然偶爾也會聽說誰誰誰在研究以太什么的，但在他看來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

但從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以太不僅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還是施放奧術的關鍵！

卓笙決定先試試《偵測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