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街道上基本沒什么人。
謝幕將林慕背回了家,林母替他們開的門。
一股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林母皺了皺眉:“這孩子喝了多少啊?”
謝幕匆匆進門:“今天開心嘛,她就多喝了些。”
林母點了點頭:“今天麻煩你了?!?
“阿姨您就別跟我客氣了,”謝幕淺笑,“我把她送進房間再走。”
“嗯,去吧。”
謝幕輕手輕腳地將她平放在床上,生怕吵醒她。
女孩已然熟睡,臉頰紅撲撲的。
謝幕摸了摸她的臉頰,轉(zhuǎn)身離開。
他走向林母:“阿姨,您一會兒記得給她煮點兒醒酒湯,不然明天早上該頭痛了?!?
林母十分溫和:“坐一會兒再走吧,陪我聊聊天。”
謝幕淺笑:“好?!?
林母給他和自己泡了杯茶,看他的神情依舊溫和。
“小幕,你是個好孩子,告訴阿姨,慕慕到底怎么了?”
謝幕臉色有些難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林母面上依舊帶著笑容:“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了,是因為那個男老師,是不是?”
“阿姨,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忘了,”楊瑟笑了笑:“阿姨是學校的校董啊?!?
謝幕還想說些什么,楊瑟打斷了他:“好了,不早了,回去吧。”
謝幕僵硬地點了點頭,道了聲晚安便推門離去。
正當他等電梯的時候,對面的門打開了。
萬烷沖他笑笑:“不想跟我聊聊嗎?”
謝幕沒有說話,自顧自地走進了萬烷家。
兩個男人面對面坐下,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萬烷拿了瓶酒和兩個杯子。
謝幕笑了笑,挑眉:“怎么?這是要跟我喝兩杯?”
萬烷笑而不語,將酒倒入杯中,一飲而盡。
謝幕不禁皺眉:“喂,兄弟。你慢點喝,這酒度數(shù)很高的?!?
萬烷沒有說話,徑直走向窗邊。
他家的是全景落地窗,能將窗外的景色一覽無余。
謝幕生怕他要跳下去,便站在他身后。
忽然,萬烷開了口:“我不是不喜歡她。”
即使這話聲音很輕,還是完完整整落入謝幕耳中。
謝幕抿緊了唇瓣,看著眼前男人的模樣,他只是輕嘆一口氣。
“知道我為什么沒有答應(yīng)她嗎?”萬烷神色自若,“我全都告訴你。”
借著酒意,萬烷將自己的過去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他面前。
過了很久,謝幕帶著嘲諷的語氣:“你倆真是作死。”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萬烷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這個荒謬的想法只在謝幕腦中停留一瞬,一閃即過。
他像是覺得好笑,自己的同情心怎么這么泛濫。
連自己都來不及心疼,居然會對萬烷有些同情。
謝幕拍了拍萬烷的肩膀,穿上外套離開了。
……
果然,林慕因為宿醉,睜眼的時候頭疼得不行。
楊瑟坐在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又開始燒了。慕慕,不是媽媽說你。你應(yīng)該知道,從小你的體質(zhì)就不好,胃病鼻炎就不說了,你能不能心疼心疼自己?!?
林慕笑著開口:“您看您說的,我對自己還不夠好嗎?一個月光買化妝品就上千?!?
楊瑟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說的不光是物質(zhì)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她本想繼續(xù)說下去,卻突然被林慕抱住。
一抹濕意落在了楊瑟的肩上,她回抱住林慕,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林慕慢慢松開她,眼底噙著淚,卻是笑著的:“您放心,我不會再委屈自己了。”
楊瑟點了點頭,將醒酒湯遞給她。
……
所以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林慕被楊瑟女士牽去了醫(yī)院。
本來以為吃點退燒藥就沒事了,可還沒到中午,林慕的嗓子就啞了。
不只是單純的嗓子啞,干澀且疼痛。
林慕扎了個馬尾,套了件連帽衫,急匆匆地出了門。
本來萬烷今天約了和秦柏見面,可剛打開一條門縫,就看見了小姑娘的身影。
雖是帶著口罩,但她的眼睛遠不如前兩天那般有神,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
萬烷下意識關(guān)了門,將耳朵貼在門板上。
楊瑟沒好氣地說:“讓你半夜三更去喝酒,現(xiàn)在好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喝酒?林慕昨天晚上去喝酒了?
萬烷皺著眉,從門縫里接著看。
林慕親昵地挽住楊瑟的手臂,艱難地開了口:“母上大人,我真的知道錯了。”
正好電梯來了,楊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走了進去。
萬烷將門關(guān)上,撥了個電話。
秦柏的聲音立刻傳出:“怎么了?老萬,堵車了?”
“沒有,”萬烷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你過來吧,我今天不太方便出門?!?
“呦呦呦,怎么著,你還開始金屋藏嬌了?對了,上次接你電話的那個林家小姑娘,長相是真的絕,你要不要,不要我就上了?”
萬烷話語中帶了明顯的警告:“秦柏?!?
秦柏嬉皮笑臉:“就知道你舍不得,在家乖乖等著我哈。愛你喲,木馬!”
萬烷:……
是真的有被惡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