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明顯，后柜的蒸汽機箱壞了。

張陽咽了口唾沫。

這整尼瑪呢？

整個分揀設備的核心只有兩個，一個是中控系統，一個是蒸汽機箱。

中控系統的程序一般是不會壞的，就算壞了也有備份，找市局要一份就行了……每天工作結束需要把今天的內容上傳，哪怕出問題影響也不大的。

但蒸汽機箱不一樣，整臺機器的動力源泉全部來自于它，此乃黃山那設備制造公司的看家法寶，不傳之秘，概不外傳。

傳送帶，包裝機毫無技術含量，中控系統找倆程序員也能寫出來，唯有蒸汽機箱，是該公司拳頭產品，張陽壓根不會修。

張陽上輩子在龍城煙草物流中心干了九年，蒸汽機箱只出過一次小問題，而現在……

看著被堂而皇之打開的蒸汽機箱，里面構造錯綜復雜，張陽咽了口唾沫，這他媽沒法搞！

但張陽能說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說。

四小時后，競賽結束，有人收走他們的答卷，公布結果。

第一是鹽城，畢竟主辦方，拿個第一沒問題吧？

張陽拿了個倒數第一。

“沒事，加油，要堅強。”吳雨生安慰道：“習慣就好。”

這就是老油條么？這種事都能習慣？

張陽深深吸了口氣。

“不習慣又能怎么樣呢？向上頭舉報？討個公道？”吳雨生搖了搖頭：“如果有人這樣做我堅決支持……我指心理支持。”

懂了，就是沒實際支持，自己也不回去做。

算了，這跟張陽沒關系，賺錢要緊。

“今天是競賽最后一天，兄弟們辛苦了，晚上想樂呵樂呵，你要不要來？”吳雨生問。

很辛苦么？不是白天睡覺晚上打牌？張陽突然看到吳雨生擠眉弄眼。

等等，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是啊，好不容易來一次鹽城，總得體驗一下鹽城風情吧？”

此等人骯臟齷齪，張陽羞于為伍。

但想想大家都是龍城煙草的同事，同來鹽城也是緣分，如今競賽結束，是該聚一聚，聯絡同事感情。

說不定未來哪天用的到人家呢？

張陽只好勉為其難同意，至于晚上節目有多荒唐猥瑣無恥下流，張陽愿意默默承受。

“我如同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張陽感嘆：“逢場作戲，如之奈何。”

“好一朵白蓮花！”吳雨生為張陽點贊。

哎，還是2011好，白蓮花是用來形容君子的，前幾年西游記后傳女主也叫白蓮花，人人都喜歡，而過幾年呢？

白蓮花是罵人的。

晚上大家找了個飯店聚餐，人均標準不高，沒喝酒，出了飯店，不想樂呵的自己回賓館或者去網吧了，想樂呵的同事一共十幾個，大家對視一眼，個個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樂呵的地方是吳雨生挑的，叫東海龍宮，是一所集KTV，洗浴中心，賓館于一體的綜合娛樂場所。

龍海龍宮主體建筑是一棟大樓，雕梁畫棟美輪美奐，走的古典風格，現代裝修，門前有四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孩子在迎賓，一旦有人進去，就會鞠躬喊歡迎光臨。

“那么，如果我不斷的在門口進進出出會怎么樣呢？”張陽真的很好奇啊！

東海龍宮固然富麗堂皇，但它旁邊有著陰影。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跪在地上乞討。

他身上又有怎樣悲慘的故事呢？

張陽視若無睹。

吳雨生當沒看到。

同事們哈哈大笑著進去。

張陽松了口氣，還好，沒有事精跟正義使者非得問問小男孩怎么回事。

異地他鄉，人生地不熟的，多管閑事誰知道會發生啥事。

進了東海龍宮的KTV區域，通體蔚藍色風格，冷氣開的很足，置身其中仿佛進入海底世界。

“這裝修不錯啊！”張陽四處看看，大開眼界。

“當然好，這是鹽城最高端的會所。”吳雨生嘿嘿笑道，看起來五大三粗光明磊落個人，在會所發出嘿嘿的聲音也變的很猥瑣。

不愧是鹽城第一會所，來往人群熙熙攘攘，無數或衣冠楚楚或胳膊上有紋身的大兄弟，又有花枝招展露出雪白胳膊跟大腿的小姐姐帶著香風。

進了包廂，吳雨生找了幾個小姐姐進來作陪。

“人多眼雜的，咱們意思意思就行，想玩真刀實槍，還得等這局結束，自己約。”

吳雨生的話張陽明白。

哪怕是有特殊服務的會所，也不可能公然在KTV里提供相關服務。

東海龍宮的本質，是平臺，不是雞窩。

中老年人唱歌喜歡唱什么？

張陽一言難盡。

全是八九十年代老歌，太古老了，聽的張陽懷疑回到了九十年代，他小時候歌舞廳放的全是這些玩意。

不過成年人出來唱歌當然不會存在麥霸，大家基本是輪流來的，很快輪到了張陽。

張陽想了想，既然復古懷舊，我也不怕，他點了首喀秋莎。

俄文版的。

當年蘇聯跟華國關系親密，許多老一輩人對蘇聯抱有極大的敬意，在他們的影響下，張陽的七零后八零后同事，同樣對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

這份感情歷久彌新，歲月無法更改，時光不能磨滅。

俄文版喀秋莎一出，頓時滿堂喝彩。

包間門突然開了，吳雨生歪歪扭扭的從門口走了進來，臉上五個紅指印觸目驚心，衣服上還有兩個腳印。

吳雨生在同事們心中地位很高，立刻有人站起來。

“老吳，發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吳雨生勉強笑笑：“剛去廁所，不小心碰到一妹子屁股，那妹子是有男朋友的，過來打了我兩下。”

妹子屁股都能不小心碰到？張陽倒吸一口涼氣，看吳雨生濃眉大眼的，居然如此急色。

大庭廣眾，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好吧，節能燈之下，猥瑣女性，被打了不冤。

聽了這理由，站起來的同事都坐下了。

沒招，吳雨生理虧在先，被打就被打了，能怎么著？

砰的一聲，包間門被踹開，走進來幾個花臂大漢，一個個人高馬大肌肉發達，為首的是個禿子，滿臉橫肉，大金鏈子。

禿子胳膊上挽了個妹子，濃妝艷抹仍然不掩稚氣，年紀不大，不知道噴了多少香水，距離三四米張陽都聞的清清楚楚。

她穿了露腰T恤，超短裙，洋溢著青春氣息的白生生嫩肉躍然入目。

張陽懂了，吳雨生以為這是個出來賣的，剛剛就是去摸她的屁股，說不定還想晚上點她。

正經過來玩的妹子，誰會穿成這樣呢？

可惜遇上了有主的，這波啊，這波有點難。

“摸我女朋友屁股？說吧，你們準備怎么解決？”禿子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等著吳雨生給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