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覺得彼此都不說話，很別扭，便問老黃昨天是怎么讓自己沒影子，時間也變了的。

段明時倒是我問，他就會答。

沒有絲毫不耐煩。

他跟我說老黃那障眼法太普通了，是因為知道我能通過影子看它真身，所以才特別弄了一個畫面給我看，也就是我看的什么月光啊，時鐘啊，都是假的。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老黃在前面帶路，走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何家村。

偏遠農村，村與村之間的距離，這就算近的。

老黃站定沖我搖尾巴，“就是最里面的那戶人家，瞧見沒，那棟漂亮的二層小樓是那頂仙家近幾年賺錢后蓋的。那個頂仙叫何花，何家村里的村民都叫她花半仙。”

這個我倒知道，因為連我們村里的人都說，頂仙不能稱大仙，他們只是與仙家結緣，叫大仙是要折壽，所以必須稱為半仙。

我環顧四周，進來時沒感覺啥，走了一會兒，四周突然像是籠罩了一層光，白中透著金，村民在這朦朧的光中變得模糊起來。

“這……怎么回事？”

我一把拉住段明時的手，他的手冰冰涼涼，在悶熱的天氣摸起來很舒服。

“有光！”

“那不是光，是仙氣。”

段明時說這表示老黃沒說謊，何家村的頂仙不是騙人的，是真的頭頂仙家。

還說這也說明一個問題，花半仙要害我，就是她頂上的仙家要害我，如果只是她一人所為，仙家不可能放任。

我聽后更加害怕，“我究竟做錯了什么，怎么連仙家都要害我？”

“慌什么，不過是山野精怪剛擺脫妖賤之籍，成為游散野仙罷了。”

段明時一臉不屑，還說在他眼里，什么五大家仙，都不足為懼。

我搔搔頭，站定一會兒，白中透著金的光從我眼前消失。

段明時道：“跟緊我。”

花半仙家門口非常熱鬧，排隊的人得有幾十個，有的求事業，有的求健康，有的還求姻緣，有的手里抱著玉器，有的直接是拿著金鐲子，有的是大小果盒疊的老高。

段明時湊近我耳邊告訴我他已經隱匿了自身的靈氣和修為，普通精怪看不出他的身份，我到時候只需要問自己想問的便可。

我點頭。

老黃先按捺不住，一溜煙竄進小樓里。

沒一會兒，那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女人便對外道：“今日不看了，我有些私事，對不住大家。”

那女人一出來，我看到了她頭頂盤坐著一個……小人？

再揉揉眼，我發現那個盤坐的小人，斜睨了我一眼。

小人五官端正，乍一看分不出男女，皮膚是白里透紅，但更讓我注意的是小人身后的尾巴，細白的一條，左右擺擺。

“這是……老鼠嗎？”

“五大家里的灰仙，只有有靈氣的精怪或者人才能看到。”

“那還挺好看的，粉雕玉琢。”

段明時很明顯地表情沉了下去，“好看？他只讓我覺得惡心。”

花半仙對身后的老黃說：“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總之，都先進來說吧。”

她隨后沖我招手，“沈姑娘，進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