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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又見趙丞相

周翩若氣憤之余立即讓玉嬈給宮中遞消息。

長公主專程讓玉嬈跟著周翩若回來,可不僅僅是要將宮里的消息帶出來,而是為了方便兩方消息互通的。

不過三個時辰,玉嬈就從側門走了進來。

周翩若在聽完玉嬈的敘述后,最后一絲希望的火苗也泯滅在了她的琉璃眸中。

皇帝的圣旨一下,太后就將皇帝召到了殿中。

可這回,無論太后怎么勸,皇帝卻自始至終一意孤行,絕口不談三皇子去往東南抗倭之事。

哪怕太后將老恭王提了出來,皇帝都做到了忍而不發(fā)。

長公主在一旁的偏殿中暗暗著急,可直到皇帝給太后娘娘告辭離去,對這件事皇帝都沒有松口。

三爺也并不是沒有做多少努力,前朝早有幾位大臣跪在了殿中,力薦其他人選。

皇帝依舊默不發(fā)聲。

如此,便成了死局。

眾人都知皇帝是一定不會收回成命了。

是夜,三爺一如既往的出現(xiàn)了周翩若的窗前。

朦朧的月光灑了他滿身滿臉,將三爺身上暗紋的湖錦照得微亮,為整個人籠上了一層柔和的色澤。

周翩若的臉上堆著笑,眼睛里卻全是傷感情緒。

三爺只柔聲安慰了她幾句,就匆匆進入正題。

“這是停仙居的金令,可調度停仙居面上的所有白銀和人馬。”

周翩若張開了嘴,顯然被這一消息嚇得不清。遍布大慶,甚至將生意做到了維跶族的停仙居商行居然是三爺?shù)模?

只是,根本沒有給周翩若時間反應,三爺就又給周翩若手中塞了件東西。

“這是虞牙佩,若是……被逼進宮,常順公公可救你一次于危難之中。”

三爺陸陸續(xù)續(xù)又將京城中的大小勢力與他手上的資源與交易都一一告知周翩若。

周翩若手握著三爺?shù)男盼铮壑卸际菧I花,顯然三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此次南行,我會將青吾留在你身邊,京城之人可由青吾為你調派。”

知道三爺說完這句話,才將已經淚流滿面的周翩若擁進懷中。

三爺?shù)南骂€頂著周翩若的頭頂,雙手將周翩若箍得快要陷入自己的胸膛。

“你……不要走……”周翩若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無能為力。

“傻丫頭,不要哭,我保證,我一定盡快回來。”

一記微涼的吻印在了周翩若的額頭上。

周翩若卻并不滿足于這樣一個吻,直踮起腳尖印上了三爺?shù)拇健?

三爺儼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本能的吻了回去。

周翩若在此事上實在沒有經驗,等到三爺霸道的回吻起來才有些慌張了起來。

這一吻從微涼到炙熱,從淺嘗輒止到悠遠綿長。

周翩若被吻得有些窒息,面色通紅地將三爺推開。

三爺同樣耳廓通紅,但還是一臉玩味地盯著周翩若看,小丫頭膽子倒是挺大。

門外響起白英夸張而響亮的聲音,“小姐,公子來瞧您來了。”

周翩若慌張地整理著衣裙,連忙催促三爺離開。

三爺眼睛一瞇,這小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種時候來。

三爺?shù)哪懽右泊罅诵┥碓谥荇嫒舻淖焐嫌H親一吻,一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周翩若有些蒙,李邵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他臉上雖然掛著大大笑臉,但老是覺得背后一陣寒芒。

李邵回頭看了好幾眼,卻每每只見著白英對著自己笑。

李邵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袋,揉著自己的頭進了屋。

“姐姐!”

周翩若故作鎮(zhèn)定的坐在椅子上,見到李邵進來笑瞇瞇地為他斟了杯茶。

“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我可是好久都沒見著你,都快忘了我有個弟弟了。”

李邵訕訕笑著,依舊厚著臉皮坐了下來。

“姐姐,你就別埋汰我了,我今天來找你有急事。”

“哦?什么急事?”

李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您能不能給我去三殿下那求求情,讓我跟著去東南抗倭啊?”

周翩若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嚴厲地說道“你……”

李邵連忙接過話頭,“三爺就是不讓我去,連著外祖父也是。你們不是說要我多歷練歷練嗎?”

李邵的神色有些著急起來,“況且明天他們就要走了!”

周翩若倒是沒想到鎮(zhèn)西將軍也不讓李邵去東南,看來老一輩都心知肚明東南有問題。

周翩若只能苦澀一笑,對李邵安慰了幾句,直到將三爺囑咐自己的任務告知了李邵,并說到讓李邵留下來保護自己,李邵才一副憤憤然的似乎妥協(xié)了下來。

李邵走后,周翩若又喚了一遍王管事前來,王管事垂著頭,說道是沒有消息。

周翩若十分惆悵,送去東邊的信件不知何時才能有回信。

東邊的信沒有消息,三爺卻已經準備出發(fā)了。

周翩若戴著幕籬,由李邵陪著,跟著三爺?shù)年犖橹备匠情T口。

“姐姐,別送了吧。”

周翩若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

馬車停在了京城城門口,城門被重重的關上,年份久遠的木門與地面摩擦,發(fā)出的厚重的滋啦聲,這聲音直入人心肺,仿佛讓人喘不過氣來。

周翩若緊握著拳頭,想起昨夜三爺交代她的話,暗暗咬了咬牙。

是的,她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現(xiàn)在可不是該感傷的時候。

一輛不起眼的青色馬車緩緩駛入了大理寺側門,看門的伙計在看到馬車人手中的令牌后,瞪了眼睛,干凈打開了門。

大理寺寺承郭明義靜靜候在偏廳內室中,手里不安地轉動著兩個油亮亮的文玩核桃。

“郭大人。”

銀鈴般清脆的女聲將郭大人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

周翩若對著郭大人欠身行禮,李邵也對著郭大人拱手抱拳。

“殿下命你們來做什么?”郭大人其實心知肚明,如今多事之秋,這塊令牌原可是自己手上的,如今這兩人拿著握在三殿下手中的令牌前來找他,若說是有好事,自己打死都不信。

“我們想見趙丞相一面。”李邵面色沉靜,聲如堅石。

郭大人的額頭上已經冒上了細密的汗珠,“此事……容我”

“我們只需見此一面,令牌必定物歸原主。”周翩若直接干脆地打斷了郭大人,脫口而出。

她可不想一直和這位郭大人周旋二三,這塊令牌能發(fā)揮的最大效用就在于此,后續(xù)的事情,這位郭大人可幫不上忙。

郭大人眼睛亮了亮,低著頭,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嚕轉了兩圈。“好。今夜子時,在側門等我。”

兩人對著郭大人淡漠地謝了禮,干凈利索地出了門,連頭都沒回。

郭大人在門口瞇著眼看著二人的背影,手中暗暗使了勁,重重吁出一口氣。

子時,街道上空無一人,靜得落針可聞。

郭大人果然還是在乎著這塊代表著大理寺最高權利的令牌,如約安排了守衛(wèi)離開,放了周翩若與李邵進入天牢的最底層。

陰暗潮濕的氣味鉆入鼻孔,除了二人的腳步聲,就只有流水一滴一滴敲擊著石板的聲音。

天牢最底層關押重犯,空曠的大牢中心,擺著一個通體生著銹的鐵質牢籠。

天井微弱的一縷光正灑在牢中人的頭頂上,稱得他眼下一片陰暗。

蓬頭垢面都不足以形容趙丞相的慘狀。

結著痂的血痕星星點點錯落于趙丞相全身,連頭頂上都能依稀看到一條暗黑色的血痕順著頭頂?shù)陌装l(fā)流到脖頸。

越往趙丞相跟前走進,就越能問道一股腐敗的血腥味。

直到二人近身到牢房外一丈遠的距離,趙丞相才若有所覺的抬起頭來。

多日的嚴刑拷打與絕食讓他瞧不清來人的樣貌,只疑惑的瞧了他們二人一眼,輕笑一聲問道“皇帝終于要提審我了?”

直到對面二人一點聲音都不曾發(fā)出,他才定睛瞧了二人一眼,二人朝著他不斷走進,他才驚覺這是兩個陌生人。

周翩若樣貌較好卻一臉冰霜,連帶著相貌十分書生氣的李邵都是咬著牙一臉憤怒的神色,這讓趙丞相心中一愣。

“你們是誰?”

趙丞相這才終于警覺了起來,多日的拷問雖然已經讓他身心俱疲,但面對著沒有見過的生面孔,反而讓他心中不安了起來。

這兩人,不會是仇家派來暗殺他的吧?

“你無需知道我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們,先太子的事,是誰人的手筆?是你,還是二皇子?”

趙丞相聽完周翩若這一句話,反而神色放松的笑了起來。

看這小子還透著一股青澀,不像是朝堂中人,一進門既然沒有直接下手,反而問起了問題,那這兩人一定是買通了守衛(wèi)偷偷潛進來的,那自己也就不用擔心別的。

“我當你們辛苦跑這一趟是為何事,除了皇帝,還有人關心那個廢物的死活?”

趙丞相眼睛瞇作一條線,嘴邊掛著陰險的笑。他就不信他炸不出來這兩人的身份。

李邵果然上當,立即握緊拳頭一步上前,就要直擊趙丞相的面門。

周翩若先一步緊緊拉住了他,對著他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可沒有說錯。”趙丞相整理了一番已經破爛的囚服。

“若是真將皇位傳給那個廢物,那就是我大慶氣運不濟,萬傾國土將要易主。”

“你胡說些什么!”李邵剛被周翩若帶回來的理智又喪失了部分,對著趙丞相低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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