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走進辦公室，坐在靠近門口的老師問找誰，我說找18班的班主任，那老師指了指最里面靠近窗的那位老師。

被點名的那位老師說了聲“這里”。我們道了聲謝后，疾步走過去問:“能不能幫我找找我弟弟xxx在哪個班級？我們找他有急事。學校分班了，我并不知道他分班后的班級……”急得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差點哭了出來。

“好！”

“謝謝你，老師。”

接下來的幾分鐘，煎熬得像熱鍋上的螞蚱。

“他現在在8班，這幢樓的五樓。”

“好，謝謝。”

“不客氣。”

去到8班課室，他們正在上數學課。

整個教室很擁擠，學生分成五組，桌面堆滿了教科書，學生有的低頭做筆記，有的竊竊私語，有的趴在桌上睡覺。

這次還沒等我開口跟老師說，后面就有個身影站了起來。

“……我們找他。”說著指了指老師的身后。

跟弟弟略說了一下情況，就匆匆往醫院趕。

老弟看著眾人的反應，心里也堵堵的，默默地守在病房外，一句話都沒說。

他是最后一個知道父親的事的，也許是要上課，母親才叫我們不要告訴他的。

五姐抱著父親的手機，怔怔地坐著，眼圈紅紅的。

鄒叔叔坐在角落里，整張臉埋在手掌里，晶瑩的液體從指尖滑落，沒有了往常的鎮定，整個人看起來頹頹的。

其他人也是一聲不吭。

這一幕，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那種不安的情緒在心頭彌漫開來，連帶著那股不好的預感又強烈了幾分。

老弟跟著醫生進去病房探望，出來后在醫院呆了一陣子，因為要上課，所以到了下午的上課時間母親就叫他回去上課了，還叮囑他在學校時不要多想，有什么情況會通知他。

饒是誰，經歷這樣的事情也沒辦法專心上課吧。

然而，不好的事情總是來得措不及防。

傍晚時分，晚風徐來，帶著陽光的味道，如果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我想我會很幸福地享受這愜意地傍晚時刻。

正在吃飯的我，一通電話，冷卻了我的心，那是我接過的最殘忍的電話。

那是醫生打給我的:“您好，請問是xxx病人的家屬嗎？他現在心跳突然驟停，希望你們……”

心跳驟停……

我扔掉筷子，電話還沒講完，連招呼都不打就沖了出去。

其他人見狀跟了上來，問發生了什么事。

我實在是很難說出口，那種感覺就像是把自己的傷口狠狠地撕開。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接到的電話是假的，多么希望奇跡就發生在我身邊。

然而，沒有！

什么都沒有！

現實終究是現實。

我緊緊地抱住手機坐在樓梯上，心臟跳動得厲害，那是嚇的，也是因為害怕。

其他人察覺到了，什么都沒說，默默地站著，眼淚無聲地沿著臉頰流了下來，像個溺水的孩子，一掉地就散了，脆脆弱弱的。

這時，穿著手術服的醫生開了門，“病人剛剛有心跳停止跳動的情況，我們在里面正努力地搶救。但是，如果病人真的撐不過去，你們要帶他回家，還是在留醫院。當然帶回家的話我們等會兒會把那些儀器全撤了，留在醫院的話我們會盡力搶救到最后，然后再放到殯儀館。你們自己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