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宋那些妙人妙事

1　北宋竟然用錯了年號

宋太祖趙匡胤登上帝位后，一切在他的經營下都初具規模，欣慰之余，他準備改換一下年號。

他召集大臣開會，發布了要改換年號的消息，接著一再叮囑：“我堂堂北宋，疆域廣闊，人才輩出。一定要弄個叫得響的名字，千萬不要鬧低級笑話，用別人用過的年號?！备鶕甘?，宰相們反復研究揣摩，最后由趙普牽頭兒，決定用乾德做新年號。皇帝一聽這名字挺有分量，就于建隆四年（公元963年）十一月，正式改元乾德。

開始一切都挺正常。后來一個偶然機會，趙匡胤從一枚古老的銅鏡上面赫然發現了北宋年號“乾德”二字，這讓他的心頭蒙上了陰影。

事情要從北宋平定后蜀說起。

趙匡胤建立北宋后一直想著平定四方，擴大領地。后蜀自然是首要目標。當北宋臥底從后蜀返回開封，趙匡胤很興奮，期待著臥底嘴里能吐出重要情報。結果臥底什么也沒說，只提供了兩句朱長山的《苦熱》詩：“煩暑郁蒸無處避，涼風清冷幾時來？”趙匡胤一琢磨，大喜過望：“此蜀民思吾之來伐也！”很明顯！“煩暑”不就是“煩蜀”的意思嗎？看來蜀地百姓早就盼望著北宋的開明之風吹遍川蜀大地了。趙匡胤很幸運，關鍵時刻總有如神助：想奪后周江山，柴榮就適時死掉；懼怕后周大臣王樸，此人不久也駕鶴西去；他想統一中原，機會是撲面而來。公元964年10月，后蜀的知樞密院事，也就是代理樞密院使王昭遠忽然想轉正，于是就勸后蜀掌門孟昶聯合北漢王劉鈞共同出兵攻打北宋，到時候后蜀就可以乘亂一舉攻占關中和隴右地區。三個使者帶著孟昶密封在蠟丸中的信件前往北漢。經過北宋都城開封時，其中一人忽然叛變，偷偷拿著蠟丸投降宋朝。趙匡胤一看孟昶這封密信簡直心花怒放，正想挑事兒沒有理由，好家伙，自己送上門兒了。趙匡胤就以后蜀集團要搞偷襲為名，名正言順出兵討伐。后蜀三個使者在金錢和自由的誘惑下，自動為北宋服務，將后蜀的山川地形、道路分布、駐防要塞、兵力情況等畫得詳詳細細。

11月，北宋大軍從水陸分別挺進后蜀。孟昶和后宮嬪妃們全成了北宋俘虜。不久孟昶死了，花蕊夫人和其他妃嬪被宋太祖照單全收。這天，趙匡胤信步來到后蜀宮女宿舍，看著宮女們精致漂亮的梳妝盒很好奇，就隨手打開一個，卻發現里面有一面銅鏡，銅鏡背面寫著：乾德四年鑄。趙匡胤大吃一驚，現在分明是乾德三年，乾德四年從何談起？他把這枚銅鏡帶到了朝堂上讓宰相挨個看，要他們給一個解釋。宰相們面面相覷，根本搞不清楚從哪兒冒出個乾德四年，而且還出現在一面老的銅鏡上。

趙匡胤將陶谷和竇儀兩位文史專家召入宮中。二人看了銅鏡后相視一笑，竇儀說：“這面銅鏡肯定來自于蜀地，很簡單，前蜀曾經使用過乾德這個年號?！彼氖昵?，也就是公元918年6月，前蜀國主王建吃了御廚做的燒餅后突然死亡，他的兒子王衍繼位后將年號定為乾德。前蜀的乾德這個年號一共用了六年，六年之后改元咸康。咸康還沒有用滿一年，前蜀就滅亡了。趙匡胤聽完來龍去脈氣不打一處來。當初確定年號時自己千叮嚀萬囑咐，沒想到還是鬧出了笑話，且這“乾德”二字居然是亡國之君使用的，真晦氣。

趙匡胤一氣之下用毛筆把趙普畫了個大花臉。下朝后，趙普遮遮掩掩地回了家。他不敢洗臉，也不敢側臉睡，如果蹭掉了，到時再讓皇上給定個不服之罪，吃不了兜著走。第二天上朝時，趙普依舊戴著“黑面膜”出現在早朝上。氣得趙匡胤大罵趙普沒文化，并且要他從現在開始好好讀書，這才有了趙普半部《論語》治天下的故事。如果不是這個低級錯誤，趙普根本不會接觸《論語》。

其實趙普很冤，他又不是科班出身，當宰相時間也短，哪里知道那么多陳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