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教育計劃的起點

我已經聽夠了這樣的說法——小卡爾取得非凡的成功是靠與生俱來的天賦。甚至我的一些親朋好友也這么認為，這簡直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澄清這種說法。實際上由于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很可能是寄生蟲），小卡爾剛出生時反而有些不健康，略顯癡呆，這讓我和我的妻子還擔心了很長時間。

格勞比茨牧師，這個從童年時期就和我關系密切的伙伴，從1788年一直到他去世，我們一直是親密的朋友。他非常熟悉我的情況，他對我的兒子小卡爾非常熟悉，他曾說過：

我堅信小卡爾身上并沒有超乎尋常的天資，許多人把他的成就看成是上帝眷顧的奇跡，我可不是這么認為。我告訴自己，也對你說，對任何想了解真相的人說，小卡爾確實天資一般。他之所以能取得巨大的成就，并不是靠所謂的天賦，而是你教育的成果。正是有你的教育奠定的良好基礎，我想他的未來必將取得更輝煌的成就。我了解你的教育計劃和做事方式，所以我敢說是教育成就了小卡爾，你的教育方式一定能夠取得成功，按照它行事一定能取得成功。

在小卡爾出生前不久，馬格德堡附近的幾所學校聚集了一大批年輕有為、思想活躍的教師，這些學校的學術氛圍也非常好。另外，附近的很多年輕人還剛剛成為傳教士，并和這些學校保持著很好的關系。這些人經常聚在一起，并形成了一個團體，熱情地為教育事業出謀劃策。我的朋友格勞比茨就是他們的一員，后來還介紹我參加了這個團體。每當我去馬格德堡時，都會參加團體聚會。

有一次我們討論為什么教育工作者懷著美好的愿望，但卻無法取得很好效果時，他們堅持認為：如果孩子缺乏天分，教育工作者花費再大的精力也是徒勞。但是在我看來，他們過分強調了天賦的作用。我根據自己的細致觀察，得出了和他們截然相反的意見：

要論及對兒童前五六年的影響，天賦和教育相比太微不足道了。雖然每個人的天賦有所差異，也確實產生了一些影響，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人們的天賦都是差不多的。孩子能取得多大的進步和天賦并沒有必然的聯系，我們更應該關注教育的力量，尤其是對孩子的早期教育。我們應該從實際出發，不能抱著傳統的觀念不放。

為了證明我的看法，我引用了法國啟蒙思想家愛爾維修的說法：“每一個健全的孩子只要接受優秀的教育，就都有可能成為出眾的人。”盡管如此，大多數人還是反對我的看法。在和施耐德先生、格勞比茨牧師回家的路上，我們還就這個問題進行討論。盡管在聚會上很多人反駁我，我依然重復了我的觀點。我對他們說：

我現在不得不保持沉默，你們中間有十三四個人都不贊成我的觀點。但是，我希望能夠向你們證明孩子成才取決于天賦還是教育。如果上帝賜予我一個兒子，而且只要他不是天生的傻子，即使我事先并不知道他的天賦如何，我也要把他教育成一個出類拔萃的人。

不久以后，施瑞德先生就從格勞比茨牧師那兒得知，我的妻子果真給我生了一個兒子。然后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周圍的朋友，因為我之前的“豪言”，他們都關注著我和我的兒子。此后不管是我去他們那里，還是格勞比茨牧師來看我，我都會被問及我的教育計劃進展如何。每當我表示希望能早日實現我的培養計劃時，他們都會懷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