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酒
- 王爺的戲精丫鬟
- 緋長街
- 2337字
- 2020-06-16 09:55:34
月光融在一杯清酒里,落座的蘇慕華與蘇緋推杯。積雪的白光映照在美味佳肴上,似恍惚中又添幾分味蕾。
顧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鞋頭已被雪水潤濕。
“七弟在他國過得怎么樣?”蘇慕華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菜。
“尚可。”蘇緋唇角彎起,又自顧自地斟了杯酒。
顧燭眼珠子在兩人中打轉,輕微地提起嘴角。她這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慕華就是來套近乎的,為了增進感情而增進感情。
至于為什么?顧燭不由得把目光放到蘇慕華的侍從成一身上。他站得像王府門前那顆挺拔的大樹,風不動,樹不動,枝丫也不動。
倒是蘇慕華身邊一條好走狗。
他們狼狽為奸,為的可不就是蘇家的江山嗎?
表面上蘇慕華處處退讓,不同于太子蘇烈的橫沖直撞。實則他滿打滿算,什么都喜歡在有八成把握的情況下再與對方博弈。
太子蘇烈就吃過他的不少悶虧。
所以說,蘇慕華是不吐骨頭的青年狐貍。
而當今圣上,則是實實在在的老狐貍。
兩人還在洽談,顧燭卻有點站不住了,她偷偷瞄了眼旁邊的丫鬟侍從們,得,都比她抗扛。
顧燭在衣裙的遮蓋下偷偷提起一只腳,角尖點在地上繞著轉了一圈。覆而,她又換了一只腳,右腳重復剛才的動作。
結果在她轉到一半時,蘇緋輕飄飄的眼神遞了過來,狀若無意,又精準明確。
顧燭被嚇得保持那個姿勢不敢動了,她怎么會想到他能一心二用,既能和蘇慕華融洽談笑風生,又能不在他發現的情況下分神來注意他們?
顧燭斗膽把腳放下,雙眼下垂老老實實地站著了。
“燭兒,給晉王敬酒。”蘇緋并沒有看她,而是淡淡吩咐道。
顧燭下意識捏緊了雙手,身體抖成篩子似的走到晉王旁邊執起酒壺。
兩種若有若無的淡香縈繞在她鼻間,顧燭屏住呼吸,抬手給蘇慕華倒了滿杯屠蘇酒。
這期間蘇慕華抬頭看了她一眼,待她倒滿后忍不住詢問了一句:“你是叫什么?”
剛才聽蘇緋說起她的名字,他倒有種故人歸來的感覺。
明明這故人也才去世沒幾天。
顧燭自作主張給蘇緋倒了一杯,邊倒邊說:“回王爺,婢女燭兒。”
“燭兒?”蘇慕華重念了一遍,“哪個燭?”
顧燭退到后面,“燭火常在的燭。”
蘇慕華沒說話了,他端起那杯屠蘇酒遞到嘴邊,仰頭一飲而盡。
“怎么,皇兄看上這個丫鬟了?”蘇緋問。
蘇慕華笑了笑,“沒有,只是莫名想起了他人。”
明明不是同一個人,可這眼神相似的很,蘇慕華又看了顧燭一眼,忍不住唏噓。
在世時顧燭總喜歡繡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東西送到他書房,盡管他很少看。這其中就有她繡的一副字。
“燭火常在,榮華不熄。”
晚宴后,蘇慕華準備回去了。
明月照積雪,蘇緋放下筷子,對旁邊的顧燭說:“燭兒,你去送送晉王。”
又被叫到的顧燭一臉的不可置信,怎么又是她?蘇緋這叫她的頻率明顯已經超過了正常范圍。
蘇緋看了看她懷疑的眼神,揮了揮手,“去。”
顧燭沒法,認命地為兩人領路。
今夜冷風吹得溫柔,衣角也翻飛的溫柔,蘇慕華一身榮華之姿,蕩起華服風光無限。
來到王府門前,顧燭低頭退到一邊,“王爺慢走。”
“有勞了。”蘇慕華背過手去。
顧燭仍舊低著頭,“積雪路滑,王爺小心。”
蘇慕華抬腳跨過門檻,不再看她,成一緊隨其后走出大門。
月亮從對面屋檐上露出彎彎的一角,顧燭抬頭望去,只道今晚月光真給力,一同給力的,還有融雪。
遠處蘇慕華和成一的背影遠去,顧燭最后看了一眼,轉身準備往里走。
誰料她剛轉過身,就看見木愣子好死不死地站在她身后。
宛如幽靈一般悄無聲息,足夠大半夜出來裝神弄鬼。
顧燭被嚇得往后一跳,拿手拍了拍胸口,忍不住道:“木愣子,你走路怎么沒有聲音?”
木愣子蹙眉,不滿道:“是你太過專注了,還有,我不叫木愣子。”
說完,木愣子轉身往里走,丟下不知所措的顧燭。
顧燭追在后面問:“那你叫什么?”
這回木愣子打死也不說了。
“無趣。”顧燭小聲嘀咕一句,揣著胳膊走在他后面。
重回食桌旁,蘇緋已叫人把菜食都撤走了,顧燭凝眉,總算感覺出來了不對勁。
“走。”蘇緋站起身,優雅從容地走向臥室。
顧燭和木愣子一前一后的跟在蘇緋后面,始終保持得當的距離。
行至門前,木愣子退下了。
留顧燭一人與蘇緋對視。
“怎么?”蘇緋稍稍側身,“忘了規矩了?”
恍然大悟的顧燭收回視線,暗罵自己鬼迷心竅,匆匆打開臥室的門扉。
門開后,蘇緋提腳走了進去,白衣拂過腳底門檻,惹一身風塵。
顧燭待他完全進去后再進去,守在門邊也不敢踏越半步。
“替本王更衣。”不遠不近處,蘇緋的聲音傳來。
顧燭猛然抬起頭,心跳漏了兩拍,雖說自己無所謂,可真正要她實施可就不一樣了。
她踱著小步子走到蘇緋身邊,見他抬起雙手,目望前方。
顧燭哆嗦著把手放到他腰間,手指扶在腰帶上,長長絲絳掠過她的手背,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屏息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把頭側到一邊解開腰帶。
比這更讓她難受的,是頭頂傳來的淺淺地呼吸聲,在此刻被無限放大。
她顧燭上輩子也沒碰過男人,怎料這一世直接來了個正面接觸,這誰受得了。
“好了嗎?”上方突然傳來聲音。
顧燭身子微微一抖,她把解開的腰帶放到手里,道:“好了。”
蘇緋低頭看了眼,輕輕嗯了一聲,“那繼續。”
顧燭雙手托著的腰帶差點沒掉地上。
為什么她感覺,今天的氛圍和昨晚的氛圍如此與眾不同呢?
沒由她多想,顧燭把腰帶放到一邊,又抬起手想要脫他的外衣。
蘇緋身長,脊背挺得又直,顧燭踮起腳努力地用手去觸碰衣領。
只是剛剛碰上,就見蘇緋低了頭。
顧燭揪著衣領的雙手放在他胸口,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她抬眸緊張地看他,見他溫聲道:“繼續。”
顧燭快速低下頭,心想不管了,直接一手扯一邊,硬生生把蘇緋的外衣給扒了下來。
被扒得身形歪了又歪的蘇緋:“……”
顧燭把外衣繞了幾圈放在手里,頗有種豁出去的氣勢,“王爺,請您自行更衣。”
訓斥還沒有說出口的蘇緋頗感頭疼,他在她跟前走近一步,手往上抬了抬,想說什么最終又堪堪放下。
他轉過身,“算了,你走吧。”
如釋大赦的顧燭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她把懷里的外衣放到腰帶上,向蘇緋行了一禮后急忙忙地往外走。
這不是人干的活,這是在體驗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