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沫瑋那邊,比焦箬蕓整整晚了個把小時,當他們還在上空的時候,漢州集結的部隊卻是意外的早早到了預訂點。
不只是符江東安排的緝毒干警,還有由任黔帶隊的防恐部隊,陳牧升一早便得到張沫瑋的口信,他們知道張沫瑋的這趟復仇之行,如果簡章還在,一定會傾盡所有在張沫瑋的身邊。
房間里,復棲在與焦箬蕓商議事宜...
“你不該來的,你應該直接帶著小韌直接出境,現(xiàn)在的局面,不由你走這一趟。”
“我怎么可能丟下你,沒事的,錢政會保我的。”
復棲將一應事物處理好,內(nèi)兜里拿出一個優(yōu)盤,所有的資金賬戶都在這個優(yōu)盤里,交到焦箬蕓的手上,“你放心,我會護你們周全的。”
“嗯。”,焦箬蕓點頭,復棲在燈光下看見焦箬蕓浮腫的眼圈,想起剛剛焦韌的反應,開口問道:“小韌有說他這段時間去國都干什么了嗎?”
“沒有。”,焦箬蕓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大概多看我一眼都不情愿。”,作為母親,她是失敗的。
復棲狐疑,焦韌這么多天去國都,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呆著一件事都不去做,他的心性...復棲警惕的感到一絲危險,拉起焦箬蕓的手臂,就往外走。
“走,我們得趕快離開這。”
“焦韌呢?”,復棲指著門外的一個手下,讓他把焦韌找來,焦箬蕓可以看出此時的復棲非常的緊張,可出了門外依然是冬季晴朗的早晨,一點不好的預兆也沒有。
“復棲...”,焦箬蕓喚了一聲,不明白是不是因為他緊張過度,可手下去了10幾分鐘還沒回來,焦箬蕓才反應過來,復棲心下暗道:“不好!!!”
急忙將焦箬蕓拖著去了飛機,自己親自去找。
此時,張沫瑋與曾楊言才剛剛從半空速降下來,他們離的位置,恰好是離遠山別墅公里之外的郊區(qū)平地,那里本來是公家的,可符江東直接讓婁市長開通了棧道,讓張沫瑋他們停靠。
張沫瑋,曾楊言一前一后的下了飛機,一有通信,曾楊言就收到了焦韌的短訊,曾楊言長長的手臂拉住在前疾走的張沫瑋,將自己的手機遞上去給張沫瑋看。
綠色的通話邊框,是沐敬言給曾楊言發(fā)的微信,張沫瑋瞳孔里縮了縮,“這個焦韌...!”
上手,接過因為反光而看不清晰的手機,張沫瑋上下滑動,看了這幾日焦韌代替自己跟曾楊言的聊天記錄。
余光看向一旁索著眉頭的曾楊言,光從他的后背分散而來,打在張沫瑋的眉頭,張沫瑋順勢低頭,那模樣像是被光照暈到了眼神。
佯裝上前還曾楊言手機,接過曾楊言伸手的手部動作,順勢環(huán)抱住了他。
曾楊言愣了下,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身體帶著冷意進了自己的胸膛里,張沫瑋似模似樣的將自己的臉蛋在卡其色的外套里布蹭了蹭,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體香。
曾楊言心喜,想要回抱住,頸部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猛擊,張沫瑋保持著上臂動作,將所有的力量凝于手刀之上。
抱住曾楊言緩緩下落的身軀,張沫瑋低低的說了一句:“抱歉。”
在王玉樹略微驚詫的眼神中,張沫瑋重新拿回了曾楊言的手機,然后將他交給了王玉樹,看著在臂彎里熟睡的男人,張沫瑋在冷的鐵石心腸也漸漸的涌上一抹感動.
“這樣的事,原就不是屬于你的生命的!”
說完,張沫瑋回頭朝前,將這一切都擋在了自己的身后,隨即,眼神之中漸漸漫溢肅殺之氣。
這邊的任黔早就將自己的人呈圍攏的態(tài)勢在漸漸的縮小著包圍圈,復棲的幾名手下也不是吃素的,用狙擊將遠山南面的漢州地方干警干掉好幾個,生生撕開了一口口子。
焦箬蕓在這邊的草地上焦急的等著復棲將焦韌帶回來,可焦韌早就在下飛機的那一刻,就將自己的定位同步給了曾楊言,這條信息被張沫瑋分享給到任黔的集訊平臺。
這一刻,張沫瑋與焦韌站在人性道德的同一起跑線上,都希望這樣與生命信量等同的牽扯由自己親手結束,哪怕是奉獻自己的生命。
同樣的出生,不同的命運,主觀選擇了同樣的使命。
“砰!”,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先開的火,焦箬蕓身處的草坪被一炮擊中,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被硬生生打斷,“啊!”,焦箬蕓驚呼,順勢爬向機身的底部。
于是,炮響彈鳴,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只見火光之中,張沫瑋匐著身,騎著一輛摩托車沖了進來,她的眼神所過之處,始終追擊著尋找復棲的身影。
“砰!”,她被打下了車,子彈穿進左臂的肩胛骨,張沫瑋失衡滾下車,打了兩個滾就單手爬了起來,余光的盡頭,是復棲拿著步槍審視自己的身影,垂下手臂的槍口前端,正緩緩冒著煙氣。
張沫瑋緩緩的站起來,冷冽的寒風充斥著火眸,看著漸漸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復棲,以至于漸漸被放大了的陰鷙的笑容。
“很好!”,張沫瑋心里暗嘆,終于,是等到了這一刻。
“張沫瑋!”,復棲冰冷的開口,張沫瑋也篤定了對方會忍不住上前譏笑她一番,才會開第二槍殺死她,這是作為一名頂尖殺手的自負和虛榮。
倚靠焦箬蕓的心意暗害了她這么多年,復棲當然會在這最后的關頭看清楚張沫瑋最后死亡的眼神是什么樣的。
寒風正勁,張沫瑋標婷著搖曳的身姿,在復棲愈發(fā)逼近的情況下,生生的笑了出來。
“嗬~,我沒想到,我的母親和哥哥,甚至我,會死在一個對自己老板生出情誼的冷血殺手上。”
“復棲,焦箬蕓是不可能愛你的,她愛的,是我的父親!”
張沫瑋工裝嚴謹,一絲不茍,寒風吹過短發(fā)下露出的一截耳朵,讓其變的更加羚銳,她譏笑著眼前的復棲,試圖拖延著時間,拖延住對方。
等到復棲走近,才看清了張沫瑋那琉璃一般的眸子,“是個好苗子,可惜了。”,復棲在一瞬間暗自贊嘆道。
左肩潺潺的血水很快被寒風凝固,可張沫瑋愣是站的腰桿筆挺,連一絲晃動都沒有,任黔早在張沫瑋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從指揮臺發(fā)現(xiàn)了,此刻,正悄無聲息的撲上來。
樹葉曉聲曳,蘆花不翻飛。
張沫瑋眼角盡是充斥著笑容,她知道,即使自己死在了復棲的槍口下,這個男人也逃不掉了,所幸,這結局,尚可接受。
“砰!”,耳畔傳來槍擊,張沫瑋緩緩閉上了眼睛,“簡章,對不起,我來陪你了。”
可時間輪換,某些場景總是驚人的相似,焦韌擋在了張沫瑋的面前,張沫瑋的耳邊傳來遠處焦箬蕓撕心裂肺的吼叫。
“不!韌兒!”
“對不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