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全都說到這兒了。

羅家人面面相覷，這無鹽以前態度那樣強硬，如今卻軟化了些，這是好事兒。

總不可以真真的逼的她太緊吧……狗急了還是要跳墻呢。

“不過，我也期望你們回去好好想一想，嫁給康大少做姨太，可真真是好事兒？”

無鹽講完這話就帶著長順預備進屋去。

這一回羅家人沒再攔擋她，只是薛氏的聲響在身后響著：

“是好事兒，是好事兒！咋就不是好事兒啦！能嫁給康家，便是姨太，那亦是長顏面，八一生修來的福氣兒呀。我們老羅家是干好事兒！”

背對諸人回屋的無鹽，唇邊勾起一縷諷笑……但愿，你可以一直覺的這是好事兒。

……

時間一點點過去，無鹽和長順還是一般的生活。

外邊人如何他們不管，多少雙眼此時緊看著這破舊的茅草房。

然而，他們看了半日又是半日，便是沒見這座茅草房中有任何響動。

再說羅家人回至自己家中……

“存智呀，你說，你姑媽真可以同意啦？”

薛氏總覺的不安心。

羅存智面上看不出啥來，話語卻要人聽的有些背脊發寒：

“這事兒，姑媽答應不答應有什么區別么？”

言下之意就是要……

才巧，這話給羅長壽聽見，羅長壽并不笨，相反，他還非常機敏，他驚叫出聲：

“存智是說要……”

這一下，驚起所有在場的羅家人。

白氏面上有些不開心。

她作踐自己的女兒，那是她。

可從她的腹中爬出來的女兒給其它人作踐，她是百般不樂意！即使那人是她親孫子亦是不行！

羅存智生了七竅，特靈通。

白氏怎樣表現，他便怎樣應對。

“奶奶，你老別不高興。

老人全都說，女兒是給人家養的，兒子才是自個個兒的依仗。

未來你老跟爺做不動活兒了，還可以指望女兒給你養老？”

語帶要挾以后，馬上又許之以利，

“奶奶，只須孫兒這一回可以如愿進去康家開設的‘進學書堂’聽課，孫兒不是吹牛的人，定然要給羅家考回一個舉人歸來。

到那時，咱羅家再也非一般的莊戶人家了，爺奶奶，你二老面上光榮嘞。

誰見到你二位不講幾句好話來？”

白氏心動了，她好像已看著東溝莊的老老少少，同輩兒的人給她道賀，好像看到了獅子鄉上的康家大老爺親自登門拜訪。

不僅是白氏，在場的羅老爺子，羅家大房跟二房，還是有頂小的幺子三兒子，他們每一人好像全都看到那時候光鮮亮麗的自個。

白氏情不自禁所吞了一口口水，才硬是木著臉道：

“恩，是奶奶想差了。還認為你是沒心肝的，連自己的親姑媽全都要算計的。奶奶想差了，原來你是為我們整個家好的……羅家好了，你姑媽便好。屆時你考個舉人老爺歸來，康家還可以虧待你姑媽？”

羅存智聽見白氏安慰的話，眼光閃爍，面上也是有一刻僵直，薛氏跟羅長壽面上也是有些不自然的僵色。

可此時，沒人留意到。

……

隔天晚。

羅家卻來了稀客。

屋子中，一陣詭譎的氛圍。

“好了，這事兒就是這樣了。”

如果無鹽在此，她肯定認識這坐在上手吃茶的中年男子，他恰是康家的管家。

管家放下瓷杯，從床上站起身，拍了下自個的衣裳，瞧這樣子，是要告辭了。

可，此時羅家人全全都不樂意瞧他告辭。

特別是大房的人。

大房的薛氏面色蒼白，眼光驚亂，她急著要捉住管家的衣袖，口中叫著：

“管家，管家，咋可以！咋可以要我家的繡花嫁過去嘞？”

這話卻是刺到了管家，只聽管家冷呵一下，不客氣地講道：

“咋便不可以要你家的繡花嫁來我康家？咋，是瞧不上我康家，還是瞧不上我家的大公子？”

羅存智面色一白，他最清晰這管家在康家的老爺面前的地位，倘若能令這管家在康太爺面前說幾句好話，是非常管用的。

可是，相反，倘若這管家在康太爺面前埋汰他們幾句，同樣有意沒料到的效果。

羅存智不著印跡地擋住薛氏，卻問管家：

“管家，以前全都商議好的，康太爺怎會忽然改變主意兒啦？”

管家用指頭在羅存智面上點了幾下，兇狠嘆了一下：

“你這臭小子是個人才！沒給你母親老子帶歪。”

羅存智躬身，管家才道：

“也罷，既然是你這臭小子問的，我就和你講一說。”

“請講。”

管家又坐回了床上，

“你這臭小子那天不是帶著倆妹子來獅子鄉么？那夜有個叫花子在懷抱中抱著倆泥塑，大晚間來敲康家正門，說是在城外的‘寒山寺’菩薩坐下揀到倆小泥塑。”

羅存智看管家一眼，知道事兒絕不簡單，因而擋住又要叫囔的薛氏。

“這泥塑原本不稀奇，卻在泥塑底下刻了人名。

一個是我康大少的名兒，一個嘛，吶，你自己看吧。”

卻從懷抱中摸出一個木匝，推給羅存智。

羅存智順勢接過，果真在小泥塑的底下刻著字，接近一瞧，羅存智倒抽一口氣兒。

拿著木匝的手也是有些不自主的抖。

“存智，上邊寫的什么？”

薛氏心急地問。

羅存智不理，卻驚叫一下：

“管家，這是陷害！這這……這咋還是有生辰八字？！這是赤*果果的陷害呀！是誰這樣狠毒下這般毒手？繡花，繡花還是個什么全都不明白的小姑娘嘞！這是壞人家名節啊！”

管家好笑地擺了下手：

“沒用，……你和我說這沒用。我相不相信無所謂，橫豎大老爺是信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事兒，你們要不自個去大老爺面前說去，要么，早一些兒預備嫁妝。

“大老爺非常看重大公子，那晚間寒山寺出了倆泥塑，隔天清晨，便聽著有人說，康大少跟羅家的大孫女原本全都是觀音座下的童子，本來是應當全都出生在一塊的，結果下凡歷練時，跑丟掉了一個，因此康大少從娘親胎出來便一直病怏怏的。只須呀，倆童子再一回在一塊，康大少的病情便會好轉。童子本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

“胡謅！胡謅！是誰人造謠？”

薛氏面色蒼白，驚亂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