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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胖當駙馬

黃昏到了,天色漸暗。

林多菜和小胖跟在李總管后面,往著大樓方向急急走去。一路上經過長廊,這時長廊里都是陸陸續續的店小二在快步來來回回走動,有的手上拿著今晚要上的菜譜往廚房跑去,也有的正端著廚房剛新鮮出鍋的菜往大樓那邊急走。可見今晚的酒席的盛大、隆重。

“四五六、七八九。”

“在”

“在”林多菜和小胖大聲回應。

“今晚是大大顆糧食店洪老板擺的滿月酒,如果你們倆搞出什么麻煩事出來,到時看我怎么收拾你們。”李總管瞪著眼,厲聲說道。

“緊記李總管的話。”林多菜和小胖都一一回答。

他們穿過掛滿字畫的長廊后,就到了早已燈火輝煌,熱鬧非凡的大廳。寬躺的大廳四周有一條條雕刻著龍與鳳大柱,那美輪美奐的雕刻,顯得特別典雅。大廳里面布滿著已經上滿菜的酒席,和坐滿著笑盈盈的客人。今晚大廳是大大顆糧食店洪老板擺的滿月酒,他似乎有點喝多,腳伐不穩地挨著一桌桌酒席去敬酒。一陣又一陣的道賀聲和碰杯聲,讓整個大廳充滿歡喜、沸騰。

今晚的菜式特別的豐富,有蘑菇肥雞、三鮮大骨、金豬滿香、滾燙野鴨,等等。最為明顯的就是每桌都擺上一個大碗,碗里裝著滿滿的顆粒分明的八寶飯,意思就是代表著客人們年年豐衣足食。

一天下來只吃了一條咸魚的小胖,本來因為心情激動,都忘記了餓,此刻看見這星羅棋布的美食,聞著滿堂飄溢的香味,頓時餓得肚子呱呱地叫,口水直淌,一邊跟著李總管后面走,一邊頭跟著美食方向轉動。

大廳的后面就是平地高起的大舞臺,也就是今晚表演的地方。大舞臺都已經布置得漂漂亮亮,掛滿五彩繽紛的彩布和精巧細造的小燈籠,一切都在等待著表演的開始。

舞臺的后面就是演員排練間。李總管帶小胖和林多菜從大廳右側靠墻處走入了演員排練間。

“李總管好。”穿著粉紅流云長紗裙、頭帶閃閃銀發釵的紅花姑娘小步走過來迎接李總管。

“紅花姑娘好。”李總管彎身抱拳問好。

“這兩位是?”紅花姑娘柔柔地問道。

“這兩位就是過來做臨時演員的。”

“哦,有勞李總管啦。”

“不必客氣,這兩位就交給你啦,我先行告退。”說完,李總管轉身,又開始哼著他那多情的小調離開了。

小胖興奮地看著紅花姑娘,沒有出聲。林多菜站立等待安排。

“你們倆過去男隊列哪里排隊,等待安排。”紅花姑娘指一指旁邊已經站了幾個人的隊列,說完她自己也過去女隊列那邊站著。

小胖和林多菜走過去男隊列那里,前后這樣排好隊。隊列一共十人,排頭的那個也是臨時調過來的,他是龍鳳大客棧守門部的總管吳用。吳用高大威猛,橫身肌肉,有拳頭大過沙煲之稱,一拳破磚。

“向左轉。”一把厲聲喊起。

男隊列紛紛左轉,面對著這個喊叫的人。

只見一個穿著一件極不合身的緞子裳,裳很小,但此人胖如豬,裳如樹皮般緊緊壓著身上的肥肉,圓圓的大臉上有兩個顆極小的眼精,讓人總覺得色迷迷,再加上一頭凌亂如鳥窩的頭發,還有那與常人不同的氣質,很明顯就猜到這個就是負責今晚排演的導演。

“大家好,我是黃真導演。”

“黃真導演好。”大伙們異口同聲答。

“今晚胡夫人又安排我過來排話劇,請大家多多配合我的安排。”

“一定服從安排。”大伙們又一次異口同聲答。

“今晚的話劇是《駙馬爺上門娶公主》。”

“報告導演,公主角色是不是紅花姑娘?”小胖笑咪咪舉手問。

“嗯!”黃真導演點一點頭。

小胖一聽樂開花似得,拉一拉林多菜的上衣,偷偷地說:“等下別和我搶附馬的角色。”

林多菜真沒心搭理他,冷冷的答:“得啦。”

“我宣布,駙馬爺角色正式開選,誰愿意做這角色的就上前走一步。”黃真導演手中拿一把雞毛掃當話筒大聲喊。

大伙們一聽,嚇得面青嘴唇白似得,如雞飛狗跳般趕緊向后跳。估計是這班家伙都領略過黃真導演的高招。

這時還余林多菜和小胖靜靜的,如泰山不動站在原地。林多菜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胖轉頭兇兇的瞪著他,意思就是:你趕緊向后跳吧,別和我爭做駙馬。

林多菜不想多理他,向后一跳。只余下滿臉春風、得意洋洋的小胖。

“好了駙馬爺角色選好啦,余下的我直接來安排。”黃真導演笑咪咪的說。

“林多菜扮演小兵,在與山賊斗爭時,寡不敵眾,掩護公主逃亡路上,給山賊王一箭射死,當然這不是真的箭,哈哈……”黃真導演開始一個個宣布角色和劇情。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

“吳用長得人高馬大,就演山賊王吧,帶著小賊去劫公主。”

吳用一聽,興奮極了,連連抱拳說道:“終于可以當一回大王了。”

接著其它的人都一個個安排完了角色和劇情。就余下小胖在睜著大眼精,笑咪咪的等著安排他這個可歌可泣、驚天動地的劇情。

“小胖駙馬爺。”黃真導演大聲叫。

“在。”小胖神采奕奕的大聲應。

“你穿著大紅新郎服,騎著白馬,手捧著大鮮花,唱著山歌,面臉喜悅,悠悠蕩蕩地過來迎接公主。”黃真導演詳細的描述。

“那是,那是。”小胖樂得邊答邊點點頭。

“別吵,還沒有說完,別插嘴。”黃真導演斥聲說。

小胖馬上閉嘴,一臉春光靜靜幻想。

“駙馬爺騎著馬來到公主跟前時,這時山賊王,就是吳用,拿著木棍當頭一棒把駙馬爺打死落馬,一命嗚呼。”黃真導演再一次詳細的描述,說得多么的悲情。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

“報告導演,我嚴重抗議。”正在春光幻想的小胖,剎時變得一臉苦水,舉著手大聲抗議。

“抗議無效。”黃真導演應聲而答。

“求求黃真導演啦,可不可以拜了堂成了親后,再給一棒打死啊?”小胖見導演態度堅決,就開始軟了下來,苦苦哀求。

“服從安排。偉大的藝術作品誕生,往往就是需要我這樣的悲情安排。”黃真導演仰望樓頂,感慨萬分的說。

小胖一臉無奈地站著。

眾人笑哈哈地紛紛摸一下小胖的頭:“節哀順便吧,兄弟。”

“時間不多了,都給我趕快去更衣化妝,準備出場。”黃真導演嚴厲地斥說。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眾人都化好了妝,也更好了衣。

舞臺上一陣振奮人心的鼓聲急劇響起,“咚咚咚……”震得整個大廳的客人都熱情高漲,此刻的客人們,都已酒足飯飽,都在盼望這大型表演出場。特別是大大顆糧食店洪老板最為熱情開心,因為今天是他擺的滿月酒席。

鼓聲響后,接著響起一浪浪的清脆小笛聲,此起彼伏的環繞著整個大廳。

表演正式開始,辦演小兵的林多菜首先出場,走在前面,后面跟著的是四人抬著大花轎,花轎里坐著的自然是紅花姑娘辦演的公主。

然后迎面傳來一陣陣如豬叫般的搞笑歌聲,“女郎啊,我的女郎,善良美麗的女朗,今天我就要娶你啦啦啦……”

此時大廳里面的客人都笑彎了腰。

只見小胖辦演的駙馬爺,正騎著白馬,手捧大鮮花,唱著山歌悠悠蕩蕩地走到了公主跟前。

很快舞臺上的樂曲節奏開始加快,那些小笛師傅、古琴師傅、二胡師傅等等,都拼命地彈的彈,吹的吹,好像高潮即將來臨。

吳用辦演的山賊王雙手拿著木棍,當然這個木棍是紙做的假木棍,急急沖過來,然后雙腳跳起,大喊一聲:“吃我一棍。”

“啪”的一聲,一棍當頭打在小胖這個駙馬爺的頭上。

定眼一看,紙木棍彎曲掛在小胖的頭上,還在搖來搖去。

“喂,小胖,黃真導演叫你慘死木棍下的啊,你還不假裝從馬上倒下來裝死。”吳用一邊偷偷和小胖說,一邊拼命打眼色。

“我還沒有拜堂成親,我不死。”小胖仍然騎著白馬。

吳用怔著,扭頭向左向右向下都看看,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

突然吳用再次跳起,一拳打在小胖的臉上。這個號稱拳頭大過沙煲的吳用可不是吹出來的。

“嘣。”的一聲,小胖隨即落馬暈倒在地。

吳用假裝又大喊一聲:“小賊們,把這個死的駙馬抬起來扔下山谷。”

接著辦演小賊的兩個瘦小的人,一前一后咬緊牙拼命往上抬。

“報告大王,這肥駙馬抬不動啊。”

“笨蛋,各拉一個腳拉出去。”

兩個辦演小賊的人各拉著小胖一個腳,往舞臺后面去找“萬能活絡油”去了,再也不回來。

此時舞臺下掌聲四起,歡呼一遍。

舞臺開始停止了小笛聲、琴聲,等等,只剩下凄涼的二胡聲在幽幽蕩蕩。

辦演山賊王吳用又繼續大喊一聲:“小賊們,給我抓走公主。”

然后幾個辦演小賊的和四個扮演轎夫的人拿著假的紙刀劍在假裝拼殺,邊亂揮動邊互相偷偷說,“看準啦,別刺到我的臉啊。”“好的,你也看準啦。”

紅花姑娘辦演的公主穿著大紅新娘鳳凰裙,從花轎中假裝慌慌張張跑出來,然后拼命在舞臺跑,假裝害怕給假的山賊王吳用捉走。

突然紅花姑娘腳一滑,整個人將要飛出舞臺,她在半空尖叫。舞臺上的人,舞臺下的人,還有拉二胡的人等等,全部張口靜止,全場靜如水。

說時遲那時快,林多菜眼快腳更快,一個大跨躍飛上半空抱住了紅花姑娘的腰。紅花姑娘雙眼靜靜地注視著這位風度翩翩的救命恩人。

“山賊王”吳用閃電般馬步張開,以彎弓射大雕的姿態,一把紙箭飛出。

“咚咚咚……”鼓樂齊鳴。舞臺謝幕。

臺下觀眾掌聲響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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