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到達鳳凰林的時候,君成安突然停下腳步,走到我身邊,不懷好意的沖我鬼魅一笑。
瞧得我渾身顫栗。
“李少爺,我聽聞上次大漠一別之后,你們去一趟西域,而且待了很久。”
“回太子殿下,草民去西域不過是置辦一些貨物,好賺些散碎銀兩。”
“哦?是嗎!”
君成安突然湊近,連帶著一股冷風而至,瞬間讓我覺得周邊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分。
緊接著,聽見君成安用極其小的聲音,覆在我耳邊說道。
“聽說西域那些權貴之家,都會養一兩個男寵,以示身份貴重。不知,可有此事?”
這我哪知道,君成安這個人,實在越來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他無故說這些事做什么?
不過幸好我這些日子穿的都是高領衣衫,不然以他湊的這樣近,肯定能看出我沒有喉結。
從而識破我的身份。
“草民并未出面采購貨物,一切都是季掌柜幫襯。又不曾在西域閑逛,太子殿下說的,草民未知。”
君成安好奇的盯著我,然后又問,
“那位季掌柜可是你的男寵。”
我聽后一愣,甚至都想一巴掌拍過去。他這兜了一大圈無非就是在懷疑我和季長安的關系。
我緊皺眉頭,很沒想到君成安的思想竟會這樣齷齪。
可無奈的是,我還不能發作。
“太子殿下,季掌柜乃我祖父義子,是我的叔父。”
“哦!叔父?”
“你們再聊什么?”
這時,幸好李婉華摘了一捧鮮花微笑著跑了過來,才讓君成安沒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
來到我們跟前時,李婉華用力的在鼻間嗅了嗅,然后遞到了君成安面前。
“殿下,送給你!”
君成安挑眉接過,盯著李婉華的臉時有幾分的愣怔。
我見此情景,趕忙識趣的退下。
可是還沒等轉身,誰知那李婉華竟然叫住了我。
“喂,干嘛我來你便走?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叫那瘟疫是鼠疫,它和老鼠有關系嗎?”
李婉華聲音悅耳,叫人實在無法回避。
“對啊,李公子,我也好奇這個說法。”
君成安再一抬眼間,已經恢復到了他慣有的神色,只是握著那捧花,有意無意的拿起一只,輕慢的嗅著,然后插到了李婉華的頭上。
他的話雖然漫不經心,但是卻有著及強的命令性。
好像那意思就是,你若是不說,我就會治你的罪一樣。
我該怎么辦,要怎么跟他們解釋呢!難道我要從我知道的現代鼠疫的起源講起……在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個大清朝,那場肆虐東北半年之久的鼠疫,讓數萬人喪命……
見我踟躕著沒有說話,季長安站到了我旁邊。
朗聲說道。
“回殿下,聽我義父說,這鼠疫最早發生在胡夷國的陰山腳下,因為山上野物頗多,村子里人多以打獵為生。眾多皮毛當中,由以旱瀨的皮毛最為珍貴,所以山下百姓們聽說了便開始獵到家里飼養。時間不長,整個村子的人便得上了怪病。也許是水源被污染了,又也許是別的,但是肯定跟這旱瀨脫不了關系。又因為旱瀨長得像極了老鼠,所以后來人們說那是鼠疫。”
我吃驚的聽著季長安講完,說實話,季長安的解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看著他那張干凈的臉上并未有任何波瀾,我也只能沖他安慰性的笑了笑。
“哦!原來這鼠疫早有發生!還是遠在胡夷國的陰山下!”
君成安玩味的笑著,像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又像是好像早就知曉了一樣。
“太子殿下,既然知道了,那就別管它叫什么,總之我們能及時的挽回這些村民的生命不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聽到李婉華這樣說,好像周圍壓抑的空氣都被她的樂觀所溶解。
而君成安的眼里似乎也興奮了起來。
不過我卻發現,他還是多看了兩眼季長安。
為了不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更是為了不讓君成安對季長安的話語再多些懷疑,我便主動說。
“太子妃娘娘,不如,我帶著您再去前面摘些花吧!過了這片鳳凰林前面的小溪旁,花兒更是嬌艷。”
聽到我這樣說,還沒等李婉華有何回應,便聽季長安輕聲說道。
“少爺,現在天色不早……”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么,難不成君成安在這里還會有歹人出現不成。況且那邊我已經去過了幾次,熟悉的很,天色晚了又怎么樣,很可能會更美。
“嘿,你,休要多言,既然李公子不怕麻煩,那就快帶著我去看看。”
李婉華有些嗔怒的瞧著季長安說完,便提著裙子蹦跳著要走,這一瞬間,連我這個假男人都覺得她明艷動人,可愛至極。
我也不再理會季長安的嘮叨,帥氣的撩起衣袍,追了上去。
一路上,我賣力的為這位未來的太子妃娘娘介紹著各式的花草名稱。
她也很是好奇的虛心學著……
我突然間發現,這李婉華不僅長相甜美,就連智商也是非常高的。
心里十萬個感嘆,不怕女人長得美,就怕美女智商高。
若我是君成安,也會選她作為未來的皇后的。
只是不知不覺,我們兩個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竟也沒有一絲察覺。
在一處密林叢生的路口,突然便有一陣濃厚的煙霧襲來,我頓覺不好。
李婉華也瞬間警覺的遮住了口鼻,疑惑的看著我。
我嗅了嗅煙霧的味道,似乎只是一般的霧氣,不像毒氣!。但是我仍舊覺得這煙霧詭異的很,因為之前來這里可從來都沒遇見過。
一把拉住了李婉華的手腕,想沿著身后的路往回走。
李婉華也沒過多的講究,順從的跟著我。
只是在我們轉身的剎那,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只見不遠處的一個路口,正有一個大紅的喜轎穿過,只是不知為何,那轎似乎并沒有人抬。
只是在那飄蕩著的轎子前后,有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機械的跑過。
而那轎子和黑衣人,在我看來,似乎都是用紙做的一般!
我們莫不是遇見了鬼吧,我心里不斷的嘀咕著。
可是我的腳下沒停,拉著李婉華又往一側疾走幾步,邊走我邊后悔邀她來這里。
要知道,我從小就害怕鬼。
只是這邊沒走幾步,卻又是看見三人。
這邊的三人很是奇怪,一人背著一個臉色慘白、一副病懨懨模樣的新郎官,而另一人則垂首在旁。
眼看這三人就要與我們撞上的時候,身后的嗩吶聲又緊接著響起。
這是要來個前后夾擊嗎。
我見避無可避,只能把李婉華護在身后,然后從腕中掏出了小刀,握在手心。
輕聲說道,
“娘娘別看他們。”
若是我們遇到了鬼故事里才有的結陰婚,那么只要不去看他們便好了,怕只怕是他們是什么邪門歪教。
小心的護著李婉華,低頭等著那三人的經過的時候,身后的嗩吶聲吹的更是歡騰了。
只是有種壓抑的氣氛讓人不舒服。
不過片刻之后,一股腐朽的氣味傳來,緊接著那三人緩緩來到我們近前……
我這才看清,他們似乎也不是活人……
就在這時,停在自己身前的兩雙腳一動不動。
我心說不好,趕緊拉著李婉華往另一側跑去。
只是這李婉華雖然性格活潑,但是從小嬌生慣養,根本跑不起來。
還沒跑兩步,便跌倒了。
我蹲下身子正要扶她起來,卻見一把亮閃閃的長刀已經向我掃來。
我來不及多說,一把拉起李婉華,囑咐她自己先走,然后便把小刀橫在胸前,在那把長刀即將劈向我面門的時刻,險險翻身倒地。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發帶還是被那長刀削落,長發頓時傾瀉下來。
我順勢朝著那人腳腕割去,只是瞧著那汩汩的黑血冒出,那人絲毫不覺疼痛一般,仍是向我攻來。
那聲聲的嗩吶聲如催命的符咒,讓我難受異常。見我肯定打不過他,便也只能朝著李婉華相反的地方跑去。
我轉頭看了一眼李婉華,幸好,她已經消失在那片迷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