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二人來到被抓住的俘虜那里,然后蘇韻茗便率先言道:“你們給我聽好了,你們的首領楚營招已經伏誅,下面本官要進行問話,如果你們敢有所隱瞞的話,立即推出斬首,絕不容情。”其中一人言道:“大人,我們不敢隱瞞,一定將實情相告!”
蘇韻茗點頭道:“很好,這個態度我喜歡,那就說說,這一次楚營招帶了多少人來臺州?楚峰玄為什么沒有來?你們的目的是什么?是誰派你們來的?把你們所知道的,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訴我,我能分辨出真假,如果你們敢用謊話騙我的話,我會讓你們感受一下這世上最可怕的酷刑!你們幾個里面,選出一個來回答本官的問題。”
于是剛才那人言道:“回大人的話,那就小的來說吧!我們是紅衣衛的士兵,也是楚營招的貼身侍衛。我們幾人都是楚營招從隊伍當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因此在箭法、打斗等方面都還比較擅長。上一次,我們就是奉楚營招的命令,在天銀山附近埋伏,最終……最終射死了孫小姐。”
葉楓廷一聽這話,立時便憤怒地言道:“是誰殺的孫小姐?快說!”那人被葉楓廷的威勢所懾,立馬向著自己右邊那人一指,然后言道:“就是……就是他!”
葉楓廷再也難以遏制住心頭的怒火,于是他把那人拉了出來,然后言道:“是你殺的孫小姐,對吧?”那人戰戰兢兢地言道:“小的……小的也是……也是奉命……奉命行事,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葉楓廷憤怒地言道:“饒命?饒命?我妻子一生為人和善,連架都沒跟別人吵過,面對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子,你們竟然都能下如此毒手,今日若不殺了你,我如何對得起自己的妻子?”緊接著,他便從劍鞘中拔出寶劍,然后對天高喊道:“碧瑤!我給你報仇了!”他一劍揮下,那名紅衣衛的士兵便立刻人頭落地。
葉楓廷的心中已經痛苦到了極點,但他卻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流淚的場景,于是他便一個人靜靜地離開了。
言方平剛想追上去,蘇韻茗擺了擺手,然后言道:“讓他自己安靜安靜吧!”她又把眼神緊緊地盯在那名說話的紅衣衛士兵身上,然后言道:“你繼續說吧!”
那名士兵兀自驚魂未定,聽到蘇韻茗的聲音,才漸漸地回過神來。于是他接著言道:“兩個月前,我們隨楚營招一起去支援南陽城,可是在南陽城下打了兩個月,部隊傷亡慘重,卻始終難以破城。這個時候,楚峰玄突然接到陛下的旨意,說要他和楚營招一同南下到臺州來。首先,這樣一來,他們可以把負責守城的凌退揚引到臺州去;第二,因為蘇大人您在臺州,陛下不是很放心,所以就讓楚家兄弟來臺州,打算通過劫持您的家人來威脅您。但楚家兄弟也同樣知道,您父親蘇明遠是一等一的武學高手,若是不把您父親先干掉,恐怕事情會有些棘手。于是楚氏兄弟兵分兩路,楚峰玄自己把您父親引到了滸山,楚營招則帶著我們十四個人,直接來到了臺州。我們通過打探之后,才知道您住在臺州縣衙之中。昨夜,楚營招自己去縣衙打探,卻沒有找到您的蹤跡,于是我們便暗中監視著臺州縣衙。直到今天,我們確定您會住在蘇府以后,這才前來夜襲,目的是要除掉您、您兄長和林大俠。小的所知就這么多了,還請蘇大人饒命啊!”
蘇韻茗點了點頭,言道:“那楚峰玄沒有再到臺州來與你們會合嗎?”那士兵言道:“沒有,他是獨自前往滸山的。我們說好了,如果他那邊得手,就會到臺州來找我們。”
“你們的落腳之地在哪里?”
“就在順陽街上的紫陽客棧。”
蘇韻茗點了點頭,言道:“把他們都帶下去吧,要好生招待,不可刁難虐待!”那些俘虜都千恩萬謝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蘇韻茗對一旁的言方平說道:“老言,你帶上一隊衛士,到紫陽客棧去看一看,看看他們的落腳點那里還有沒有什么線索。如果沒有線索的話,你就派人在那附近蹲守,若是發現了楚峰玄的蹤跡,也不必擒拿,只需要暗中看看他有什么動作,就足夠了。明日我便會和宏哥哥、霍女俠一道前往杭州,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想想妹子和江海婆婆了。若有什么急事的話,立刻飛鴿傳書報知于我,明白了嗎?”
言方平躬身道:“是,大人,請您放心!”
第二日一早,葉蘇二人和霍玉芬一道,帶了二十名衛士,騎快馬直奔杭州。路途之中,蘇韻茗對霍玉芬言道:“霍女俠,這一次把你和你徒弟分開,確實是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不會怪我吧?”霍玉芬笑道:“我怎么會怪你呢?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此番前往杭州,實是任重道遠,若沒有幾個得力的人輔佐你,你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會顯得有些單薄了。與此同時,臺州那邊可能還會有別的隱患,所以你才把想兒、江海婆婆和言將軍留在了那邊。我說的不錯吧!”蘇韻茗笑道:“霍女俠果然聰慧,我確實是這樣考慮的。我也相信,有霍女俠的幫助,我們在杭州的事情一定會非常順利的!”霍玉芬笑道:“韻茗小妹子,你可真是會說話啊!我原來這么重要啊!”一旁的葉楓廷笑道:“那是當然啊!”蘇韻茗瞪了葉楓廷一眼,然后言道:“我跟霍女俠說話,關你什么事?好好騎你的馬!”葉楓廷微笑著伸了伸舌頭,然后趕緊閉上了嘴。霍玉芬搖了搖頭,微笑著言道:“你們倆啊,可真讓人沒眼看了!”
兩天兩夜之后,這一行人便回到了杭州城中。汪維成很快就得知了蘇韻茗返回杭州的消息,但是他還沒有得到鄭功軒的最新指示,于是他便只好先去黜置使行轅給蘇韻茗請安。
蘇韻茗早就料到他會來,于是便早早地換好官服,在行轅中等候。到了正午時分,汪維成便來到府上。雙方行過禮后,汪維成這才言道:“大人此番出海,一定已經完成了陛下交給的任務吧?”蘇韻茗微微一笑,然后言道:“沒錯,這一次的任務完成的很好,本官打算再在杭州盤桓幾日,然后便回朝交旨了。但是呢,本官此次畢竟是奉圣諭來查察吏治,這一次來到杭州,本官卻只和文武官員們見了一次面,這無論如何都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明日辰時三刻,還是在杭州碼頭,本官要再接見一下杭州府的文武官員,這也算是臨行之前,本官所盡的一點心意吧!”
汪維成聽了這話,便立刻言道:“是,大人,下官馬上就去安排!”
汪維成走后,葉楓廷從后面走了出來,然后言道:“看起來,萬事皆在明天,你打算怎么做?”
蘇韻茗笑了笑,然后對葉楓廷低聲耳語了幾句,葉楓廷笑著言道:“茗兒,你可不愧是女中諸葛啊,這計策還真是不錯!”蘇韻茗瀟灑地言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軍師啊!”
到了第二天辰時三刻的時候,杭州府的文武百官全都聚集在了杭州碼頭。蘇韻茗端坐于高臺之上,然后言道:“諸位,今日把大家召來,乃是有兩件大事需要即刻處置。第一件事,大家都知道,本官此次奉圣諭前來,就是要整肅吏治,以使杭州府衙下僚屬能夠克勤克儉、上下一心,然而,在這眾多官員之中,仍然存在著一部分人,心存僥幸心理,視政令如無物,竟然敢公然貪贓枉法,并且還要設計刺殺本官。若非本官提前做好準備,逢兇化吉的話,那這一次,恐怕還真的就讓那些奸賊的計謀得逞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們的知府大人——汪維成!”
此話一出,杭州府的所有文武百官都是驚詫無比,汪維成本人更是驚訝異常,于是他便立刻問道:“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您來以后,在下可是規規矩矩的,什么壞事也沒干過啊!”
蘇韻茗笑道:“什么壞事也沒干過?來人,帶東西上來!”
這時,一名仆傭拿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走了上來,然后蘇韻茗將那包裹打開,幾百兩白銀頓時便散落一地。蘇韻茗冷笑道:“汪大人,這就是你這么多年來所貪污的銀兩,這個包裹也就是在你家里發現的。這包裹里面還有三四個信封,上面記載了你與前面幾任黜置使一起合伙斂財的事情。上面的筆跡都是你的,這你不能否認吧?還有,本官在千葉島上已經審訊過了賊寇梅御豐,他親口承認,是你與他勾結在一起,想要在千葉島上殺了本官,這樣一來,你貪污的這些罪名就都會被掩蓋過去。這個就是梅御豐的供詞,汪大人,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說起這陽奉陰違的水平來,恐怕這世界上你要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吧?”
汪維成激動地言道:“大人,這些證據都是子虛烏有,下官真的沒干過這些事啊!”
蘇韻茗冷笑了兩聲,然后言道:“不必多言,拉下去,砍了!”
汪維成憤怒地言道:“大人你不能殺我,我是朝廷四品大員,你雖然是黜置使,但要殺一位朝廷四品的官員,也要上報陛下才行。大人手里的證據沒有半點說服力,就這樣戕殺朝廷命官,恐怕難以服眾吧?況且這也不合律法吧!”
蘇韻茗笑道:“汪維成,我告訴你,本官有陛下所授‘便宜行事’圣旨一道,有了這道圣旨,就莫說是殺了你,便是把你全家滿門抄斬,也在便宜之內!即刻執行,不得有誤!”
汪維成自然仍是不服,于是蘇韻茗緩緩地從高臺上走下,然后言道:“怎么?你不服是吧,好,那我們就再省事一些,由我來親自送你上路吧!”言罷,蘇韻茗便隨手一掌擊出,那汪維成頭部中掌,便立刻斃命當場。
蘇韻茗冷冷地言道:“拉下去,好好安葬。諸位,本官只想告訴你們一件事,現在本官奉圣諭提調江南各州縣,若有作奸犯科之人,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親王元宿,本官也絕不姑息!好了,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希望諸位將軍注意,現在平山盟的賊寇已經控制了五府之地,馬上就會逼近杭州府。所以今日把大家叫來,是要讓大家盡快準備,以應對賊寇的突然襲擊。糧曹官要趕緊著手,把用于打仗的糧草準備齊備。宋將軍、劉將軍,你們二位各領五萬兵馬,一個到淳安縣去防守,一個到常山縣去防守,糧草囤積在開化縣。屆時如果平山盟的賊寇來犯,你們就立刻調兵抵御。記住,一定要做到穩扎穩打,步步為營,決不能讓賊寇長驅直入到杭州府內部。至于其他人,你們便堅守在自己的轄地,莫要隨意出擊。諸位將軍,你們都明白了嗎?”
眾將言道:“謹遵鈞令!”
蘇韻茗對同知許如和通判陳鋒言道:“許大人、陳大人,從今日起,你二人便分別擔任知府和同知的職務,通判一職暫不設立。記住,你二人現在身居高位,當潔身自好,一心為民才是!眼下杭州府即將處于多事之秋,你二人要及時為前線提供糧草,并且做好百姓的安撫工作!”
那二人立馬躬身言道:“多謝大人信任,我等一定認真履職!絕不辜負大人期望!”
百官離開之后,蘇韻茗便也回到了行轅之中。葉楓廷早就在行轅里等候多時,當他看到蘇韻茗回來之后,便立刻問道:“怎么樣?事成了嗎?”蘇韻茗笑道:“咱們拿出來的證據,七分事實三分虛構,文武百官也沒什么可說的。當文武百官看到了你從汪維成府上偷出來的銀兩包裹之后,就已經對汪維成貪污的事情信了五成,后來我把那信封拿出來,那么他貪污的事就算是被坐實了。至于他勾結梅御豐的事,本來我是沒有證據的,但昨天晚上我臨時又湊了一份手書,這個罪名便也算是給他加上了。現在汪維成已死,鄭功軒在杭州的眼線也就被徹底拔除,我又讓杭州府的大部官兵聚集在淳安縣、常山縣,糧草則是設置在了開化縣。這三個縣城成三角形分布,但開化縣稍稍靠西,這樣的話,我們的人就可以先奪取糧草,然后從淳安縣和常山縣的中間通過,從而深入到杭州府的腹地,也就是金華城。只要攻下了金華城,就可以對杭州府的主力部隊形成包圍。至于臺州縣那邊的兵力,兩天之后就會被我調到杭州來,臺州縣兵力空虛,拿下金華城的部隊可以迅速拿下臺州縣。這樣一來,浙東也就基本上掌握在了我們的手里。宏哥哥,此事關系重大,恐怕要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去把這軍事部署告訴二位當家的了。”
葉楓廷言道:“只是不知道二位當家的現在在五府之地的哪一府哪一城之中啊?”
蘇韻茗答道:“我今天故意向杭州府下屬的官員打聽了一下,現在大當家的應該就在江城,二當家的則是在南陽御敵。你可以到江城去請大當家的,讓他起兵東征。”
葉楓廷言道:“從這里去江城,少說也要七天左右才能到達,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會錯失良機?依我看,我們不如直接到南昌府,去聯系那里的守軍,讓他們立刻發動攻擊,這樣還能節省一點時間。”蘇韻茗點頭道:“你說的有理,只是要辛苦你跑一趟了!對了,我這還有一塊腰牌,你拿著它,那么平山盟的弟兄們就都會聽你的號令的!”言罷,她便把秦鵠給她的那塊腰牌交給了葉楓廷。葉楓廷接過腰牌,笑著言道:“這有什么,你一個人在杭州,才要千萬小心!你放心,最多五天,我一定會帶著大軍進入杭州府的轄區的。”
蘇韻茗微笑著言道:“我相信你,快去快回,我在杭州等你!”
這話剛一說出,葉楓廷的心頭忽然一動,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蘇韻茗的手,對她報以一笑、點了點頭之后,這才出門離開。
葉楓廷走后的第二天,葉紹華和盧生就已經帶著圣旨來到了杭州。葉紹華乃是當朝宰相,現在又是欽差,眾人自是一同趕到杭州碼頭迎接。蘇韻茗帶領著整個杭州府的官員,跪下行禮道:“臣江南道黜置使蘇韻茗,率杭州府衙下僚屬,恭請圣安!”
葉紹華抱拳道:“圣躬安。”眾人高呼萬歲之后,然后他便言道:“江南道黜置使、杭州府衙下僚屬,恭候圣旨!”
蘇韻茗朗聲言道:“臣等恭候旨意!”
葉紹華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依前旨,擢蘇韻茗為江南道黜置使,赴杭州府整頓吏治,今聞杭州府經濟富庶、府庫殷實、百姓安樂,圣上之德被于萬民,卿實乃勞苦功高,朕心甚慰。特命蘇韻茗回朝覲見,杭州府大小事務,皆交付于宰相葉紹華及侍衛盧生,朕翹首以盼,望卿早歸,欽此!”
蘇韻茗躬身道:“臣蘇韻茗領旨謝恩!”
葉紹華微笑著言道:“蘇侍郎勞苦功高,數月以來,為杭州府的穩定與繁榮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這一次回朝之后,可以好好休養一下。杭州府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便好。”
蘇韻茗微笑道:“好,下官謹遵葉相吩咐。那容在下回去收拾收拾,今天便把行轅騰空了給您,您看如何?”
葉紹華言道:“圣上對你可是顧盼有加,你已經不能耽擱了,這樣吧,你的那些行李物品,我會差專人給你送回洛陽的,你還是即刻啟程吧!”
蘇韻茗點頭笑道:“那好吧,既然葉相這么說了,那我現在便啟程返回洛陽,覲見陛下。”
“船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你帶上二十個衛士,這就啟程返回吧!由于現在平山盟的賊寇占據了五府之地,所以你只能再從合肥府一路坐船北歸。這沿途之中說不準便會有賊寇襲擊,你可要千萬小心啊!”
蘇韻茗躬身道:“是,下官多謝葉相關心,路途之上一定會小心謹慎的!”
蘇韻茗登上了一艘大船之后,便同一眾杭州官吏告了別,然后向著洛陽方向回轉而去。望著已經走遠的蘇韻茗,葉紹華露出了一絲絲詭異的笑容,然后他對著一旁的盧生低聲言道:“怎么樣?都準備好了嗎?”盧生笑著言道:“您放心吧,都是些水性極好的兄弟,就是在水中生吃魚蝦、翻刀使杖都沒問題,這一次蘇韻茗肯定是死定了!”
蘇韻茗獨自立于大船之上,心中暗道:葉紹華如此急于趕我回京,定然是害怕我留在杭州府,會導致江浙地區也落入我平山盟之手。不過我已經基本布置妥當,只希望宏哥哥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統帥大軍,攻入江浙,否則一旦葉紹華有所調整的話,那么事情可就不妙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船下傳來一陣咚咚的響聲,蘇韻茗立時感覺不妙,于是她便喊道:“來人,水下有人,快下去看看!”可她這一聲剛剛喊出,船底已經被鑿漏,大量的海水從船底涌了上來,一瞬之間,各個船艙里都被海水所占據,又過了一會兒,船身開始向一側傾斜,并且開始下沉。蘇韻茗剛想命令手下士兵上救生船,可就在這時,一個浪頭突然打了過來,她登時便被這猛烈的浪頭給吞沒了……
葉楓廷縱馬疾行,很快便來到了南昌府下轄的SR市,駐守在此地的,乃是平山盟下屬一員大將,名叫孫殿成。葉楓廷剛一到SR市,便立刻與這位孫殿成取得了聯系。孫殿成見葉楓廷手里拿著秦鵠的腰牌,自然便相信了他的身份,然后對他言道:“孫殿成愿率麾下士兵,聽從葉公子號令!”葉楓廷笑道:“孫將軍不必客氣,我們都是自己人嘛!現在軍師獨自一人在杭州做我們的內應,我心中實在放心不下,還請孫將軍先派出兩萬兵馬,我們先去把敵軍的糧草奪回來,然后再派一萬兵馬直接進攻金華城。在軍師的安排之下,各縣城之間都會只管本縣的防守,從而龜縮不出,我們可以切點他們之間的聯系,然后采取先北后南、緩進急戰的策略,只要拿下杭州、寧波這兩大關鍵城市,并直接進兵奪取兵力空虛的臺州,江浙大部都會落在我們的手里的!”孫殿成點了點頭,言道:“好,那我先派斥候兵去通告附近幾個城池的軍馬,讓他們帶兵前來支援我們,然后我們立刻出兵,先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于是葉楓廷和孫殿成便帶了三萬兵馬,向著浙西一帶進軍。經過一天一夜的行軍之后,他們已經來到了開化縣周圍。葉楓廷言道:“孫將軍,根據之前的部署,守衛開化縣糧草的,大約有一萬人馬,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開化縣,最起碼要先在這里站穩腳跟才是。距此較近的常山縣,就有敵軍五萬人馬,一旦我們不能在他們到來之前拿下開化縣,我們的處境就會非常被動。”孫殿成點頭道:“放心吧,我這些弟兄,都是隨大當家的從南陽一路打過來的,作戰意志和能力都是沒問題的,相信我,今晚我們一定能拿下開化縣。我們可以這樣打,三萬人馬分成三隊,從三個不同方向,同時對開化縣進行絞殺,最后將它拿下。”葉楓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于是眾軍按照孫殿成的安排,從三個方向同時對開化縣發動了襲擊。開化縣的守軍猝不及防,登時大亂。由于孫殿成的大軍軍陣以三角形的形態向中間壓縮,因此守衛開化縣的兵馬所占據的空間也在一點點地被壓縮,等到這場仗打到天亮的時候,守衛開化縣的兵馬已經完全陷入了困頓的狀態,因此他們也都無心戀戰,紛紛投降。這一場仗打下來,開化縣中所存儲的十萬兵馬的糧草,全部落入了孫殿成大軍的手中,而且還有五千多名官兵被俘虜。這些俘虜全部都被押送回了SR市。
葉楓廷對孫殿成言道:“孫將軍,這開化縣易攻難守啊,我們得接著向前進攻才是。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們先派一萬五千軍在此留守,另外一萬兵馬直奔JH市。你來留守,我率大軍繼續進攻,我估摸著,后續部隊應該很快就能補充上來,你這邊是一個重要的銜接點,可以說是任重而道遠,務必小心為是!”
孫殿成點頭道:“我明白,你也要小心,JH市乃是杭州府的心腹之地,城池也是堅固異常,雖說那里的兵馬并不甚多,但是你想要拿下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葉楓廷點了點頭,言道:“放心,我定會小心的!”
二人告別之后,葉楓廷便帶領一萬騎兵,直接向著金華城殺奔而去。由于開化縣到金華城只有二百多里左右,而且這中間完全沒有城池和守軍,所以葉楓廷所率領的人馬只用了一天時間,便已經來到金華城下。雖說他們已經來到金華城下,但葉楓廷知道,這金華城中少說也有一萬多人馬,自己這邊的人馬與對方持平,若是強攻,定然無法攻下金華城。于是他便對自己的手下言道:“你們當中有沒有一些身手比較敏捷的,比如善于爬墻的那種?”葉楓廷身邊的一個士兵言道:“回將軍,我可以!”他說完以后,后面又陸陸續續地有十幾個人這樣附和道。葉楓廷微微一笑,然后言道:“好,弟兄們,來上十個人,跟我一起慢慢地溜到城墻下去,我們從城墻的外面攀援上去,只要拿下城門,今晚我們就可以拿下金華城!”眾將士都低聲道:“是!”
葉楓廷帶了十幾名士兵,向著金華城的城墻下摸了過去。由于現在已經是子時時分,守衛金華城的士兵也變得異常懈怠,竟絲毫沒有發現葉楓廷這一行人。他們來到城墻下之后,葉楓廷縱起輕功,在城墻上迅速地蹬了十幾步,很快便來到城墻之上。城墻下的士兵見葉楓廷的武功如此高絕,心中都不由得佩服不已。
此時,城墻上只有五六個昏昏欲睡的士兵,葉楓廷以極快的速度縱躍到他們身旁,然后點了他們的昏睡穴。他察看四周,沒有發現有其他人,這才將繩索放了下去,并讓位于城墻下的平山盟士兵向上爬升。這幾名士兵也確實是爬墻的好手,大約五六分鐘以后,所有人都來到了城墻之上。葉楓廷言道:“你們五個去開城門,剩余的跟著我,去把其他守衛城門的士兵全部干掉!”
過了一會兒之后,金華城的城門便被緩緩打開,位于城外的平山盟士兵見狀,便立刻從暗處殺將出來,直取城門。由于守衛城門的士兵已經全部被葉楓廷所率領的小分隊給干掉,因此平山盟眾士兵殺入城門時,沒有遇到絲毫的反抗。眾軍殺入金華城后,便立刻向著軍營而去,由于此時乃是深夜,眾軍士幾乎還處在睡夢之中,所以他們幾乎都是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成為了俘虜。
等時間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金華城的城墻上已經掛上了平山盟的旗幟。葉楓廷對麾下官兵嚴格約束,要他們不得騷擾當地百姓,若是找不到地方住的話,就睡在街道之上。為了體現官兵平等的原則,葉楓廷自己也睡在了大街之上,而且他時時刻刻與士兵們在一起,絕不搞什么特殊。這讓士兵們從心底里對他產生了一種親近與敬佩之感。
葉楓廷知道,拿下金華城,只不過是第一步,他現在還必須帶兵繼續向東進攻,并且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臺州。于是他便對自己手下一名叫賀功紛的士兵言道:“老賀,我給你留下三千兵馬,務必給我守住金華城。對于俘虜,你也要盡量說服教育,并且給他們好好說一說咱們平山盟的政策,我相信,當這些官兵了解了我們之后,他們會愿意主動加入我們的!”在這場戰役中,賀功紛的表現極為突出,他不僅帶著大軍沖入城門,并且很好地指揮大軍控制了軍營、刺史府等要害部門。從他的組織和領導能力來看,葉楓廷相信他一定能夠勝任這個任務,所以才把這個守城的事情交給了他。
賀功紛言道:“是,將軍,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向賀功紛交代好任務后,葉楓廷便帶了七千人馬,一路向東而去,直奔臺州。而這個時候,臺州的三萬兵馬已經全部奉蘇韻茗的指令,被調到了杭州城中。所以,現在駐守臺州城的,只有言方平手下的兩千衛士和邢天玥手下的五千水師。但是由于葉楓廷所率領的人馬已經瀕臨臺州城下,所以那五千水師幾乎完全沒有用武之地,而言方平手下的衛士,自也不會抵抗葉楓廷的進攻。所以,當葉楓廷攻到臺州城下的時候,言方平直接打開了城門,并與臺州縣令武飛陽一道,將葉楓廷這一大隊人馬迎入城中。
葉楓廷與言方平、霍想和江海婆婆三人相見之后,心中自是欣喜萬分,于是他們便在縣衙后院的房間之中共進午餐。葉楓廷率先舉起杯子,然后言道:“此番能夠順利攻下臺州,全靠三位鼎力相助,在下真是感激不盡,這里我便替平山盟謝過你們了!”霍想笑道:“林大哥,你這是干啥,整得外道,咱們都是自己人,這點事還不是應該的?”葉楓廷笑道:“是啊,不過眼下我們雖然拿下了金華城和臺州城,但是杭州府以北的杭州、寧波這兩座大的城池還沒有拿下,而且杭州府以南的麗水、溫州也還沒有攻克,我們依然是任重道遠啊!現在我們已經深入到杭州府的腹地,我打算采取先北后南、緩進急戰的策略,優先向北拿下杭州、寧波這兩座大城池,至于麗水和溫州,我想把這個任務交給想想妹子,你看你可以勝任嗎?”霍想笑了笑,然后言道:“林大哥,我雖然會一點粗淺的功夫,可是這行軍打仗,我是完全沒有經驗的,我擔心會因此而誤了你的事啊!”葉楓廷笑道:“我是相信你的,以你的聰明才智,日后說不定真能夠成為一方統帥呢!再者,又有江海婆婆在你身邊輔助,我心里肯定還是放心的。不過你要記住,先取麗水、再取溫州,麗水的守軍不過只有七千余人,溫州的守軍只有五千余人,屆時我會調撥兩萬人馬給你,足夠你拿下這兩座城池了。”
霍想笑著言道:“好,那我就試一試,如果我要是真有這方面天賦的話,說不定還會做得很好呢!”
一旁的江海婆婆,看到現在的霍想已經漸漸褪去了過去的敏感與自卑,并且敢于去主動嘗試新的事物,心里也感到十分的高興。
葉楓廷飲了一杯酒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他便向言方平問道:“老言,怎么沒有見天玥姐呢?她去哪里了?”
言方平言道:“她還在自己的府邸之中。我能感覺到,她知道了你是平山盟的人以后,心里還有道坎難以過去。我覺得,要想真正地把她手下的五千水師拉攏過來,你還要親自去做做工作才是!”
葉楓廷點頭道:“理應如此,一會兒我們一起過去,好好勸勸她。天玥姐是個好人,我相信,只要我們愿意去開導她的話,她會明白我們的立場的。”
這一眾人用過午餐后,便來到了邢天玥的府上。邢天玥見他們過來了,臉上雖然有著一副茫然憂慮的神情,但還是盡量熱情地請他們坐下。眾人坐定之后,葉楓廷言道:“天玥姐,我知道,可能你對我的身份存在很大的疑慮,那我今日便可以開誠布公地對你說一說。是的,我是平山盟下屬的一員,但我們平山盟絕不是朝廷中人所說的賊寇。相反,我們這個組織是由一群江湖義士所組成的,我們的宗旨就是為了讓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夠過上好日子。我想你也應該明白,現在的皇帝鄭功軒,沉迷于權術的操縱,已經完全不顧及百姓的死活了。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他要真是一個仁慈之人的話,你和二殿下又怎么會被貶到這里來?在他的眼中,甚至連親生兒子、親生女兒都可以當作棋子來使用。這樣的皇帝,又如何能讓天下人信服,如何能讓天下人心安呢?天玥姐,我知道你是個善良之人,而且你也非常希望能夠為這個國家做一點事,但真正能夠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的方法,就是要以一位明君來代替一位庸主,從而讓天下大治,也才能讓百姓重新恢復到正常的生活狀態之中。天玥姐,你愿意加入我們嗎?你若是愿意,我們當然舉雙手歡迎,可如果你不愿意,我們也不會勉強。這都是由你自己來決定、來考慮的。因為我和茗兒都算是你的朋友,所以希望你能夠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更好,你也值得擁有這世間更好的東西!”
邢天玥聽了葉楓廷的這番話以后,心里產生了很大的震動,她的內心世界也一下子變得豐盈起來。她漸漸地明白,自己的生活并不應該只是局限在小家之中,她完全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現在,她無疑已經有了這樣的機會。于是她便慨然笑道:“謝謝你,葉兄弟,多虧你這一番善意的提醒,我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內心中的所想。我愿意加入你們,也愿意和你們一道去為這個國家多做一點貢獻!”葉楓廷笑道:“太好了,天玥姐,你能這么想,我真的很高興!”
可就在這時,江海婆婆忽然激動地對邢天玥言道:“晨兒,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