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是王大人啊，進來進來……”

一個照面之間，王天真就已然明了，孫尚文身上的危機過去了。

事情過去幾天了，孫尚文沒有被明升暗降或者被處理，當然是慶幸自己躲過去一劫的。

至于說王天真派人給自家修祖墳的事兒，孫尚文還是心有余悸的，等事情過去了，他才明白，原來自己是被王天真選中的了。

被王天真這種世家子選中是很危險的，趙又年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但身在朝廷，不就是從浮浮沉沉到殺身害命么，孫尚文至少不會記恨王天真的。

“大人，先前本世子說過，確保大人無事，現在兌現了吧？”王天真也是要過了孫尚文這一關，才能在朝廷里自稱世子的。

“是是，這次下官是要感謝世子的……”孫尚文聽到王天真自稱世子，就知道該如何對答了。

“你要感謝，就再收我一分禮如何？”王天真半是認真地說著。

“……世子說笑了，下官可承擔不起。”孫尚文愣了一下之后，還是要推脫的，且不說收了王天真的禮到底安不安全，現在朝廷上下可是有不少人都在盯著他的，他要是接著再收王天真的一份厚禮，沒事兒也會有事的。

“哈哈……”王天真怎么能不明了這其中的道理，接著送禮是開玩笑的，但這份禮，他遲早還是會送過去的。

“呵呵……”孫尚文勉強笑了笑，王天真送的厚禮，他當然是想要的，不過這次，他想看看別人收了王天真的厚禮會是什么樣的。

兩個人坐在孫尚文的值房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總部郎中周景立周大人。

王天真跟周景立并不熟，進戶部之前都不知道有這么個人，但在金部司值房里坐了幾天之后，他就知道周景立了，在國主派系里的位置，是略高于孫尚文的人。

孫尚文馬上就明白，王天真選中的下一個人就是周景立了，但對有關周景立的話題，他也沒有避諱，王天真選中誰恐怕是躲不掉的，關鍵是，收了王天真的禮，也未必就是壞事。

所以，孫尚文就跟王天真聊到了，周大人有點懼內。

“下官這就回值房辦差了，以后還請大人多多照顧。”王天真只是想找孫尚文側面了解一下周景立，聊到周景立懼內的話題，他就知道不能再往下問了。

“一定，一定……”孫尚文連連保證著說，但他何嘗又不知道，自己就算是想為難王天真，也是沒那個資格的。

回到自己的值房，王天真就開始考慮周景立懼內的問題了。

懼內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種是陰盛陽衰，另一種是女方家世太強，這種情況下送給周大人一座外宅加一個小妾，必須要做的隱秘。

本來，王天真考慮著，這樣的事兒是讓陳誠帶著人去做的，可現在柳溪突然加入了，兩個人都是長處短板的，陳誠不是衙門里的人，柳溪怕是做不了那么保密。

要是將兩個人合在一起的話……

“老谷，等一會兒。”傍晚下差的時候，王天真先到了門口，卻是在馬車上等著的。

“……”老谷感覺到少爺這是要等人，就隱隱有些期待，少爺會不會讓自己去追誰，那樣的話，自己的駕車技術才算沒有浪費。

“跟上那輛車！”果不其然，等戶部的大人們相繼出來的時候，王天真是讓老谷跟上了一輛車的。

“……駕！”老谷駕著馬車追了上去，只是氣勢有點兇狠，感覺是要從前面那輛馬車上碾過去似的。

“吁……！”

“吁……！”

很快，老谷就把前面的馬車別在路邊了。

王天真也從馬車上下來了，準備拜見一下周大人。

周景立挑開簾門，看到外面站著的是王天真，也趕緊下車了。

“大人慢點……”這個時候，王天真是要上去扶一下的。

“不敢不敢，讓下官自己來就行~~”周景立在衙門外自稱下官是完全沒問題的，只是，他說話的腔調，有那么點，溫柔。

“……”王天真馬上把周大人的胳膊放開了，不敢再扶了，怕的是，這位周大人不止是懼內的問題，萬一他的喜好很特別呢。

“不知世子找下官有何要事？”周景立從馬車上慌忙下來站好了，還是要正式拜見的。

“周大人，借一步說話。”王天真選的地方離戶部衙門很遠了，他們這兩個身穿官服的人路邊樹林里說話，是沒人敢駐足偷聽的。

“……”周景立只能跟著去了，只是他走路的姿態，還有點，那個。

因為周大人的這種表現，王天真就沒敢太深入樹林。

到里面說話的時候，王天真也沒有說別的，只是想約周大人一敘。

周景立大概猜到王天真找他做什么了，他是想拒絕的，可王天真是他拒絕不了的，所以，就說了明日正午。

王天真馬上安排道，明日正午，回雁樓。

隨后，周大人回家，王天真就去了回雁樓一趟……

到回雁樓安排好了以后，王天真又去了馬家，快到馬家的時候，卻是早早地讓老谷趕車回去了的。

還記得那天去馬家是商議盜墓的事兒，沒想到后來就出了柳溪這個意外，五天過去了，他得過來跟馬家兄妹打聲招呼，若不然，這兄妹倆可能又做別的買賣去了。

這一次，來開門的是馬金保。

馬金保看到王天真之后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總不至于，王天真在大牢里遇到一個女子，就把他們拋下了吧，這事兒也？

王天真當然不會把他們拋下的，只是柳溪的事兒，確實有點特殊。

進門的時候，王天真就已經開始跟馬金保解釋了。

“四兒，你這次可說準了啊，再閃我們一回兒，我們真得干別的吃飯了！”到屋里的時候，馬金保已經接受王天真幾天不露面的事兒了，盜墓的買賣，還是要做的。

“知道知道，三哥你放心……”王天真是加了保證的，而且，他把他和老賊的約定也告訴馬金保了。

馬金保見王天真這會兒挺認真的，就不再懷疑了。

兩個人聊的差不多了，王天真就頓了一下，知道馬小彤在家是故意躲著他呢，他想過去解釋一下。

馬金保沒有阻攔卻也是沒有慫恿的，王天真這個人，好像越看越看不透了，讓妹妹離他遠點或許是一件好事……

“小彤？”王天真還是來到馬小彤門外了。

“小彤是你叫的嗎？！”屋里馬小彤還在生王天真的氣。

“別耍你的小性子了，晚上有大買賣做，我已經和你哥定好，你去不去？”王天真問道。

“不去！”馬小彤氣呼呼地說著。

“你不去也好……”王天真說了這么一句，就不再出聲了。

“……”沒等一會兒，馬小彤就把房門打開了，看到王天真就在門口等著她呢。

然后，王天真沖著她壞笑了一下，就走了，這一次，王天真差點把馬小彤氣的追出去罵街……

第二天正午，王天真和周景立就坐到了回雁樓的雅間里。

開始都是客套，坐下喝酒之后，兩個人聊的也不是很投機。

周景立當然介意了，本來收王天真的禮就未必是好事，他家里的情況又特別了點。

王天真已經很體諒周大人的這兩個情況，不過，今天他既然把周大人請來了，禮就是一定要送的……

“周大人，我送的禮，你是一定要收的，我覺得，你還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該跟我要什么樣的厚禮，可能你還不知道，我這個人，是什么樣的厚禮都舍得送的！”跟周景立坐了好一會兒，見周景立還是不肯松口，王天真可就要來點狠的了。

“……”周景立聽了這話，就知道自己必須得重新考慮收不收王天真的厚禮的問題了，因為，他承擔不起拒絕王天真的后果。

“我本來是想送給周大人一座外宅的，里面有幾個小妾也隨周大人的心意，可是，若是周大人還有什么想法，盡可以告之在下的。”王天真隱約感覺到了，周景立真正的喜好是有些不同的。

“……”周景立聽了這話，是更加的謹慎的。

“周大人放心，我送出去的禮，不僅安全，而且極其隱蔽，孫大人不還是安坐戶部的么？！”王天真又補充了一句。

“這……”周景立終于有點松動了。

“難道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周大人還要拒絕我的好意？”王天真的語氣可有點陰沉了。

“……世子，不是在下不想收世子的厚禮，實在是，難以啟齒……”周景立終于改口了，既然王天真的厚禮不得不收，為什么不選一樣自己真正的喜好呢。

接下來，兩個人的話就比較投機了……

晚上。

王天真就在白靈河邊見到了柳溪。

要送給周景立的是一明一暗兩份厚禮，明的是女的，暗的是男的。

“明白了。”柳溪知道自己該準備什么了，就要回去了。

“等等！”王天真當然不信任柳溪，但他總是要試一試的：“給我辦事，成與不成還是次要的，如果你有二心，你會死的很慘的！”

“柳溪明白！”柳溪來找王天真之前，就已經想的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