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不是一時之間能想清楚的，只有趕緊把英雄大會的事了結了，問問郭靖獨孤劍冢的蛇膽、問問黃蓉能不能看在郭靖的面子上傳授個輕功，抓緊時間去華山。

也不知道華山有什么好的，為啥都愛往那跑。

眼瞅著金輪法王跟個電線桿子似的杵在那，顯然是挺尷尬的，估計是琢磨圓場的詞。

李沐便走到安全距離附近，咳嗽一聲道：“你還在這杵著干啥啊？該走趕緊走吧。你是不是覺得挺尷尬的，在這想詞呢？”

“我教你個。你沖著眾人拱拱手，說日后若是戰場相見，必不留手。在場的都是英雄，一聽你這話，反而心內佩服，也不好攔你。到時候你也算是留了幾分面子。”

李沐心說這種找場子的話，自己聽多了。在場的各位都自認自己是正道英豪，最容易對付了：我今日敗了，但是日后在戰場上咱們再見面，我也不會留手。你們要是怕了，今天就趁著人多弄死我……

可能是混江湖之前，都得先經過類似的話術培訓。

金輪法王的臉上蠟黃，心里也的確是這么想的，臨走之前撂下一句狠話，畢竟江湖上都是這樣。

可既是被李沐說破，一張老臉頓時通紅，咬咬牙，叫達爾巴背上霍都，一聲不吭地朝外走去。

他這一走，院內群雄頓時歡呼起來。

今日金輪法王等人輸人又輸陣，之前霍都和李沐的比試，霍都雖然輸了，總歸也沒太丟面子。

可金輪法王今日的面子全都折在了這里，被李沐張凌這兩個小輩挖苦不說，更是被郭靖打的吐血、被魔教教主白靈放言要抓回去采補……

此時白靈和金輪法王都已走了，聰明伶俐的郭襄便走到李沐身邊問道：“李沐哥哥，那妖女說什么金剛芭比是什么意思？”

李沐呃了一聲，捅了捅張凌。

張凌正色道：“金剛嘛，你懂。疤鄙嘛，疤就是疤痕；鄙，《戰國策》云：鄙語有云，見兔而顧犬亡羊而補牢，猶未晚也。鄙，就是粗野之人的意思。”

“這是明教里的一種女子，修煉的肌肉發達，猶如金剛；滿身疤痕，張口亡媽閉口爹死，就是金剛芭比的意思了。”

郭襄倒是知道亡羊補牢的典故，心里想象了一下那樣的女子，便道：“可見她們修煉的都不是真正的玄門內功。你看黃女俠，氣力也遠勝常人，她也不是金剛芭比的模樣……”

李沐連道：“對對對，所以你也別練成金剛芭比。”

郭襄啐了一口，不再搭理滿嘴沒個正形的李沐。

郭靖此時也趕過來，拉著李沐張凌的手道：“你二人今日算是立了功了。這樣，我將你引薦給黃蓉黃女俠，順帶也和她商量一下你二人所說的‘敵后武功隊’之事。”

李沐卻掙了一下，小聲道：“郭大俠，這件事還是機密些好。咱們要不要等宴會散了，單獨去黃女俠住處？”

“呃……這……不太好吧？”

李沐一怔，心說這有什么不好的？難不成要讓所有人都聽到？

張凌輕咳一聲，小聲道：“瓜田李下。”

李沐楞了一下，隨后明白過來。

黃蓉此時，再怎么說，也是個寡婦；郭靖此時，再這么說，也是個鰥夫。

農村閑言碎語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江湖兒女雖說不拘小節，可一個鰥夫夜里去寡婦家，好像也確實不太好。

心里不禁苦笑，這都是些什么事吧？

先是那個葉秋，把個仗劍江湖的武俠弄成了美少女戀愛攻略；現如今林凡丁月死后又是寡婦又是鰥夫的，弄得跟鄉村愛情故事似的。

郭靖也知道敵后武功隊之事，需得機密，得尋信得過的人。

便帶著李沐張凌來到了黃蓉身邊，只說有些要事商議。

黃蓉見郭靖如此說，也知此事不便他人知道，便沖著身旁的那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道：“黛玉，你先去和那邊的哥哥姐姐們玩。”

小女孩只有六七歲，粉雕玉琢，煞是可愛，就是這名字氣的李沐牙根癢癢，心說這林凡是真能糟蹋啊。

都是大俠子弟，想想日后林黛玉妙用打狗棒、林黛玉左右降龍掌的畫風，李沐不由地揉揉腦袋。

腦瓜仁疼……

待小黛玉離開，黃蓉笑吟吟道：“兩位少俠倒是好功夫。我早就聽聞在岳州，曾有一少年指力無雙，我還在想莫不是我爹爹又收了個新弟子？原來竟是二位。”

白色發絲被風輕撩，美艷之余總叫李沐張凌忘不掉她未亡人的身份，見她微笑，也趕忙道：“當時也是為了探聽一下英雄大會之事。見是丐幫兄弟，便借用了黃女俠之名，恕罪恕罪。”

黃蓉淡淡一笑，示意無事。

李沐知道林凡的死是個線索，這時候提起來雖然免不得勾起黃蓉的哀思，卻也不得不問。

“黃女俠，我二人一直地處偏僻之地，只是聽聞林大俠之事，卻有件事始終不解。都說黃女俠與林大俠伉儷情深，向來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稱……怎地六年前……”

自林凡出事后，天下均知黃蓉一夜白頭，故而從未有人直截了當地問此事。

李沐知道這件事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來問。

黃蓉眉頭一皺，眼神中無限哀思，忍不住看了看正在遠處和郭襄玩耍的林黛玉，嘆息道：“當時我正懷著黛玉，就在山莊中修養，自是不能跟著他去。待黛玉出生后，才知道了消息……”

她只是將事大致一說，有些私密事總不好與外人談。

兩人十余年前在張家口相識，很快生出情愫，又都是青春洋溢的年紀。只是之前林凡說，若是有了娃娃，可就沒有兩人的空間了。

黃蓉那時候也是小女兒心思，也想著兩人攜手游山玩水行俠仗義極好，若是有了娃娃，那是一門心思都撲在孩兒身上，也覺得大有道理。

是以情濃之時，總是用些手段。

一直到六年前，林凡與黃蓉在襄陽偶爾救了一個臨盆婦人，心有所感，想著也該有個孩子了，這才……

哪里想到，懷胎五月，有人忽然傳來消息說是有惡人出沒。林凡當時神功已成，黃蓉又在孕期，兩人倒是時不時拌幾句嘴，林凡便笑道出去躲躲。兩人也只當是普通相別，哪里想到這一別竟是永遠。

這些話雖然沒細說，李沐尚未多想，張凌卻是猜到了一些。

心道：郭靖和丁月有孩子、那個姓楊的和穆念慈也有孩子，這林凡和黃蓉也生出來個小黛玉，顯然是能生的。

又想，若是原本世界線上的郭黃一對，說不定郭靖還真就不懂那些事，因為親下、抱一抱，那就是夫妻該做的事。

那林凡可是穿越者，德藝雙馨的藝術作品不知道看了多少，難不成還不懂怎么才能生出孩子？

既是一直不生，張凌心想：這正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的問題，在社會化撫養諸如托兒所、幼兒園、小學等普及之前，養娃確實要耗盡家庭的大多數精力……想來林凡也不愿意早早就淪落到洗尿布這樣的中年生活吧？

據說有幼兒園或者小學開學，家長放鞭炮慶祝的。

看來大俠也逃不脫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啊。

趁著青春，游歷江湖，中年再生，的確是個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