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嫂子顯老,叫姐!
- 農家俏娘:將軍別怕,我開掛
- 心悅
- 3135字
- 2020-06-29 19:49:17
從小到大舒仲文一直是滴酒不沾,他自己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酒量差到如此地步。眼瞧著二弟醒了,舒長青吩咐了家丁幫舒仲文去書院請休。
舒長青藥師離去后。舒仲文房門大敞著,薛瑤則在正對門的小方桌上擺放著食盒里還冒著熱氣的飯菜。
少年躺在被玄關遮擋的嚴實的床上,背對著薛瑤所在的方向,面朝著墻。他原本就餓的難受,被酒精刺激的頭疼勁兒止不住的發作,雪上加霜。
“過來吃點吧。”薛瑤放下方才為了方便而撩起淡青色輕絹外袍的袖口,打理了一下衣衫,一邊白眼,一邊裝著柔聲叫道。
菜原本是昨晚就留給舒仲文的,只不過櫻桃酒釀太過光彩奪目,他并未注意到一旁的食盒。薛瑤把菜熱了熱,早早的在一旁等他醒過來。
“你可以不吃,反正餓死的不會是我。”薛瑤又激將道。
舒仲文掀開被子,隨意甩了件大衫在身上,悻悻地走到飯桌前。他猛地坐下,抓起筷子便想把飯菜往嘴里塞。
“等下,先把它喝了。”薛瑤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醒酒湯,苦褐色的藥湯與旁邊的糕點對比,高下立見。
舒仲文一聽這話便有一股莫名的火氣涌上心頭,他抓著湯碗的手手背青筋凸起,微微顫抖,碗里的醒酒湯灑出來星點。
“嘭!”
本來好好的一個瓷碗被舒仲文用力地甩在地上,摔成一塊塊瓷片,散碎一地。
“嘶!”
一小塊碎瓷片飛濺到薛瑤的手上,擦出了一道口子,鮮血順勢向外滲著。
她條件反射地收縮了一下受傷的那只手,因疼痛而蹙眉。她本用十分氣憤的眼光看向舒仲文,誰知那小子居然...居然趴桌子上嚎啕大哭。
???
舒仲文的確委屈。
“我不就是想吃個飯嘛!!”他把頭悶在兩只手臂之間,嘴里模糊不清地嚎道,其間還夾雜著哽噎抽泣的聲音。
他一見到薛瑤便氣不打一處來,想吃個飯還要看到這張討厭的臉。還因為偷吃被人抓了個正著,除了這等洋相。如今還被命令來去。所有的委屈積攢到方才被他一通發泄出來。
“你們薛家人真都是一個貨色!別的不行,作妖第一名!”他繼續毫不留情說著令人難以入耳的話。
“你罵他們薛家人可以,能不能別扯上我?”
舒長青痛恨薛家的,薛瑤厭惡他們的程度也絲毫不亞于他。
“怎么就不能扯上你?你給我走啊,我不想看見你!”舒仲文突然抬頭,使勁兒地用袖口蹭干臉上的淚。
“你就是薛家派來的蛀蟲,就因為你,若不是你鬧自盡拒婚那么一出,兄長他何必又被你家的勒索去那么多的銀錢?!也是因為你!你們家的人到處造謠我兄長的不是!我兄長他是多好的一個人啊!”
舒仲文哭著的鼻頭紅紅,聲嘶力竭地譴責薛家種種不是,他把這種怨恨全都加諸在眼前這個弱小的女子身上,朝她肆無忌憚地發泄。
“你走!你走啊!”
舒仲文的哭嚎聲漸漸便成了哽噎著的低語,嘴里喃喃著,不斷地趕薛瑤離開。
眼前十四歲少年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活像個五歲小孩兒。薛瑤聽著話,看著他,心里也動容。
她先是用手使勁兒蹭了蹭手上的傷口,把血擦的干干凈凈,后又拿手絹略微包扎一下。
聽他吼完,薛瑤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大抵就是李氏在她昏睡之際,李氏曾幾次上門討要雙倍的彩禮銀錢。
舒家不給,她便在別人面前嚼舌頭。說舒長青本就是個煞星,自己把女兒嫁給過去第一天就被他克的昏死過去,以后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不出幾年也得魂歸西界;又說舒長青不僅要給他們薛家銀錢,還要給他薛宅里添奴加丁,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除此之外,她還到處造謠說舒長青早就盯上了她家薛柔,只是薛瑤一心思慕舒家大公子,她又疼惜幼女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現在十里八鄉都知道了舒長青就是個偽君子,是個表面溫潤實則內心下流的衣冠禽獸......
舒長青向來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但是舒仲文卻無法忍受他大哥成為那幫愚民嘴里的談資和笑柄,這才有了那天駭人的一幕。
“簡直厚顏無恥!”
薛瑤緊攥著拳頭,又把拳頭重重地砸向桌面,震得一桌子的茶渣‘嘩啦’作響。她咬著牙,硬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她不用猜也知道,李氏說的話肯定比她從舒仲文嘴里聽到的還要難聽一百倍,那女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長舌婦,一張嘴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也能把沒得說成有的。
她憤然,又對迷信八卦還隨大流的農民感到無奈。
要說李氏一介女流單是自己也掀不起個浪來,偏偏她這個父親薛守義最是個無用的,是遠近聞名的‘怕妻’。
他仗著自己讀過幾本書,整日把道家的‘無為’和墨家的‘兼愛’掛在嘴上,作為他懦弱無能的‘正當理由’和抵擋別人閑言碎語的最好屏障。
從前薛瑤的母親楊氏在時,薛家倒也算是個清流人家。只是從李氏這個續弦當家之后,家里才被鬧得烏煙瘴氣。
舒仲文整個人也被薛瑤這一拳頭震得發蒙,他模模糊糊地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正對薛家人做派咬牙切齒的不是別人,正是薛家大女兒薛瑤。
他有些愕然,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對,就是厚顏無恥!貪得無厭...”
“你...”舒仲文問道。
“怎么這兩日沒見她來鬧過?”
薛瑤面容嚴肅地冷眼道。畢竟她嫁過來這兩日,院子里卻還算清凈。
“自然是大哥真金白銀都給送去了。”舒仲文的憤怒之火逐漸熄滅,盡然轉成了委屈,道。
縱然財大氣粗也不能如此揮霍無度,且還驕縱了他人,更何況舒家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小門小戶。
這個舒長青真是......薛瑤心疼錢啊!
“那你可知我與李氏不睦已久?”幾日來,薛瑤眼前總會閃回那個手里拿著刀,嘴里喊打喊殺兇神惡煞的少年沖她發作的片段,想著事情總要有個解決。
“我只知道你為了不嫁給兄長不惜以死相逼,你們薛家也只是為了我舒家的錢,你們都不喜歡兄長...”
舒仲文屬實替他兄長委屈,一時又找不到一處可以發泄的地方,借這此事才把心里的憋悶散個夠。
在他心里,舒長青如兄如父。伴著他長大,教他讀書認字,教他做人的道理。可是他太無能,對于眼前的窘境無力可解,所以才不明事理的把所有的不是落到薛瑤身上。
“我不愿嫁是因為我單純的不想嫁人,跟你兄長沒有關系;至于李氏......”薛瑤談到李氏也只是覺得惡心,又轉移話題道:“可是,我既已嫁入舒家,那我便會盡力盡我作為主母應盡的職責。我也在逐漸學著如何做一個好的妻子,好的母親,甚至是好的兄嫂。”
他對薛瑤的突然表露有些猝不及防,她的一番話讓舒仲文有些詫異,看著她的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
“你為何要同我說這些?就算你說的再好聽,一個自我也不會信的....”舒仲文心中泛起一絲悔意,嘴巴還是硬的很。
薛瑤腦海里已是思緒萬千,腦海中回響著從前她母親在她耳邊絮叨大道理的聲音,她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把一些必要的事情同舒仲文交代清楚。
“無所謂你信不信,我只管盡心就好。”薛瑤態度直接。
“這世上有太多的誤會矛盾,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該袒露的不袒露,不該知道的卻又瞎打聽。以后我與你自然是要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一個灶臺前,與其讓你整日看著我再氣壞了身子,還不如就此機會把我所想都說與你聽。你心里有個譜,待日后若再有矛盾,不至于落得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會讓長青夾在你我中間左右為難。”她低想片刻,又道。
“我知道你曾經有兩位兄嫂,她們定都是個氣質如蘭,嫻良淑德的大家閨秀。而我只是一個小農戶家不受寵的女兒。你心里看不上我們家的做派,也定是順帶著看不上我。”薛瑤推心置腹道。
“......”,舒仲文啞然。
微喘了口氣,她又語調堅決又道:“不過人活一世貴在自重。你若看自己低賤,那別人看你便也低賤。你若看自己尊貴,別人自然不會隨意輕賤你。所以我也斷不會自輕自賤,該負的責任該做的事,一件我也不會差別人的!”
舒仲文滿腹經綸自詡睿智,卻也被今日薛瑤的一席話所震懾。他默然,其實心里早就接受了這位兄嫂。
“我只看不上蠅營狗茍見錢眼開的小人。其實也不是完全對你...對兄嫂的。”舒仲文態度柔和了許多。他放下手里幾乎快被他折斷的木筷子,也放下了心中對薛瑤的偏見。
兄嫂?大嫂?!突然不叫臭女人讓薛瑤還有點不適應。
“叫嫂子都把我叫老了。”薛瑤可不喜歡這個稱呼,她一如花似玉十六歲少女整日被人喊‘大嫂’?不不不,她頭腦風暴了一下,道:“這樣吧,你叫我姐怎么樣?”
“阿......瑤姐?”舒仲文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奇怪的要求,他越發覺得他這個新嫂子與眾不同奇怪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