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書
- 農家俏娘:將軍別怕,我開掛
- 心悅
- 2174字
- 2020-06-29 19:49:17
薛瑤蹲在地上,拿出那封血書,一字一句的念著。
信上血字色澤已經被氧化成褐色,卻還是字字戳心。信上寫著:
瑤兒,這封信是娘還清醒時寫給你的。當看到這封信時,瑤兒應該已經出閣。娘猜姑爺一定是個雄壯威武的將軍,這樣才能保護我的瑤兒。
那塊墨玉是你祖父送給娘的,娘把她送給姑爺的賀禮。
瑤兒,瑤兒,瑤兒...
娘不知還能伴你幾時,娘總是想多念叨幾遍你的名字,瑤兒千萬別嫌煩。娘想記住你,娘很怕自己不知何時就傷了你。
娘告訴你,東河邊上有一戶漁家,那里有娘留給你的最后一樣東西。
娘還要囑咐你一句,切記一定要好好對待你的父親,要善待李姨娘。
記得娘親曾同你說過的那句‘人生看得幾清明’。瑤兒切記,日后無論發生了什么,或是你知道了些什么,都忘了它吧。
逝者已逝,生者再做些什么也是徒勞。珍惜眼前人,不然失去了再暗自神傷,悔之晚矣。
有時真相并不重要,有些事情看得太清楚明白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最重要,是瑤兒過得幸福。
......
見字如面
最愛瑤兒的娘親
絕筆
信中的句子邏輯略微有些混亂,她控制著身體里早已不屬于自己的靈魂思想,在尋死前最后掛念的人就是她的寶貝女兒。
“善待李氏...”薛瑤默念著,如果楊羅敷知道了她最疼愛的女兒這幾年在薛家,在李氏的手下過得日子連狗都不如,她還會叮囑她要善待李氏嗎?
母親強忍著多么大的痛苦才寫完了這一封絕筆書!薛瑤早已潸然淚下,整個人蜷縮在角落,攥著錦帕的手不住的顫抖。
即使薛瑤強忍著哭聲,屋外也能聽見里面傳來的女人的啜泣聲。
舒長青溫柔的推開一側房門,看著抱成一團泣涕如雨的薛瑤,與方才在薛家從容不迫果敢堅毅的她判若兩人。
她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
懷里的人兒哭的鼻頭臉頰紅紅,他擁著薛瑤,安靜做她的避風港灣。
待薛瑤的情緒稍微緩和,她從懷里掏出方才緊緊包裹對玉的手帕,她小心的拿出那塊墨色寒玉。
“你可愿意戴著它?”薛瑤轉過頭端詳舒長青,問道。
舒長青開始不知她是何意,只不過難得她愿意送他東西,他自然樂不得的收下。后來他瞥到手帕里放著的另外一半暖玉,那是薛瑤一直戴著的,他知道。
他低下頭,示意薛瑤為他戴上。
寒玉透涼,暖玉溫潤,二者相輔相成。
聽著外面巡夜的更夫手里的竹梆子結實的響了三下,薛瑤躺在床上依舊輾轉反側,浮想聯翩難以入睡。
除了對母親的悼念,她還不斷揣測信中她母親最后說的那幾句話。
什么真相?
薛瑤小心翼翼的起身,確認沒有吵醒身邊躺著的男人后。又獨自坐在案牘邊,一遍又一遍看著血書。
她全然不顧母親在信中告誡她的道理,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件她本應該知道的有關她母親生死的“真相”。
薛瑤躺回床上,睡意全無,她努力的想調出腦袋里六歲之前的記憶片段。畢竟已經太久遠了,況且那時的她年歲尚小,很多事情記住了轉眼也忘了。
不過她記得很清楚的一件事,那年她過完五歲的生辰沒多久,家里人人頭上都帶起了一條白色麻布發帶,她和母親則是披麻戴孝。
那時她還太小,只知道哭,因為有人告訴她最疼她的外祖父外祖母永遠的離開了。
原來她外祖父楊氏一家都離奇慘死在府內,后來縣令迫于壓力,抓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毛賊就送到上頭的有司衙門去。抓到的人是不是兇手,人人心里都明鏡似的。
只是那毛賊許是上輩子撅了人家祖墳,算是倒霉到家了,臨死前也不明白為何他只偷了別人一袋銀錢,卻要被判斬頭的死罪。
后來她母親就大病了一場,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再沒康健起來。那時她看著李氏忙前忙后照顧她母親,內心還十分感激來著。
不過如果母親是因為優思驚懼過度而生病的話,又為何在信中如此告誡她?薛瑤困心衡慮冥思苦索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
翌日,天未破曉。薛瑤又在舒長青的陪同下去往東河,去找信中提到的那戶漁家。
果真一所破落的小房子就坐落在河邊,院子里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穿著破舊的粗布麻衣卻也素凈,正在賣力地涮洗著泥螺。
“請問姑娘家中可有人認得楊羅敷嗎?”薛瑤在院門前朝著院里的姑娘問道。
女孩兒起身望向院外,打量著門口站著的兩人,神色十分復雜。
“你們是薛家的嗎?你是薛家哪位姑娘?”女孩走到門口處,神色嚴肅,語氣卻十分小心翼翼地問道。
“薛家大姑娘薛瑤。”薛瑤道。
聽到來者自稱是薛瑤,女孩笑逐顏開,連忙上前解了門鎖,迎二人入內。
“姑娘如今出落得如此標志,身旁的姑爺一表人才跟姑娘真是登對。”女孩注視著薛瑤的眼睛透光,燦若星河。
她眼色凌厲,看到舒長青時,便知他一定是個器宇不凡,人人都得讓他幾分的主。即便這樣,他卻還是心甘情愿貼心呵護著薛瑤。
‘姑爺’二字出口,讓薛瑤心底油然升起一陣親切感,她嘴角帶笑,溫柔點頭肯定女孩兒。
女孩邁著歡脫的步伐朝草屋方向走著,一面喊道:“娘,薛姑娘來了!”
屋內光線十分昏暗,竹子搖椅上躺了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如果母親還活著,也是這般年紀了。
薛瑤一眼便認出了躺椅上的女子,脫口喊出了一句:“季媽媽!”
女人連忙起身向薛瑤作揖,一面叫著“小主人”三字。
“瑤姐兒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女人動情激越不能自已,松弛的面上淚如泉涌,握著薛瑤的雙手亦是顫顫巍巍。
薛瑤看到故人,又驚又喜,肚里努力消化著這兩日接收的訊息。在她記憶中,母親死后,薛守義就把母親從娘家帶來伺候的女使雜役全變賣了,季媽媽大抵也是如此。
季氏命一旁的姑娘給舒長青夫婦二人倒了茶水,幾人坐下漫談,薛瑤更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問。
薛瑤給季氏看了楊羅敷的血書,又問了她許多從前關于母親的事。季氏眼神大不如前,費力的認著錦帕上的字,雖說只能看個大概,卻早已心疼的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