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源在大街上慢悠悠的走著,一路上問過許多人,要么不知道兵部左侍郎藍府在哪里,有人說了也是含含糊糊的井源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確切的地點。
這時井源看見迎面走來一名廠衛便走上前去詢問:“差爺,我想問一下兵部左侍郎藍府怎么走啊?”
方楚想了想道:“哦,你是說藍兄的家啊,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那藍府地處偏僻還真難說的清楚,你跟我來吧,一會我帶你去。”
“多謝差爺了。”
方楚擺了擺手:“沒事,都是小忙。”
穿過繁華熱鬧的街市,越走越偏僻,只有方楚那手上的蟋蟀發出這聲響。
“差爺們也喜歡玩這促織?”
“不啊,這是有大用的,不過你找那藍府有何事啊?”
井源笑說道:“我父親去了藍府,而我貪玩在這京城玩了一天,現在想要去那藍府尋不到路了。”
“你父親和藍府是何關系啊?我聽聞這藍府一般是不接客的,當然也沒多少人去就是了。”
“我父親和藍伯伯年輕時是袍澤,一起上戰場打過仗的,后來父親被調到鎮守西北了,自此就分別多年了,我也是五年前來過,但是如今京城大變樣,我也是尋不得路了。”
藍遠早已經準備好飯菜等待著方楚歸來,結果這方楚卻是遲遲不見回來,莫非又賭博去了?
正當藍遠如此想到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方楚的聲音。
“藍兄,我回來了。”
方楚一跨進門,就坐到了飯桌之前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藍兄我給你說,我今天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可給我餓壞了。”
藍遠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將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年。
藍遠瞇著眼細細的分辨著眼前這位有著些許眼熟的少年。
“小源?”
井源見藍遠叫了自己名字應道:“小遠?”
藍遠確認對方身份后直直地迎了上去牽著井源的手激動地說道:“上次一別都多少年沒見了。”
井源也是一臉激動地說道:“上次一別已經是五年了。”
方楚看著站在門邊親密無間的兩個大老爺們不禁顫抖了一下。
“兩個大老爺們還整得這么肉麻。”
藍遠隨后將井源拉道桌旁坐下指著嘴里塞滿飯菜的方楚道:“這是方楚,方兄,是東廠的掌刑千戶。”
井源小聲對著藍遠詢問道:“這就是公公嗎?”
藍遠搖了搖頭笑說道:“這東廠并非每人人都是公公,這掌刑千戶和錦衣衛的千戶是一樣的,男的。”
方楚嘴里咀嚼著飯菜支支吾吾的說道:“我.......................。”
井源愣了愣歪著頭問道:“小遠,這位差爺說啥呢?”
藍遠尷尬的笑了笑:“我也聽不清。”
方楚將嘴里的飯菜咽了下去道:“我是說,藍兄可是還藏有美酒?我這可是聞到酒香了。”
藍遠起身將昨晚偷偷藏的兩壇子酒搬了出來。
“真是狗鼻子,這么靈。”
井源指著藍遠手中的酒壇子說道:“桃花釀。”
藍遠搖了搖頭,咋這狗鼻子都是扎堆的?一個比一個靈。
方楚看著井源道:“我看兄臺也是懂酒好酒之人,這一個人喝酒實在無趣,來比一比?”
井源聽聞也是一拍桌子:“好!怎么玩?”
平日在家中父親不讓自己喝酒,今天可算是能解解饞了。
方楚將酒壇子揭開道:“劃拳會吧?咋兩就劃拳,輸的喝。”
藍遠無奈的看著兩個酒鬼,將飯菜夾入碗中跑到另一邊去吃去了。
片刻過后,藍遠看著酒桌上醉趴下的酒鬼笑了笑:“這可不是桃花釀,這是桃花釀加神仙倒。”
這桃花釀酒性偏柔,要是讓這些個人天天這么喝自己怕不是要破產,所以藍遠就故意去打了這京城最烈的酒神仙倒勾兌到一起,果然三碗就將兩人灌倒了。
藍遠本以為以方楚的劃拳技術,肯定是全輸,結果這兩人半斤八兩,兩個人都喝倒了。
藍遠看著自己那一張小炕,隨后看了看桌子上的兩個醉鬼:“這可咋辦,三個人同睡?”
“小五!”
“大人,何事吩咐?”
“你去我家幫我父親說一聲,說井源在我這里歇下了。”
“是!”
藍遠將兩人打理過后,將方楚放在了最里面,井源放到了最外面,而自己睡在了中間。
倒也不是因為什么差別對待,那完全是因為這兩個人睡覺都特別不老實,如果將兩人放到一起估計兩人早上都會在那地上躺著。
半夜里果不如藍遠所料,井源一個勁的往里面擠嘴里還念叨著什么殿下,將軍的,方楚則是一個勁的往外擠,藍遠被夾在中間都快喘不過氣了。
無奈之下藍遠只好往里面移,總不可能吧井源擠到床下去吧,而且方楚相對較為嬌小,所以里面的位置也還算有所富余。
就這樣方楚抵到了墻上靠著,藍遠則是緊緊的貼著方楚,井源外面的空間也足夠他睡的了。
藍遠被兩人弄的一夜未眠,直到雞打鳴的時分,藍遠才昏昏入睡。
晌午時分,耀眼的太陽光照射了進來,方楚睜開了重重的眼睛,看著藍遠那近在咫尺的臉又閉上了眼睛。
片刻過后方楚意識到了什么不對,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藍遠那近在咫尺的臉。
“啊!”
方楚大叫一聲,隨后一腳揣在了藍遠肚子上,井源直接飛到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藍遠則是受了方楚重重的一腳,捂著肚子一時間也是說不出話來。
井源捂著頭道:“干嘛啊,這么大驚小怪的。”
藍遠捂著肚子顫顫巍巍的說道:“方,方兄,你這是干嘛。”
方楚看著地上的井源和蜷縮在床上的藍遠道:“做,做噩夢了,不,不好意思。”
這時門也被王風一腳踹開了:“大人沒事吧......“
王風定睛一看,看著房屋內的一切隨后慢慢關上了門:“屬下告退。”
藍遠握著肚子走到門邊看著地上那被王風一腳踹斷的木栓,扶著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方楚一想到早上那自己所見的場景內心就砰砰的直跳,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藍兄我還要睡,你們先去忙吧。”
隨后方楚就將被子整個搶走將自己包裹在了其中。
井源笑了笑,隨后也往床上炕并說道:“方兄,我也還要睡。”
還沒等井源上炕,方楚就一腳踹了過來,井源見狀急忙將手護在胸口,但是井源還是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藍遠將井源扶起道:“沒事吧。”
井源搖了搖頭,看著被子里的方楚笑了笑說道:“小遠你這算是金屋藏嬌嗎?”
藍遠皺了皺眉頭道:“哪里有金屋藏嬌一說?我這里只有一個草屋和一群糙漢子。”
“小遠當真是個小呆子,以后我要是喝醉了,小遠你把我丟這地上就好,切莫讓我再上床睡覺。”
藍遠看著井源并不知道這番話是何意,但藍遠也沒打算如昨晚那般,要是每天早上來這么一腳,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