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翌日，青年報社又發(fā)了一篇文章，內(nèi)容直指顧家二姨太在顧夫人遇害一事暗中作梗，言辭犀利直白，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

二姨太挽著顧鴻沂從樓上走下來，顧鴻沂親昵的攬著二姨太的肩膀，顧鴻沂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二姨太害羞地佯裝打他，顧鴻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又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的更近了。

“老爺，不好了！”李管家急匆匆的跑到客廳，手里還拿著一份今早剛出的報紙。“報紙上又刊登了一篇文章，而且整篇文章都在說二姨太是殺害大夫人的兇手。”

“什么？媽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連一個小小的報社都壓不住！”

“老爺息怒啊，可別氣壞了身子。您不是要找一家報社發(fā)表聲明嘛，現(xiàn)在正是時候。”二姨太安撫著顧鴻沂，同時也提醒他要做的事兒。

“老李備車，我要去趟報社。”

“是，老爺。”

文安縣的一家早點鋪子里，顧昭曦正吃的大快朵頤。李元祁去外頭的賣報小童那里買了一份報紙，看完上面的頭版內(nèi)容，有些無趣的把報紙又卷了起來。走到顧昭曦身邊，看她塞得滿嘴都是，吃的正歡快，并沒有立刻打擾她。嘴邊偶爾有包子的湯汁流出來，李元祁拿起桌上的紙巾給她輕輕擦掉，就這樣安靜的在旁邊等著。

“啊好飽。”顧昭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手上都是油，又立刻拿開。李元祁看著她油膩膩的雙手，拿起紙巾又給她擦干凈。

“今天報紙上可有關(guān)于母親的文章？”

“今早上有爆出了一篇文章，和昨天內(nèi)容差不多，只是指向更明顯。”李元祁把報紙遞給顧昭曦，“這次明顯有人故意針對二姨太。”

“你怎么知道是故意針對她，萬一她就是兇手呢？”

“我……我猜的。”

“你猜的沒錯，她不是兇手。若她是兇手的話，也不會把我母親遇害之事搞得滿城皆知。”

“啊？你是說，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二太太自導自演的？可這樣做對她并不利啊，現(xiàn)在滿城的人都在唾罵她。”

“怎么會不利？一來現(xiàn)在海城的人都知道我母親是被暗害而死，爹就剩她一個女人了，到時候她上位還不是名正言順的？二來她這樣狠心的針對自己，不就是想在顧家博取同情嗎？她肯定會在我爹面前吹耳邊風，要他趕快做點什么，好借此洗白她自己。這第三嘛，也許是轉(zhuǎn)移眾人視線，為真正的兇手作掩護呢。”

“這……這也只是猜測而已，并沒有證據(jù)啊。”

“那就去找。她給報社放出消息，必然不會當面告訴報社里的人，肯定是通過某個人通過信件或者其他的物件傳遞的，只要找到那個人或者那封信不就行了。”

“這也太荒謬了，二太太當真會做到這種地步？”

“她可什么都做的出來。算了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出去打個電話，我親自給顧昭敏說，這篇文章應該是她讓報社這么寫的吧。”

報社里，葉志衡正召集職員圍著桌子討論會議內(nèi)容。顧鴻沂找其他的報社在報紙上登了一份證明，后來他們報社反倒成了被攻擊的對象，現(xiàn)在正熱火朝天的討論著應對方案。

顧昭敏接到顧昭曦的電話后，將信將疑地來到了報社，看到他們忙的不可開交的，遂在旁邊耐心的等著。葉志衡當然也看到了顧昭敏，所以直接結(jié)束了會議，讓眾人先忙著。

“顧小姐，不好意思久等了。”葉志衡邀她在椅子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

“葉先生我就不跟您客套了，就直說了吧。前幾天是不是有個人來給您送了點什么東西？”

“顧小姐在說什么？”

“葉先生就別裝了，前幾日應該有人給你們報社里送過一封信吧，那封信在哪？”

“顧小姐怎么知道的？”葉志衡端起茶突然停下來，警惕的看著她。

“猜的。”顧昭敏跟她簡單的說了下顧昭曦電話里的內(nèi)容，“葉先生今日想必很苦惱吧？”

葉志衡把那封信從抽屜里拿出來，“顧小姐想怎么做？現(xiàn)在可沒證據(jù)證明這封信是顧家二太太讓人送的。”

“不需要證據(jù)。葉先生只需把這封信登到報上，再刊登一篇暗示性的文章就行了，具體內(nèi)容怎么寫，我想葉先生心里有數(shù)。這樣你我這兩邊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我這就去做。顧小姐還真是思慮周全。”

“呵，你不用拍我馬屁。”顧昭敏傲嬌的完，又小聲嘟囔著，“又不是我想出來的。”

“看來顧小姐身邊還有一位諸葛亮啊。”

“你——反正我話也說完了，你照做就是了。”

顧昭敏走出報社，在路邊的電話亭給顧昭曦回了個電話。“喂，我已經(jīng)讓報社照你說的做了，還真是你說的那樣，看來你對顧家還有點用。”

“嗯，沒事我掛了。”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找人直接把人抓回來不就行了，干嘛繞那么大一個彎子？”

“從那人送信到報社看到那封信，再到撰寫刊登文章到報上，中間那么長時間，人早就跑了，你就慶幸那封信沒扔吧。”

“你……喂？喂？喂！顧昭曦你敢掛我電話！”

顧昭曦走在繁華的街上，心情無比暢快。心想著二姨太將要吃癟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幾日后，青年日報上忽然刊登了一篇小說，小說里的內(nèi)容就是借主人公的口吻敘述了整個和近幾日相關(guān)的事件，同時也說明了之前消息的來源，插圖便是那封信。

海城內(nèi)的人皆議論紛紛，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顧鴻沂固然也看到了，當下心里也有些揣測，便也埋下了一個心結(jié)。

二姨太斜倚在落地窗前，外面的霓虹燈映射在她臉上，寬松的酒紅色睡袍隨意穿在身上，手里夾著一支燃著的雪茄，繚繞的煙霧從她嫣紅的嘴唇里吹出來，神情顯得孤單又失落。

坐在床邊的男人安慰道：“二太太別失望啊，這次也算不得輸。”

二姨太神情倨傲的看了他一眼，“算不上？不，自從你出這個鬼主意開始，就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