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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偷梁換柱(下)

眾人看向門口的來者,此時都心照不宣,各有各的算盤。

此人馬維藩,文安幫內眾元老之一,當然也是反對張敬慎當權的人之一。

“諸位這次的事我也聽說了,是我文安幫給諸位添麻煩了,還望諸位給馬某一個面子,不要傷了和氣。”此人和善慈祥的客套了一番,轉頭對張敬慎說道,“阿慎吶,你這性子向來爭強好勝,以后可要改改啦。我們兩派之間是有些摩擦,但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呀。我早前就該阻攔你的,不然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樣子。”

“叔父,看在您和父親相識多年的份上,我叫您一聲叔父。你我身為江湖中人,爭強好勝乃是本性,但落井下石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你別以為你現在掌管整個文安幫就能一手遮天。哼,不知悔改!”馬維藩生氣的轉向另一邊。

“能不能遮天您等會就知道了。”

周探長周聘山和趙宗汝興致盎然地看著兩人的爭執,畢竟坐山觀虎斗這種事還是很有趣的。

周聘山見兩人吵的沒完沒了,出聲打斷道,“馬爺,聽您剛才的意思是知道張二爺搶了聚友堂的糧食嘍,還請馬爺詳細的說一下。”

“那天,其實除了那個死去的證人外,還有人看到了他去了茶館的后院,而且在里面待了很久。只是那個人是我的老友,不想透漏身份,怕被有些人事后算賬,便把這件事與我說了。若周探長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替他做這個證人。”馬維藩說。

“馬爺的話自然是真的,不知趙副堂主是否同意?”

“馬爺明察事理,公平公正,如此就有勞了。”趙宗汝客氣的說。

“好了,都別假惺惺的客套了,直奔主題吧。”張敬慎說。

“諸位如今人證物證都在,張二爺您就別端著了,拖下去對誰都不好。”這周聘山拍著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勸導。

然而,張敬慎魅力惠他的話,直接走向被綁著的茶館掌柜,“你看到后院的貨物是什么樣子了?確定是這里的這些嗎?你可的仔細看清楚了。”

矮他一節的茶館掌柜,偷偷的瞟了一眼趙宗汝,心一狠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好,這次就算我倒霉,有口難辯,我認了。趙副堂主想怎么解決?”張敬慎看向趙宗汝,“趙副堂主有什么條件盡管說。”

“張二爺言重了,我想您也不是有意的,如果您需要這些東西就當是孝敬您了,只不過我想借您的碼頭用兩天,不知道您……”

“好說,只不過這糧食對你如此重要,我看還是你留著用吧。”之后看向周探長,“周探長辦案如此草率,張某真是聞所未聞。也罷——周探長想保住烏紗帽,也可以理解,只是——站錯隊可是會有滅頂之災的。”說完便借清點數目之由,吩咐一直未說話的陳廷去檢查堆放整齊的糧食。

不一會兒,陳廷走到張敬慎跟前,嚴肅的說,“二爺,這——這批糧食不對勁,散發出來的味道好奇怪。就像是……”陳廷低著頭,故作為難的樣子,“像是大煙的味道。”

“你胡說什么?”趙宗汝怒氣沖天的站出來,“你別血口噴人!”

張敬慎不以為然,“哦?那得打開看看了,畢竟這是趙副堂主的東西,關乎聚友堂的名譽啊。”

陳廷在不同位置上拎出來幾袋糧食,一個個的用刀劃開封著的口。除了張敬慎以外的三人,各自有各自的不安。最緊張的莫過于周聘山,本想著事情已成定局,張敬慎這鍋是背定了,可千萬別在這時候出什么意外。雙手藏在衣袖底下握成拳,眼睛一直盯著不斷被劃開的麻袋,鬢角上都沁出了幾珠汗。

終于,袋子被挨個打開,結果卻讓周聘山腳底生了寒。在場的其他兩位倒是鎮定自若,只不過喘氣的力量似乎更重了些。

“這……”周聘山急忙沖到跟前,翻著和糧食混在一起的鴉片,“這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做了什么手腳?”

“周探長現在該問的人不是我,而是趙副堂主才對。畢竟,這批糧食是他的,趙副堂主可是認了的,茶館掌柜的可以做證,馬爺今天也是親自到場作證的,這我能動什么手腳。”

“哼,張二爺真是好手段。”趙宗汝說。

“趙副堂主這話什么意思,我聽不明白。不過剛剛趙副堂主說要借碼頭一用,不知道是不是別有用意啊?”

“張敬慎,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走!”趙宗汝想要帶著人離開,卻被張敬慎一句話梗在了原地。

“周探長還在等什么!聚友堂罔顧法紀,走私鴉片,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周探長難道不給文安縣的百姓一個交代嗎?”未等到答復,又說,“怎么,難道還要吳司令來親自解決嗎?”

“這……”周聘山硬著頭皮走到趙宗汝面前,“趙副堂主,得罪了。”

站在一旁的馬維藩此時插口道,“阿慎啊,剛才是——”

“馬副幫主,我覺得幫內的事也應該算算了。陳廷,帶馬副幫主過去喝杯茶吧。”

“是,馬爺,請——”

正廳里,馬維藩若無其事地品著桌上的熱茶,陳廷和其他人分別守在其左右,張敬慎坐在廳中央的太師椅上,端著茶頗為無趣地撥著浮在水上的茶葉。

放下茶盞,馬維藩率先開口,“你這是要興師問罪嗎?雖說聚友堂走私鴉片有違法紀,但你的行為也不妥。我為了文安幫的聲譽著想,也沒做錯什么。”

“馬副幫主倒是摘得干凈,既然您裝糊涂,那我就說給你聽。前幾天你借口去碼頭盤查貨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糧食就是那時候運進縣內的。你掌管著一部分碼頭,要在貨物來往記錄中動手腳可是輕而易舉的事。你把那批糧食就近放在了碼頭的倉庫里,等待機會,因為你知道幾天后會有一批我要的貨送過來,然后再和聚友堂的貨物調換,這樣聚友堂的人來拿貨的時候實際拿走的是空的,但你讓人把記錄改了。他們的人故意安排假的放在茶館,制造成很隱蔽的效果,又故意讓幾個人看見以保證他們以后可以認出這批東西來,效果達到之后這批假的貨就快速的撤走了。而你只需要把倉庫里的糧食和我要的那批貨一起放到酒樓就可以了,然后再配合他們演完這場戲。所以,你們那天假意搜尋,借此安排了一個內應事后只需把火引到我身上就可以了。叔父,我說的對嗎?”

“呵,所以你把倉庫內的糧食換成了鴉片,反將了我們一軍。”

“是你們的伎倆太拙劣。陳廷,告訴所有人,從今天起馬爺手底下所有的碼頭都盡數收回,改天我會派新的舵主過去。還有,馬副幫主從今日起撤除副幫主之位,以安人心。”張敬慎放下已經涼了的茶,吩咐道。

“張敬慎!張老幫主是不會同意的,你要忤逆他的意思嗎?我可是幫里的元老,你不怕底下的人造反嗎?”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陳廷,送馬爺回去吧。”

夜幕降臨,昨日的黑夜不再重現,昨日的地點依舊守在原地。馬維藩站在池塘邊上,里面的荷花識趣的聚攏著花瓣,晚風穿過,依舊不動如山。身后的清秀少年也默默的站著,等不及先開口道,“馬爺不是早就料到結果了嗎,還是想開些吧。”

“哼,他以為撤了我的位子他就能做的穩了嗎,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這次本想只是探一下他的底,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姓趙的真是沒用,明擺著的機會都把握不了。”

“來日方長,急不得。”

朦朧的月光照在水面上,亭亭玉立的荷花晃動了下身子,驚起一圈波瀾。少年猶如月光一樣的眼睛,晦暗不明地盯著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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