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偷梁換柱(上)
- 我偏愛你的可能性
- 久原
- 2100字
- 2020-06-17 22:47:40
“顧小姐的意思是——”
顧昭曦環顧左右,忽然彎腰湊到他的耳旁,“這樣……”坐在太師椅上的張敬慎有些措手不及,雙手僵硬地搭在膝蓋上,稍微傾斜了些身子,跟耳邊的嚶嚶細語保持了點距離。盡管如此,雙頰還是該死的有點熱,遮在耳邊的手偶爾觸碰到鬢角的輕微聲響,為何會那么吵?嗤嗤的聲音吵的人心煩躁,吵的心臟也不停砰砰砰地響起不規律的節奏抗議。
不一會兒,空氣終于恢復了正常流動,張敬慎坐正身子,用剛才聽清的只言片語,腦海里大概拼出了整件計劃。“不錯,偷梁換柱、甕中捉鱉,不過——還不夠,得給他們加點料。”
“張先生不愧被稱為‘張二爺’,行事嚴謹,深謀遠慮。”
“顧小姐知道怎知我要去做什么?”
“也許大概能猜出來一些,畢竟我剛剛的法子是有些遺漏。”
“顧小姐聰慧睿智,顧全大局,不知我能否有幸和你交個朋友?。”
“當然,能認識張先生也是我的榮幸。”
是夜,月朗星稀,悶熱的天氣混著泥土的味道,草叢里的昆蟲不時的撲棱兩下翅膀,池塘里的青蛙不停地鳴叫。涼亭里,一個穿著長袍馬褂的男人站在臺階上,手里不停地撥著念珠,頭上整齊的頭發還算濃密,只不過僅剩幾縷烏黑了。對面的男人看上去比他要矮上好幾分,看起來也年輕許多。低垂的頭擋住了他的眉眼,從側面看起來很秀氣,應該是個很溫柔和善的男孩子。站在臺階上的人,嘴上的胡子幾乎蓋住了上半個嘴唇,說話的時候只能看見一排一字胡和下嘴唇一張一合。“年輕人,這話可以說虛的,事兒可得辦實的。”
“我自知空口無憑,虛實真假馬爺以后定會知曉。”看起來瘦弱的年輕人,此時的眼睛在黑夜里散發著堅定的光,看的站在臺階上的人心里竟有些動搖。
沙沙地腳步聲,快速地靠近,一個穿著灰色馬褂的人緊急的匯報,“馬爺,都準備好了。”
“嗯,你去知會那姓趙的一聲。行事小心點,別讓人抓到了把柄。”
“是。”
“看來馬爺很忙,那我先走了,還望馬爺考慮一下。”
“那還要看你的誠意了,哈哈哈——來人,送這位回該回的地方。”站在臺階上的人慢悠悠地走下臺階,看著那位年輕人離去的背影,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嘴邊露出了一抹老謀深算的微笑。
第二日一大早,警局的人又來到了文安幫內,周探長毫不客氣地跨過了門庭,指揮身穿灰色制服的警察兩邊站成一列,周探長威風凜凜的從中間走向客廳,“張二爺,這一大早的打擾了!公務在身,還請您見諒!”
“周探長昨夜又審出什么了,總不會又來個死無對證吧?”張敬慎站在客廳的門前,饒有興致地看著氣勢洶洶的來者。
“張二爺說笑了。昨日我仔細的審問過茶館里的人,他們都證實了幾日前趙副堂主把糧食弄到了后院里,只不過當時沒人知道是糧食,只當是普通的貨物,經過那日的事兒才知道竟丟了如此重要的東西。前夜里那人說您到過那里,不過如今死無對證,肯定不能因為一句話冤枉了二爺您。但今日恐怕二爺還得跟我走一趟,你說巧不巧,這人證沒了,卻有人找到了物證。二爺,還等什么,請吧!”
“周聘山,依我看你這探長的位子做的也夠久了。”張敬慎走到他面前,雙手收在背后,毫不畏懼的與他對峙著,“上次我那是給你面子,你這空口無憑就想把臟水潑到我的頭上,是誰——給你的膽子?”
“呵,周某只是依法辦事,定不會栽贓了二爺。若二爺執意不配合,就別怪周某不顧及情面了。”
“好,那我就再去一趟,若你再查不出個所以然,周探長的位置可就要換人了。”
張敬慎略過周探長,帶頭走出門口,走到陳廷處,兩人默契的給了彼此一個眼神。周探長在他身后露出一副盡在掌控之中的表情,揮手示意他的人跟上張敬慎,陳廷也快速跟了上去。
人潮涌動的一家酒樓前,趙宗汝早就派人等在了這里,分離開擁擠的人群,兩邊盡是面帶不善的守衛。,當然還有站的井然有序的警察。張敬慎看到這種場面,依舊不削一顧,神態怡然的獨自進了酒樓。趙宗汝坐在一樓正對門的座位,捧著一本已經翻得很舊的書,頗為認真地看著。聽到聲音,不緊不慢地放下手里的書,抿了一口溫茶,才抬眼看走進來的人。
張敬慎走到他的身邊,毫不客氣地坐下,“趙副堂主在這兒等很久了?”
“也沒多久,你我都知道今日在這,是來解決我們兩個幫派之間的問題的。”
“解決問題?呵——就憑你那些小兒科的伎倆,趙副堂主想解決什么問題?”張敬慎咬了一顆葡萄,又用紙巾擦了擦手,“趙副堂主不愧是在溫室里長大的,就連事實都看不清。”
“你——你別高興太早了。”
周探長安排好人手,遂走過來招呼這二位,“兩位要不晚些再聊,我們還是辦正事兒要緊。”
張敬慎和他們兩個來到了酒樓的儲物倉庫,偌大的倉庫里東西放的七零八落的,只有中間堆放整齊的麻袋格外的顯眼。不一會兒周探長的人把餐館里所有見過這東西的人也給帶來了,張敬慎環視著周圍,外面的警察把倉庫圍了個水泄不通,里面略微潮濕的環境充斥著各種味道,甚至還能看見角落里蟲子的蹤跡。遂想著趕快解決了這事,“周探長的意思是人贓并獲嘍?”
“張二爺這是承認了?”
“周探長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就憑這些東西又能說明什么?”
“當然不能說明什么,若再加上我呢?”周探長還未答話,便被剛到的人給截了去。一個身著藏青色長袍的男人氣勢洶洶地站在倉庫的門口,銀色的頭發被太陽一照,變得更透明了。嘴上的一字胡像魚的腮一樣,隨著呼吸的頻率一動一動的。犀利而渾濁的雙眼,在所有人的身上都轉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張敬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