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家，就聽到馬若男粗啞的嚎啕，震得李北北太陽穴直跳。

馬彪在旁邊椅子上坐著抽煙，林秀清安慰著馬若男。

“憑什么不讓我上一中，我在我們班排前二十的，我就要上一中，上龍原一中，我要告他們，搞歧視，搞特殊！”馬若男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好好好，咱別哭了，先喝點水。”林秀清將桌子上的水杯遞給馬若男。

憤怒中的馬若男伸手就將水杯打到地上，飛濺的玻璃渣有一塊擦過林秀清的手背，帶出一道紅。

李北北心里的火一下子躥了上來，走過去就拎住馬若男的衣襟，“馬若男，把我媽手劃破了，道歉?！?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林秀清愣了，馬彪也停止抽煙，馬若男更是被唬的停止哭泣。

李北北的表情很兇惡，甚至可以算得上猙獰，似乎牙縫里要撕掉馬若男的一塊肉。

她恨死這對好吃懶做假惺惺的父女。

她也恨母親為什么這樣懦弱非要找個這樣的人家。

“北北，別這樣給妹妹說話，松手。”林秀清顧不得管自己流血的手，伸手去拉李北北。

馬若男一見有人幫她，立即橫了起來，伸手也拽了李北北的手腕，一腳踢過去。

一時間更加混亂，李北北和馬若男打了起來，周圍的東西東倒西歪，噼里啪啦，林秀清后來哭了，馬彪護女心切只知道拉偏架。

之間還夾雜著兩人互罵。

“你就是看不得我去一中，你這個小人?！?

“自己那點破成績還敢報一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媽再說一遍！”

“我他媽就說了，你能怎么樣！”

“你媽沒人要那樣了還不是我爸救了你們娘倆?！?

“你放屁……”

“你個瘋子……”

“我他媽今天就瘋給你看！”

一個導火索，將李北北這幾年情緒引炸，彼此再也不假裝。

最后還是林秀清一聲大吼才讓李北北停下來。

林秀清哭著說：“北北住手，媽求你?！?

……

即便是撕破了臉，馬彪父女仍舊待在林秀清的房子里。

父女倆占著林秀清的房間，林秀清陪著女兒在陽臺的小臥室。

馬若男望著鏡子里自己的臉，右側有幾道抓痕。

“氣死我了，想不到那個李北北看著跟瘦猴子似的，力氣這么大，竟然讓她打到我的臉。”

馬彪躺在床上玩手機，“閨女，咱還得忍忍?！?

馬若男輕哼，“都怪你，若是當年不惹我媽生氣，我也不會淪落到連一中都去不了?！?

“你媽身邊也有人了，自然把你放一邊了。”馬彪說著，又考慮到閨女的心情，“閨女，咱也得向前看，你舅這次雖然沒能把你弄去一中，但可以去六中，起碼把學籍轉過來了，往后的事情再說。”

“也只有這樣了……爸，我想要這樓，這樣咱在縣里就有著落了，你快點把礙眼的那倆趕走?！?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小聲點，那娘們還防著我呢。”

……

李北北靠在床背上，胳膊被林秀清握在手里。

“北北啊，別怪媽，媽就是想有個家，你馬彪叔雖然看著不咋樣，但是真到事上，也能幫襯咱娘倆一把，當年你那個該死的親爹拋棄咱娘倆，又找人欺負咱的時候，是你馬彪叔看見幫的我們，若男這孩子比你小，你就多忍讓些……”

林秀清的話聽得李北北嘴角處的青紫火辣辣的疼，她打斷她的絮絮叨叨。

“我想睡了，媽?！?

“嗯，好，你是媽的乖女兒，我希望你能理解媽媽……”

“那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呢？”

“北北……”

“看好你的房產證和銀行卡，他們很可能看上了你這點東西。”李北北快速說完，躺下用被子埋上了頭，她已經不想再在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

林秀清愣了一會，默默關上她房間的燈出去了。

向來看似強悍無情的李北北，在被窩里熱淚滾滾。

她討厭這個家。